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個流血夜,因為隋煬帝被行刺,雷霆暴怒,事件被擴大化,朝廷下了調令,左右武侯府、以及左右衛出動,全城戒嚴,一百零八坊,都在徹查本里坊內的可疑人員,凡是沒有戶籍的人員,都要被臨時收押。
在大隋開皇年間,隋文帝推行大索貌閱,納入了開皇律中,所以洛陽令、丞的工作,在建城之后,設了里坊官吏,已經統查了人口,所以,對洛陽人口普查數次,沒有戶籍的人,自然心中不安,特別是跟刺客一伙的人,擔心被俘或是被調查出來,因此,趁機逃竄。
這樣一來,心虛的人自然要逃跑、反抗、拘捕,不會束手就擒,所以,出現了一些各派勢力安插在洛陽城的細作,在逃跑、反抗中被圍剿擒拿,時而生喊殺聲,兵器交擊聲。
大雪仍在飄著,深夜驚亂,不斷持續著。
游藝坊,整個里坊都是楊素一家的宅院,不過楊素過世后,楊家有些衰落的跡象,目前楊玄感子承父業,世襲爵位,其余的子弟,也都高官厚祿,但跟楊素在位時候的威望相比,卻弱了太多。
一座別院,被侍衛嚴密把守,深夜里,楊玄感與幾位弟弟、族人、謀士聚在一起。
楊玄感的弟弟楊玄縱、楊玄挺、楊玄獎、楊積善,叔輩的楊約、楊慎,官僚子弟如蒲山公李密、觀王楊雄子楊恭道、韓擒虎子韓世諤、李德林之子李百藥,光祿大夫趙元淑、兵部侍郎斛斯政等人,都湊齊過來,密謀事情。
“奇怪了,不知誰先動手,刺殺楊廣了。”
楊慎見解獨到,說道:“哼,這兩年開鑿大運河,工程太大,沿途百姓死傷無數,荒廢了農耕,但是各地郡守、縣令,卻照常收稅,給國家的稅收絲毫不少,大隋看似強盛,但是百姓已經被搜刮得沒有多少存量和家產了,一旦生大型戰亂,或是洪澇災害,地方必有暴亂。”
斛斯政點頭道:“不錯,我大隋目前強盛,國庫充盈,糧倉飽和,但并不能拿糧食衡量盛世,還要看百姓究竟是否富裕。大隋的隱患已經不少,一些別滅掉的蕭梁、北齊、南陳等遺族沒有完全消失,門閥勢力仍強大,楊廣卻不知穩行施政,好大喜功,窮奢極欲,聽不得人納諫,這樣下去,恐怕不久要出大亂子。”
楊玄感哼道:“這對父子狼子野心,薄情寡義,對以往的大家族,開國功勛,迫害的差不多了,家父也是因為懼怕楊廣要對楊家下手,才小病養大,質疑不吃藥,加重病情而逝,這個仇恨,楊廣脫不了干系。而且,王世積、虞慶則、宇文忻、梁士彥、史萬歲等,多少名將大臣被猜忌害死,高颎、賀若弼等人,若不是這次羅成求情,也難逃一死,他總想著對門閥世族下手,清除天下閥門,咱們若不抓緊行動,幾年之后,可能我楊家都要被打壓,甚至抄家滅掉。”
“不錯,早做準備,尋找時機!”楊玄縱附和大哥的意思。
李密道:“我們應該拉攏更多的貴族子弟,那些被撤去爵位、抄家的沒落貴族,還有現役當差、卻始終受歧視的將領,大可收買人心,一旦尋到機會起事,也能迅掌握十二衛府的軍權。”
韓世諤插言道:“羅成是個人才,如果能把他拉攏過來,以他的威望,以及掌握的軍權,突然倒戈,可以對朝廷造成一次致命打擊。”
楊約道:“這個人,不缺富貴和權力,幾個酒樓日進斗金,很難拉攏,而且,不知他對朝廷的忠君之心有多重,所以,還不能透露。”
光祿大夫趙元淑道:“聽宮內人說,如意公主對羅成很有情意,萬一羅成當了駙馬,只怕更難策反了。”
楊玄感沉思片刻,說道:“李密、韓世諤,你們跟羅成有交情,平時多聯絡,加深一下,給世人造成一個假象,就是你們關系密切,到時候,逐漸策反,到時候,時機成熟,他想不參與都很難洗脫罪名,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咱們干。另外,想要打破這個婚事的勢力不少,大多不希望羅成,再娶如意公主,至少宇文述、裴蘊等人肯定會攪合、迫壞,不肯讓羅成繼續受寵,咱們幾個舊門閥,也不希望羅成一直當楊廣的常勝將軍,所以,這個婚,未必能成。
李密說道:“不錯,我的草莽朋友們,也得到一些消息,蕭閥似乎已經派人北上,要入宮向皇后勸說,不想讓如意公主跟羅成結合,同時,已把蕭依依移出了妙音閣,就是為了跟在羅成身邊,弱其心志,破壞與公主好事。”
楊玄感微笑道:“呵呵,我把流汐送去,也是這個意思,他身邊女人多了,會讓公主反感,同時讓羅成多沉浸溫柔鄉,英雄氣短,等消息散出去,如意公主得知羅成身邊有了好幾個女人,估計也會賭氣的。”
“好了,先不談他了,咱們商議一下,年關到了,該如何走動人脈關系,把哪些人,繼續拉入咱們陣營……”
眾人聊了一會羅成,繼續跳過去,密謀其它事了。
羅昭云卻不知道有這么多人,在惦記著他,陰謀對付他;這一夜,他睡的很好,跟寧沐荷得償所愿,關系突飛猛進,終于不再躲避,敞開身心,同榻歡好,享盡溫柔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