“我一直都在好奇一件事情。”韓付起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深潛服，“那些黑泥為什么會被秩序擊退，雖然感覺上好像沒什么問題，混沌是反面極為秩序，但是不管是秩序還是混沌都只不過是人類的定義罷了，對于真正的世界而言毫無意義。”
潔斯凱瑞站在韓付起的身邊，眨了眨眼睛看著韓付起，臉上露出了些微恍然的表情。
“也就是說，解決掉黑泥的東西并非是秩序，而是其他的存在？”
“沒錯。”此刻的韓付起已經穿好了衣服，他一會要和潔斯凱瑞一起潛入自己的意識海當中。
做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我還有一些其他的好奇，那便是生物為什么會有存活和繁衍的積極性，這對于所有人、所有生命而言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這也確實是個問題。”韓付起指了自己的大腦，“所有的生命從最一開始的單細胞開始，就拼命的繁衍、進化、生存，我們的思維器官當中有著最基礎、最扎實的集體潛意識，那便是活下去。”
“這很正常，因為很奇怪，這種突然值根在基礎集體潛意識之海的知識太過故意了，就好像是引誘世界朝著某個方向前進一樣。”
“我曾經花費了一段時間準備潛入集體潛意識的最深處，只不過我失敗了，我在潛入那部分的時候內心滋生出來了難以控制的恐懼，那是基于自己本我的威脅。”
“不過今天我打算潛入那里，不僅僅是打算見識一下人類識海的最下層是什么，還要尋找一下華何卓已經粉碎了的意識。”
韓付起嘟嘟囔囔說了一大堆，他現在倒是挺興奮的，這和他的職業非常對口，也和他的學術非常對口，倘若可以看到人類集體潛意識的根本的話，那么韓付起覺得自己八成會興奮到昏過去。
為了保障就不會昏死在潛意識之海中，韓付起決定和潔斯凱瑞一起去，一旦出現問題，雙方還能有個照應。
潔斯凱瑞也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韓付起那一服躍躍欲試的樣子，她微微扶住額頭，嘆息著開口道：“韓，你稍微冷靜一點，千萬別熱血上頭。”
聽到了的潔斯凱瑞聲音之后，韓付起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我爭取。”他咧開嘴角，笑的別提多牽強了。
潔斯凱瑞的嘴角微微向上抽動了一下。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韓付起擺了擺手，隨后走向了深潛機器。
潔斯凱瑞無奈的跟著韓付起走了上去，一直隨著韓付起來到了深潛機器旁邊。
眼見著韓付起躺了進去，潔斯凱瑞突然側身一躍，一起擠進了韓付起的機器里。
“嗯？”韓付起一怔，“怎么了？”
潔斯凱瑞不需要深潛設備也能進入集體識海，這么突然一躍，然后韓付起有些不自在。
這算是撒嬌嗎？
韓付起從未見過潔斯凱瑞這幅樣子。
“哼。”潔斯凱瑞輕哼一聲，沒解釋。
韓付起無奈苦笑，用眼神示意外面麻了爪的工作人員，繼續處理深潛流程。
“咱們從這里一起進去？”韓付起笑著邀請道。
潔斯凱瑞掃了一眼韓付起，隨后閉上了眼睛。
就宛若是溫順的小獸一樣，安靜而祥和。
韓付起微笑了一下，隨后啟動了深潛儀器。
光華閃爍，世界開始變化。
深潛開始了。
韓付起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眼前漂浮著的宇宙萬物，以及其中的比例尺完全不對的物理模組。
“好長時間都沒來這里了。”
韓付起吐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我還是受不了你這個地方。”
就在此時，潔斯凱瑞的聲音從韓付起的背后傳來。
韓付起干笑了一聲，他側頭看向了自己的背后，卻見潔斯凱瑞正在那里掐著腰看著他。
“沒辦法，我之前可想要邀請別人進來的打算，就一直都沒怎么整理這里。”
韓付起的語氣非常尷尬，他一邊說著一邊搔了搔頭，隨后突然拍了一下巴掌，一臉想起了什么的模樣開口道：“對了，我還有件事情沒弄。”
他開始在自己的全身上下揉弄了起來。
很快，韓付起就變成了韓珥的模樣。
潔斯凱瑞眼神怪異的看向了韓付起。
韓付起不由得有些尷尬。
“咳咳，我這是為了讓華何卓的意識更加明確的閃爍出來，”韓付起輕咳了一聲，開始解釋道：“一旦我已韓付起的身份出現，那么我的潛意識就會認為的韓付起意識為主體，那樣的話華何卓的記憶就會被淹沒，很難再次浮現出來了。”
聽到韓付起的解釋之后，潔斯凱瑞的眼神才正常了一點。
“不過這可是個很危險的行為。”韓付起拍了拍臉蛋，“這種行為在某種意義上相當于拋棄自我，倘若華何卓的意識比我，想象的還要強烈的話，那么我可能會在一瞬間被華何卓的意識覆蓋。”
韓付起說到這里的時候臉色變得越發奇怪了起來。
“雖然我覺得我要是被華何卓取代……好像在某種意義上也沒啥毛病……”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潔斯凱瑞突然開口道。
韓付起愕然的看向了潔斯凱瑞。
“之前的潔斯凱瑞和華何卓已經死了，現在的韓付起和潔斯凱瑞和他們不一樣。”潔斯凱瑞將手放在了胸口，目光堅定。
韓付起看著潔斯凱瑞，他驀然感覺胸口一暖。
“這樣的話我可是非常不容易再次激發華何卓的記憶啊。”
韓付起帶著幾分唏噓的聲音開口道，不過語氣卻越發的溫和了起來。
這位已經幻化成女孩的男人并未繼續糾結，他……咳咳，她的目光投向了整個深潛之海的最下面。
潔斯凱瑞也隨之將目光投遞了過去。
在那里，一扇普普通通、完全不起眼的木門正在那里緊閉著。
“那是？”潔斯凱瑞在看到那扇門的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背后驟然升起了一股寒意，那讓她的呼吸也隨之顫動。
“集體潛意識之海的大門。”
韓付起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