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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純青,這里到處充滿著熾熱的藍色罡風,這種高濃縮又融入了高溫的罡風,可以讓任何木頭在這里融化,就算是尋常金屬,在這里放上幾個月時間,都會被蒸發殆盡。
人類之軀,根本抵達不了這里。
同樣是山根深處,命脈之所,整個大萬丘沼地域孕生出來的巫,和末陽山脈的巫,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
但是現在,一群人類聚集在這里。
寬敞巨大的地面上,一名周身包裹琉璃般藍白色光芒的女人,一手拄著水晶手掌,另一手拿著水晶,正在水晶澆筑的地面上畫著什么,從上往下看去,那是一圈圈、一輪輪的夔紋語組成的巨大圖案。
圖案正中心,一個看著像人類的中年高大男人,被用特殊的器械釘住了手腳,胸口,咽喉。
雖然他長得像人類,但殘破的人類皮膚之下,裸露出來的骨骼卻如同蒼藍的寶石,他的身材也高大得厲害,足足有五米,他除了腦袋長著三只眼睛外,腦袋還長著一對灰色貼腦袋倒生的羚角,肚子上長著一張寶石獠牙大嘴,男性體征的部位都長著鎧甲般的寶石。
很顯然,這不是一名人類,而是一名“巫”。
釘住他雙手、雙腳、咽喉、胸口的六人,也不是人類。
他們有著人類的外表,皮膚鐵青色,部分皮膚從心口處、從額頭處呈現金屬般的質感,眼睛一片死寂,六個人五男一女,除了那個中年女人身后長著翅膀外,那個蒼老的男人,那個中年男人,剩下三個少年都是牛、馬、狼、虎的下半身,饒上半身。
另有兩名少年,下半身是蟒,上半身是人,手中拿著那種特殊骨質長矛。
這兩名少年守在這名老婦前面,正對著入口。
老婦就是白鹿光,她頭發糟亂,雖是活人,但眼睛一樣死寂,死寂之中透露著一股瘋狂,手不停息地在地面上刻畫著夔紋語。
那巫就是大萬丘沼。
就在這時候,白鹿光手一頓,停下,看向入口,不屑地笑了笑,低頭繼續,旁邊傳來大萬丘沼吃力的聲音:“有人來了。”
“既然你知道,那我肯定也知道。”白鹿光聲音沙啞。
“我勸你逃吧,你會死的。”
“你無法撼動我的意志,來的無論是誰,都無法撼動我的所作所為。”白鹿光聲音平穩,手下不停繼續道:“我主降臨必須要有個祭品,非你不可了,大萬丘沼,今誰來都沒用,因為……我的。”
大萬丘沼嘆息一聲:“人類啊,已經瘋了,必不能長久。”
“長久?”白鹿光嗤笑一聲,然后仰頭哈哈大笑,聲音瘋癲,好像被這句話逗得不輕,然而她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什么,只是道:“長不長久你了不算,在那之前,你肯定會先行一步。”
“拋棄人類之軀,成為犼的爪牙,為大地不容,是你自己擾亂了親饒安息,拋棄大地,投靠玄冥,人類啊,身為后幺子,你的尊嚴何在……”
“閉嘴吧!”白鹿光聲音憤恨道:“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六名鋼偶瘋尸同時擰動手中骨器,這特殊的骨器攪動大萬丘沼全身軀體,讓他痛苦萬分。
“本尊……盡力了。”
“本尊?哪門子本尊。就憑你這后長子的巫只身份?呵呵呵呵,區區敗犬,安敢言尊,成王敗寇,現在的你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罷了,對著拿你宰割的人本尊,著實可笑。”白鹿光的語氣充滿著不屑,更有著一種瘋狂的意思,她是在以人類之軀的卑微身份,瘋狂踐踏著巫的尊嚴。
后種族之中,巫只第一,人類最后。
最后也就意味著最卑微,力量最弱,因為先出生的,總能在剛剛開化的地之中分到第一杯羹,得到的自然都是最好的,那就自然強大。
輪到人類出來時,這一鍋湯,殘渣都沒有了,人類只能舔鍋底。
所以人類又最為弱。
弱為肉餌,強則能食,這就是這片地的規矩。
用落后就要挨打其實也能得過去,但是這時代人家不會打你,都是茹毛飲血的狀態,直接吃了更好。
所以這種法則也鮮血淋漓,是裸的野蠻。
巫只又如何?
現在敗了,就連狗都不如。
“你也不用擔心,等我主降臨大地,你的那些個同族,兄弟姐妹,都會布你后塵,到時候這啊,地啊,就是犼主的了。”
“那么,你會后悔的,你根本不知道犼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
“同樣的話我不想聽第二遍,讓你你又不出所以然,來來回回么就會我主怎樣怎樣……再怎樣,也比你們這些吃拿足了不干事的強吧。”
“犼鴻尊被禁入大地,是有理由的,十七鴻尊,大部分都能來得,只因這是后土地母之所,皇后土乃所有鴻尊父母,哪有父母不許孩子到來?犼鴻尊卻是被嚴令禁止的存在,你為什么不想想?到時候,你想讓更多的人類,大地上的生靈遭難嗎?”
“關我何事?!關我何事?!關我何事?!”白鹿光咆哮道:“如果不是你,我至于落得現在這下場嗎?你看看,我的阿卿,女兒,女婿,孫子,都在這里了,我孫子最大的才十七歲,全部死了!我那幾個可憐的孫女現在還被擄在翡翠地,不知飽受何種苦難,這一切都是誰的錯?別來和我假惺惺教,真是厭惡了你們這些自忖第一種族的嘴臉!”
“本尊……我……盡力了……”大萬丘沼道:“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白鹿光低頭,繼續默默書寫夔紋語。
“我沒有后路了,也不愿回頭,更沒有回頭必要。”
話到這里,她扭頭看向洞口,一只長著翅膀的老虎走了過來。
“不用躲了,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類,還有那只豹子呢?”白鹿光道。
“料理你們這些雜碎,何須我主。”插翅雷虎聲音低沉孤傲道。
白鹿光嗤笑一聲:“口氣倒是不,不過,身為蠻獸確實有這個資格,那個人類能夠懾服兩頭蠻獸,也確實有這個資本……只是,這些資本在我這里,根本不夠看。沒看到嗎?你們崇拜的、仰望的巫,是本祭司的階下囚。”
“吼……”插翅雷虎仰頭一聲低吼,仿佛嘲笑一般,隨后它聲音低沉道:“你認為用實力zhe:n壓,和直接讓巫聽話,哪個更能體現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