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死寂。
片刻,楚流玥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金色天雷。”
穆冬酉的鐮刀貼的更近,似乎下一刻就會割下!
“還有呢?”
他繼續逼問道。
他的眼神有如實質,落在身上的時候,竟似乎比他那鐮刀還要鋒銳。
心神意志稍弱的人,怕是根本不敢與其對視。
楚流玥眼神定定,神色坦蕩。
“沒有了。”
穆冬酉緊緊盯著她,像是在審視她這句話的可信度。
雙方陷入沉默而幾乎令人窒息的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穆冬酉終于將鐮刀收回。
“你不會想知道,在我面前撒謊的結果。”
他森冷的語氣中,仍然帶著警告與威脅。
但很顯然,他暫時信了楚流玥的說辭。
這倒不是因為他相信楚流玥,而是因為他相信雷池禁地的防御。
層層阻隔下,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更不用說其他了。
“多謝第四神使。”
楚流玥心中松了口氣。
還好...
剛才她察覺不對,立刻抓著團子就要跑。
那時周圍的金色天雷也是迅速涌上,重新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
當穆冬酉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就是,楚流玥距離那一團金色天雷還有一段距離。
如果不是這樣,楚流玥知道自己定然極難脫身!
她目光微轉,飛快看了一眼那已經歸到原位的金色天雷。
輝光漪漪,閃耀璀璨,威壓昭昭!
如果不是后腰上被撞的那一下還隱隱作痛,幾乎連她都要以為,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夢境了。
她垂下眼簾,遮去了眼底的情緒。
“我不知這里是雷池禁地,一時冒犯,還望第四神使見諒。我這便速速離開。“
楚流玥說著,便要退后走人。
“慢著!”
穆冬酉忽然開口。
楚流玥腳步一頓,緩緩回過身來。
“第四神使還有什么事兒嗎?”
穆冬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你的神體...是幻化滅神劫而來?”
她身上那一閃而過的絢麗光芒,他不會認錯。
楚流玥點點頭。
“難怪。”
穆冬酉釋然的低聲喃喃。
“雖然你擅闖禁地,乃是大罪,但念在你是新來的,就先放過你這一次。另外,能只身來到此處,也足以說明你的天賦。”
穆冬酉常年負責在這里看守,但能以尊神之身直接闖到這里的,這還是第一個。
故而,他對楚流玥倒是還有幾分欣賞。
楚流玥倒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來,愣怔片刻。
穆冬酉的眼神從她腰上的團信子之上掃過,眼中浮現幾分遺憾之色。
“可惜...”
楚流玥心一動。
不得不說,最近她真的聽這兩個字都快聽的不耐煩了。
可惜現在她也不能說什么。
倒是剛才那金色天雷飛來打算攻擊她的時候,她的眉心之處滾燙無比。
這種情況已經不止一次出現,但楚流玥自己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連它什么時候出現,什么時候消失,也都完全無法掌控。
她唇角彎了彎,道:
“血脈圖騰這種東西,本就是注定好的,與其為此勞神,倒是不如將這些時間利用起來,去做些其他有意義的事情。“
“你倒是想的通透。”
穆冬酉笑了一聲。
本來他也沒將楚流玥放在心上,但聽她說了這些之后,卻是覺得這少女性格豁達,頗為難得。
“行了,你回去吧。以后若想修煉,在外面那片區域就行,不可再來此處。“
穆冬酉搖搖頭,
“沒有下一次。”
“是。”
楚流玥頷首應了,這才離開。
等她的身影遠去,穆冬酉才回頭看去。
雷池之中,那一團金色天雷,靜默無聲。
他定定的看了許久。
四井很快就找到了岑一他們所住的院子。
他剛來到門口,大門就從里面打開。
岑一正站在門口。
四井頓時咧嘴一笑:“大哥!“
岑一點點頭:
“你來的倒是快。“
說著往里走去。
四井跟了上去,笑道:
“接到大哥的消息以后,我立刻就馬不停蹄的往這邊來了!還好不算晚!”
說著,他在院子里環視一圈。
“主子呢?沒在這呢嗎?”
“主子在雷池,暫時還沒回來。“岑一道。
“雷池?”
四井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在那邊?”
雖然隔著相當遠的距離,但那雄渾的天雷之力,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
岑一頷首。
“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是個好地方。“
“啊?哦,好!”
四井倒是也沒多想。
反正大哥說的都是對的。
正在此時,華雙雙也從屋中走了出來。
“四弟,你來的——咦,你已經突破尊神了!?”
華雙雙一臉錯愕。
“你不是一直在天令那邊呢嗎?怎么反而突破的這么快?”
他現在都還只是上神呢。
四井哈哈一笑。
“二哥,不是我太快,是你太慢了!天令那邊,雖然是在神墟界之外,但也有幾處地方很適合修煉。中間我回了大荒澤幾次,在那邊待了一段時間,又去了一趟神墟界,就突破了。“
“大荒澤?”
“是啊,我去了鏡湖。本來也想去赤月沙漠看看,但當時那邊已經封鎖,一般人根本進不去,我也就沒去了。”
華雙雙了然的點點頭。
他知道前些年,四井一直是跟著岑一待在幻霧森林的。
只是后來幻霧森林損毀了,而且主子也帶回了團子,他們就再沒去過。
十三玥里面,估計還真沒幾個人能比他們二人更了解大荒澤。
他會回去也是正常。
四井看向岑一:
“大哥,這次你匆忙讓我過來,到底所為何事?”
羌晚舟來到了一處院落門前。
這里正是梁河的住處。
他敲了敲門。
篤篤。
梁河很快從屋子中走出。
“誰?”
他來到院子里,一眼看到了外面站著的羌晚舟,頓時有些遲疑。
“你是——”
“這是你的東西,如數奉還。“
羌晚舟將所有的藥材取出,放在了門口,隨后便要離開。
梁河頓時蒙了,連忙喊:
“等等!”
羌晚舟腳步一頓,半轉過身,精致冷淡的臉孔上,沒有任何表情。
“還有事?”
梁河被那雙澄澈干凈卻又冷冷清清的眼睛盯著,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什么。
猶豫片刻,他才問道:
“這是...小八姑娘的意思?”
羌晚舟微微瞇起眼睛。
“她是主子的人,豈是你能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