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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雖然模糊,可是他自己無疑。
生魂看東西,視野不會局限燈光,沒了燈光,黑暗卻更清晰。
這時候,他的視野距離達到了半徑五米!
也就是說,他的保護范圍達到了半徑五米,直徑十米!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歸魂巫語才是真正的修煉方法!
帶上指環后那個夢境,應該是黑指環里的世界,意識能夠被黑指環吸入其中,這枚黑指環是石柱里說的“媒具”,既可以用來施展巫術,把傳承存放進去,巫又可以借助這東西,更好施展巫術。
這東西,是人可以制作的。
里面的東西,自然也可以修改。
這個發現之下,很多問題就暴露了出來。
如果沒有因為反證思想,發現歸魂真正用途,加快修煉,那么道現在他還不會多想,按照攝魂的修煉,把自己生魂從身體內脫離出來,有了第一次脫離,接下來脫離會方便許多——一個普通人,一個剛剛成功完成第一步自我攝魂的巫,如果有人要在沒準備的情況下對這兩人攝魂,后者自然更容易,前者還要像殺豬剝皮一樣,進行艱難抽離。
一時間,顧瑀督想到了很多問題。
比如說,萊羽兒興許也修煉了攝魂,如果不是這樣,那她不可能離魂這么快,剛放學還正常,走到路口就出事,這里很有問題。
依著顧瑀督判斷,他自我攝魂,沒有反抗,順著攝魂生魂脫離軀體,都花費了好幾個小時,如果加上反抗之類的,對一個普通人攝魂至少不可能在五個小時內完成——如果是比他強的,那么也至少不可能在案發的十五分鐘內,完成對一個普通人的攝魂。
除非萊羽兒率先完成了自我攝魂,這樣生魂脫離身體便方便許多。
生魂脫離身體后,身體就像衣服了,雖然還存在神經反射之類的正常現象,但問題是身體不會自己動,可萊羽兒自己選擇了那個拐彎口、在紅燈時走向馬路中央,還正好有大卡車經過。
絕對是有人抽走了萊羽兒生魂,還想殺人滅口!
這個人是誰?
雖然各種各樣的矛頭已經有了指定對象,不過,在沒有絕對證據之前,顧瑀督還不能下最后判斷,而且就算下了判斷也無意義,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自己沒辦法琢磨,更沒有力量去對付他。
該死的,他該怎么辦?!
心頭焦慮非常,現在已經不想管萊羽兒了,因為眼下問題很明顯,他將會是下一個……目標。
他救了萊羽兒,壞了謀殺者的事。
無論出于報復,還是出于對方要搜集生魂的目的,毫無疑問,自己有很大幾率會成為下個目標。
到時候……怎么辦?
顧瑀督一邊寫日記,一邊謄抄心得。
想了想,他覺得一些事情很不保險,于是他拿了本全新的作業本,把一切又做了個副本,那這個副本夾在語文書里。
如何做,他已經有了一定想法。
這個想法要不要付諸行動,他還在猶豫。
今天下午太陽很大,秋老虎已久兇猛。
打開窗戶曬著太陽,顧瑀督念誦歸魂,太陽的溫度能夠大大減少因為體內陰陽魂魄大循環帶來饑餓導致的身體發冷,只不過隨著他念誦,絲絲微弱的太陽力量進入體魄,被代入循環。
頓時,整個大循環“氣流”燒了起來,熾熱得像條火龍。
他燙的難受無比,立刻停止了修煉,去沖洗涼水澡。
但不論怎么沖,都火熱得厲害。
一直到太陽下山,這種熾熱方才消下去。
等月亮升起時,他吃到了太陽的苦頭,想著月亮比較溫和,應該會好些,于是嘗試歸魂,結果凍得縮卷在被窩,蓋起了棉被。
這冰冷森寒,一直到天開始亮,熱氣升騰才好些。
這時候正好是凌晨,確切的說是黎明,白天黑夜交接,日月星云其在,他使用歸魂吸納,頓時,那澎湃、中正、溫和、強大的能量,直接沖入了大循環,讓他感覺大補自己,一下強大了許多。
僅僅是這么一會兒,他出竅的生魂就從原先淡淡的輪廓,變得厚實了許多,仿佛從白描狀態到填了色的黑白漫畫,開始有層次了。
周末中午,他打了個電話,然后問老媽要了幾塊錢出門乘坐公交。
出門前摘下黑指環扔進書包。
不久后,他來到了市中心一家星巴克。
進入之后,左顧右盼,一直看到某只伸出的手。
他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對面的女人戴著茶色遮臉大墨鏡,穿著黑色T恤破洞牛仔褲,喝著一杯冰咖啡,已經為他點好了一杯卡布基諾。
負責這項案件的女刑警司徒樓。
“姐姐,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他看了看這里那么多人,不禁皺眉,正是周末,這里全都是情侶和白領,還有幾對是學生。
但問題是人多眼雜。
司徒樓接到他的電話,聽說他有關于案件的重要線索,但是需要找個地方談一談,于是就選擇了這里。
這里也沒什么不好,雖然人多,可這樁案件又不關別人什么事。
只是看顧瑀督緊皺眉頭,一言不發,她嘆了口氣,示意他拿上卡布基諾,跟著自己。
顧瑀督跟著她上了紅色的吉普牧馬人。
女人開這種車,特別霸氣。
兩人一路沒說話,一直到車停在了一間裝修素雅的茶館外。
她似乎是老熟人,進入之后,直接要了隔音包房。
到了包房里面,放下包,坐在沙發上,等待一壺清火的菊花茶過來,門關上,司徒樓道:“這里絕對安全,安靜,可以說了吧?”
顧瑀督點點頭。
想了想:“把手機給我,我把要說的打下來給你看。”
“切,小屁孩花樣還蠻多的。”司徒樓笑了,雖然這件事很棘手,可她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的問題,她也只是普通人,以為顧瑀督是小孩子,遇到事情有些緊張,所以才這樣謹慎,便沒有多想。
于是打開手機解了鎖,遞給了顧瑀督。
顧瑀督拿過手機,打開了攝像——
司徒樓道:“你點錯了。”
顧瑀督抬頭看著她:“哎嘛喏糗呦囁嘫。”
司徒樓沒聽清,連忙疑惑道:“什么?再……”
下一刻,她只覺整個人眼前劇烈晃動,腦海一片空白。
但這空白只是一瞬間,她就很快恢復了。
司徒樓看著顧瑀督道:“抱歉,我剛剛有些走神,你剛剛說什么了?”
顧瑀督示意茶幾。
茶幾上是她的手機,顧瑀督沒有端著她手機,而是直接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旁邊是玻璃茶壺。
作為刑警,她異常敏銳,一下看到里面只剩小半壺的菊花茶。
剛剛……端進來時,明明滿的。
疑惑歸疑惑,她卻沒有多想,伸手去拿手機。
手剛碰到手機,一只手就按在她手背上。
她疑惑又古怪不解地看著這初中生,實在不明白他想干嘛。
顧瑀督道:“警官,我問個問題。”
“問吧。”
“你相信巫術嗎?”
“巫術?跳大神?老和尚念經?迷信?”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示意顧瑀督注意她的身份。
顧瑀督笑了笑:“那你還記得咱們來的時候是幾點嗎?”
“一點半左右。”她篤定道,她時間觀念可是很強的。
顧瑀督再次笑了笑:“你的手機里有一段視頻,你看看。”
司徒樓打開手機,首先看到的是時間,兩點十五分。
她愣了愣。
但是這時候想要看看顧瑀督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于是沒有管這個,更加迫切地打開了照相機,果然里面多了一段視頻。
這段視頻用了延時拍攝,時長足足半個小時。
她怔了怔,自己明明才愣了下神,怎么這么快就……
打開視頻一看,她面孔變得很難看。
“這到底怎么回事!”
“攝魂術聽說過嗎?”顧瑀督問道。
她想了想:“電視里看到過。”
“實際上……”顧瑀督對她小聲解釋起了整個事情經過,包括了“業淳瑤”這個人,還有種種猜測。
聽完,司徒樓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這么說,事情就解釋的通了,也就合理了。
如果不是她親身體會,她還以為這是天方夜譚!
“你的判斷非常合理,事情的確應該是這樣,但是這個業淳瑤應該是個假名,不是真名。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接下來還會有人遇害。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我要馬上進行調查,對這個業淳瑤進行逮捕。”
聽到這,顧瑀督總算松了口氣。
心中這塊大石頭,掉下了一半,舒服許多。
回去之后,司徒樓找過他一次,問他要了黑指環拍了照片。
時間就這么平平安安到了周二,放完學的時候,業淳瑤找到了顧瑀督,在校外把他帶上了紅色牧馬人。
“你說的沒錯,我又找了萊羽兒父母,她父母說,的確見過萊羽兒有過這么一枚黑指環裝飾品,但回去找沒有找到。這說明你手上的黑指環就是萊羽兒用過的,而……萊羽兒,的確是修煉了這套巫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