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昭云詢問塔格的名字,后者笑著答曰:“我叫蘭依娜,草原上的人,都是稱呼我塔格,很少喊我的名字。”
“蘭依娜塔格,在未抵達仆骨之前,能否跟我們講解一下,仆骨部的位置,以及突厥目前的形勢,我也好有個數,知道咱們的對手是誰?”
蘭依娜尋思一下,點頭道:“可以,仆骨在草原北部的斡難河流域,屬于鐵勒部之一,與薛延陀、契苾、回紇、都播、骨利干、多覽葛等部族,共同組成鐵勒族,都臣服于東部的突厥,鐵勒族長是我父王啟民可汗的摯交,對可敦很是尊敬,他們更愿意站在可敦一邊,因為可以獲得更多的好處,而始畢可汗手黑心狠,壓榨嚴重,許多部族對他的統治已經不滿,才會效忠可敦,因為可敦有大隋的關系脈,也算間接對隋朝的臣服。”
“那些部落可能會搗亂呢?”
“薛延陀人,這是兩個部落的合并,已經對始畢可汗效忠,可能在鐵勒篝火大會上,挑起事端,讓可敦的威嚴受損,這才是我希望你出手,挫敗薛延陀勇士的原因,當然,如果他們不挑事,那就省去麻煩了。”
羅昭云點頭答應下來,草原勇士,他不放在眼里,即便塞外也有人精通武藝,但是肯定沒有中原的精神、玄妙,所以,他并不畏懼。
“接下來,還有三四日的路程,你們可以安心休養,沒人會打擾你們的。”蘭依娜說道。
“好,我們既然被塔格救了一命,危難中得以援手,這份恩情,若有機會,我們一定報答,若是真的在篝火大會,需要我出手,絕不退縮,義不容辭。”羅昭云打了保證,讓蘭依娜聽完,滿臉高興。
吃完晚膳,羅昭云和青霜回到帳篷內,由于對外聲稱是戀人,所以,理所當然要住在一起了。
青霜鉆進狹小的帳篷,看著那雙人草席和被褥,臉頰有些發燒,轉頭道:“你先睡吧,我要練一會功。”
羅昭云微笑道:“我也要練功,咱們互不打擾。”
有了鬼谷帛書,上面記載了完整的呼吸法,乃是戰國時代,一代奇人鬼谷子所創,對于強身健體,開啟肉身寶藏,有著無法估量的效果。
羅昭云以前的呼吸法不完整,而且不算頂尖,即便苦功再多,終究成就有限,如今從頭修煉,按照新的呼吸吐納步驟,盤膝靜坐,控制呼吸節奏、運氣線路、血液流動等,身體的協調性更強了。
他感覺一呼一吸之間,像是拉風匣,發出滋滋的聲音,正在淘身體的雜質,產生新的內力。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羅昭云堅信,只要堅持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身體就會如發光的金子,露出真正光芒。
一個時辰后,二人都停下了,因為用呼吸法打坐練氣,時間不必很長,到了一個時辰,身子吸氣飽和,再打坐也沒有多大效果了。
可以早、中、晚各一個時辰,這已經次數不少了,許多呼吸法,只能早晨,迎著晨曦,有的只能晚上,對著月華,像鬼谷宗這種頂尖秘法,能夠一日練三次,已經占據大優勢了。
“照這樣下去,十天之內,我們好吃好喝,一邊靜養,一邊練氣,傷勢能恢復七八成了。”羅昭云松一口氣,終于不必逃亡了。
這次太行山之旅,自己可謂洪福齊天,行動之前,巧遇奇俠虬髯客,得他鼎力相助,加上沈光的幫襯,才奪得此帛書,隨后,自己逃亡中,雖然被補天閣傳人截擊,但又青霜出現,與自己共患難,幾次險些被斬殺,都峰回路轉,逢兇化吉了。
“青霜,這次真的謝謝你了。”羅昭云語氣轉柔道。
顧青霜回過頭,看到羅昭云的灼熱目光,下意識避開眼神,尷尬一笑道:“沒什么,反正遇到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那倒是,要是我掛了,你唯一的朋友都失去了。”
“切,人家稀罕嗎?”顧青霜嗤之以鼻,心中卻為自己的行動,感到值得和欣慰。
倘若她沒有來,后果不堪設想,羅昭云肯定不是補天閣女傳人的對手。
“不早了,睡覺吧!”羅昭云脫掉了外衫,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喂,你要干什么?”青霜看他脫衣服,嚇得跳起來。
“這是夏季,草原上又這么熱,脫著衣服太難受了,光膀子睡啊。”羅昭云說道。
“下面別脫了。”顧青霜扭捏地告誡道。
“當然了,你讓我脫,我也不能脫啊,我是有原則的人。”羅昭云微微一笑,躺在了被褥子上,伸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道:“過來躺下吧,早點休息。”
顧青霜看著他身邊的空位,那個距離,難免靠在一起,心中七上八下,跟她第一次殺人的緊張感覺差不多了。
“你先睡吧。”她想等羅昭云睡熟,自己在躺下,這樣免去尷尬。
“今天不用放哨了。”羅昭云淺笑,盯著青霜的神色,猜到了她在擔心什么。
“鏘!”羅昭云忽然拔出了匕首。
“你干什么?”顧青霜狐疑地問。
“先借給你,放在一邊,萬一有人對你圖謀不軌,你可以拿它來捅,這樣就安心入睡了吧。”
顧青霜先是一愣,被他的舉動逗笑了,原本緊張的情緒一下子放松不少,相處了這些日子,對他的人品還是認可的,剛才自己不愿意躺下去,并非擔心對方對她用強,動手動腳,而是一種靦腆和害羞而已。
羅昭云遞出了匕首,反而調節了氣氛,顧青霜嗤地笑了一聲,頓時放松許多,恢復了平時女刺客的雷厲風行的性格,爽快地走過去,躺下來,對著他兇巴巴說:“躺就躺下,要是晚上有哪只咸豬手不老實摸過來,當心我斬下來。”
“這么狠?”羅昭云無奈地說:“地方就這么大,睡覺總不能保持一個姿勢睡到天亮吧,而且,睡熟了,四肢都不受控制了,也許,是你爬到我身上,都有可能。”
“呸呸呸!”顧青霜哼道:“誰往你身上爬,別想美事了。”
“那可說不準。”羅昭云咕噥一句,困意來襲,打著哈欠,不再逗她玩兒了,閉上眼,很快入睡了。
顧青霜躺在他身邊,翻來覆去,聽著男人發出輕微的呼嚕聲,還有濃重的男子氣息輕噴出來,有時候會呼在她的鬢角耳邊,癢癢的,一時心中起伏躁動,很難成眠。
“這個冤家,真不知哪輩子欠了他的。”青霜心中那個郁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