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仞率五千輕騎兵,提前抵達這一處山嶺地區,把戰馬全部儲存在山谷內,人員翻山越嶺,趕到伏擊地點,當唐軍的輜重兵通過時候,用大石堵住了前后出口,然后火攻糧草車,將此地淹沒。
呼呼呼!
一條條火蛇子飛撲而落,如同火雨傾盆,山嶺道的唐軍輜重兵,大約八千多人,此刻被巨石砸死的有之,被箭矢射殺的不少,更多是被火苗殃及,渾身起火,燒死在山嶺峽谷道上。
到處都是奔馳的火馬、如蝗蟲般飛竄的火箭,籠罩峽谷上空。
糧草車瞬間被點燃,隨著山谷內的風勢,熊熊燃燒,無數的唐軍士兵被戰馬、糧車刮倒踩傷,奔竄的火苗燃燒了他們的頭發、衣服,凄厲慘叫,絡繹不絕。
“啊啊——”
一片大亂,四處潰逃的唐軍輜重兵,成了上面大華軍的活靶子,投石、放箭,收割這些后勤部隊的生命。
這個山谷,如同煉獄,極為慘烈。
薛萬仞這支兵馬,并沒有下去跟唐軍短兵交接,憑借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加上樹林草叢弓箭手的有利狙擊位置,全方位沒有死角地放箭,以火攻就大破了唐軍的輜重隊,亂箭之下,更是將唐軍士卒擊殺大半。
這里的濃煙滾滾,引起了沿途斥候的注意,立即通過烽火臺點起狼煙,把消息傳送出去。
一炷香的工夫,與此地相隔二十多里的大震關,已經得知了緊急緊急軍情。
“什么,后方運糧隊伍遭遇截擊,濃煙滾滾,疑似被伏擊?”李建成得知消息后,臉色大變,心情沉入谷底,他身為統帥,自然知曉關內糧草只夠八萬大軍七天之用,原本以為今日糧草抵達,能用一個月,如果被截斷,下一批糧草緊急運送,至少也要十余天,雄關如何堅守?
“快,柴紹、宇文穎,你二人立即帶兵兩萬,前去解圍!”李建成立即發號施令。
“遵命!”柴紹二人得到軍令,急忙出了帥堂,清點人馬,然后趕向伏擊的地方。
而此時,薛萬仞這一邊已經下令撤退,因為所有糧草車輛都燃燒起來,唐軍死傷超過七成,到處是火光,無法下去再斬殺殘余,也擔心這里暴露后,他們若不盡快離去,很容易被圍剿。
這支大華軍撤走了,不一會,遠處馬蹄聲大震,柴紹、宇文穎兩位唐軍將領帶兵趕來。
但是遙望這等火光和濃煙,眾人心中已經沉入淵谷,知道難以解救了。
柴紹一身鎧甲,顯得英氣勃發,此時蹙眉喝道:“宇文將軍,你帶人立即施救,看看有沒有活下來的人,還有糧食,能救多少救多少,我帶人往山上去包抄,看看能否追擊敵兵。”
“聽柴將軍吩咐!”宇文穎深知這柴紹很可能是大唐駙馬,本身又是豪門后裔,所以對他的號令,表示遵從信服。
唐軍暫時分兵兩路,同時進行,但是結果卻都令人失望。
解救出未死的輜重兵,不足四成,其中不少有輕度、重度燒傷,在古代沒有消炎藥、先進手術等,后續還會相繼死亡,最后能活下來的人,也就二成。
柴紹帶人搜山,結果也沒有堵住伏擊的軍馬,甚至不知道是誰帶兵親來此地伏擊。
但是通過遺留的少許尸體,被唐軍倉促中反擊,亂箭射中,只有數十具尸體而已,通過他們的衣甲和兵器等,都能判斷出,這是大華國的軍隊無疑。
“截燒糧道,敵軍果然狡猾、狠辣!”柴紹吐了一口吐沫,表達自己的憤恨情緒。
沒有了糧草,大震關的數萬軍隊,如何度日堅守?
柴紹覺得,這條糧道無論如何都要清理出來,確保后面的糧草能夠安全送到。
“宇文將軍,你帶人守護在此,清理戰場,治理傷員,我帶人回去稟告太子殿下,商議如何確保這條路的安全。”柴紹在外,已經儼然把自己作為大唐駙馬身份,所以對待其它將軍,有一種優越感。
“末將聽從柴將軍吩咐!”宇文穎只是太子李建成的部將,同在軍中,他知道自己比柴紹,身份和地位都要弱一些,未來這是皇親國戚,自己還是要恭維一番的。
大震關。
李建成聽到柴紹的描述后,臉色有些陰沉,十萬石糧草就這么毀于一旦,短期內,讓大唐如何輕易籌備出來?
畢竟唐王朝立國兩個月,地方民政未捋順,秋收也還不到時候,這些軍糧都是從西秦隊伍、各路人馬隊伍、地方郡官倉中匯聚,這樣毀掉,實在肝疼。
他很難想像,把諫書遞交上去后,他的父親李淵在皇宮殿宇內會如何勃然大怒。
“是我輕敵了,沒料到大華軍隊如此陰險狡詐,竟派出奇兵斷我糧道!”李建成悔恨交加,深深自責。
平陽公主李秀寧在為太子開脫,找借口安慰道:“大哥,你不必如此,我們在場每個人,都沒有想到,而且帶兵打仗,本就不是大哥最擅長的,如何能料到羅成的陰險?”
“對,太子,是我們做謀士的責任。”李文干主動招攬責任,這樣為太子開脫摘出來,免得太子的形象受損,回到京城受到大臣們的非議。
李建成光明磊落道:“都不必說了,作為主帥,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今不是追求責任的時候,糧草沒了,可以再籌集,但城內只有七日的糧食,把消息送出,再從扶風郡緊急運糧過來救援,最快也得十日,三日的空缺,諸位覺得如何辦?”
李文干分析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全軍減少一頓飯,絕對能夠撐上三日。目前沒有戰事,大伙由三頓改為兩頓,固然有些饑餓感,但畢竟不至于影響多少戰力,因為大華軍要攻打雄關,怎么也得七日后。”
“那好,我親自著急諸將商談,每天全軍減少一頓飯,包括本殿下在內,無一例外,穩定軍心,共渡難關!”李建成眼神露出一股堅毅之色,這樣決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