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鬼的眼中先是露出一抹茫然,下意識的左右四顧。
剛看了兩眼,就見不遠處有一男一女正看著自己。
見自己看過去,那一男一女齊齊沖自己揮了揮手,“嗨!”
媽蛋!快跑!
這是下意識的,倒霉鬼的第一反應。
沒等這反應付諸行動,倒霉鬼突然覺得這一男一女有些眼熟。
仔細想了想,想起來了。
自己被人砍死那天,恍惚中看到天上飄著兩個不知是人是神的神仙。
好像就是長得這個樣子。
而且,從那女的身上,他還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是與他的本體一樣,大量陰氣匯聚才會透出的氣息。
所以,他們也是鬼?
至少,那女的應該也是鬼。
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倒霉鬼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相比較給自己很熟悉的氣息的女鬼而言,那個男人更讓他覺得親切。
是那種...親孫子見到了親爺爺一樣的親切。
雖然他每個人當過孫子,他記事起連爹娘都沒有,身邊更從來沒有過爺爺奶奶這種稀有唯一職業的存在。
“你們是...?”
倒霉鬼再沒有了想跑路的想法,小心的向前幾步,拉近了些與蘇楚姬雪二人的距離。
“新人、啊,不對,新鬼你好,我是你的鬼界前輩,姬雪。”
二階進化鬼姬雪以一個大前輩的姿態向萌新新人打著招呼。
并指了指身邊的蘇楚,“這是蘇楚,一個從遠古、也可能是太古時代存活下來的老妖怪。”
倒霉鬼:“......”
新鬼?鬼界前輩?
這年頭當鬼都要論資排輩了嗎?
還有......從太古時代存活下來的老妖怪又是什么鬼?
不對!
既然是妖怪,那明顯就不是鬼。
所以,這又是什么意思?
這個感覺上就給人一種孫子見到了爺爺般的錯覺的老爺爺,還真是個老爺爺?
還是很老很老很老的那種?
盡管心里疑惑,但倒霉鬼的身體卻很誠實。
鞠躬,“前輩好!老爺爺好!”
姬雪:“......”
蘇楚:“......”
無語了一下,看著這么懂禮貌的新鬼,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爺爺啊,你說這只鬼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小雪啊,是什么給了你鬼這種生...非生物有腦子的錯覺的?
你也是鬼,平心而論,你有過腦子這種器官嗎?”
“好像.....沒有誒!”
疑惑了一下,小女鬼搖頭,“這不是重點,重點不應該是這只鬼為什么這么懂禮貌嗎?
鬼這種東西,不應該是你看我一眼,我殺你全家的嗎?”
蘇楚飄逸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跟你一樣,變異了唄。”
收回與姬雪交流的目光,蘇楚看向倒霉鬼。
“嗯,要不要先介紹一下你自己?”
聞言,倒霉鬼愣了一下,點頭。
“我......妖怪爺爺,我叫劉二茍。”
劉二茍從記事開始就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親無故。
自由在幼兒園長大,十六歲那年初中畢業的劉二茍離開了幼兒園,一個人在外打拼。
挨過餓,受過凍,被人打是常有的事。
混過工地,撿過廢品,不偷不搶,一個人活得倔強又頑強。
十八歲那年,在外摸爬滾打的兩年,總算勉強站穩了生活。
劉二茍回孤兒院看望的時候,院長老太太特意問了他在外面的情況。
當知道他有了一份還算穩定的收入,能夠勉強度日,偶爾還有些盈余之后。
院長老太太提出了一個請求,劉二茍考慮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從那之后,劉二茍從一個人生活,變成了帶著一個十三歲的小拖油瓶一起生活。
正如院長老太太所說的那樣,小拖油瓶長得太好看,孤兒院那種地方不適合她成長。
而且小拖油瓶這兩年越長大越好看,院長老太太年歲越高,已經沒有力氣再護著她。
那之后,劉二茍每日多打一份工,每日省吃儉用。
養著他的小拖油瓶,供她上學讀書,幫她打了很多的駕。
住過醫院,進過局子。
好在,一天天摸爬滾打下來,日子雖然艱難,卻也掙扎著慢慢的過著。
小拖油瓶一天天長大,長成了大拖油瓶。
讀了高中,考上了大學。
李二狗又多找了一份苦力,給她賺學費、賺生活費。
四年后,拖油瓶大學畢業了,找了份體面的工作,不再是拖油瓶,反而成了家里主要的收入來源。
在她的堅持與努力下,兩人領了結婚證,成了家。
日子一天天變好,有了些繼續。
劉二茍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許多年,也混出了一些經驗。
人也比較精明,在有了些存款后開始投機的做些小生意。
生意一點點做大,賺下了第一個五十萬、第一個一百萬、第一個一千萬。
日子就這樣越過越好,兩人也有了孩子,是一對龍鳳胎。
兒子性格很像他,閨女和妻子一樣漂亮。
家庭和睦,生活富足。
過上了曾經在孤兒院時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劉二茍卻并不怎么滿足。
他還想要賺更多,還想要給妻子孩子更好的生活。
他計劃著買個別墅,可以在院子里養條狗,種些花,搭兩架秋千。
孩子在家時,和妻子一起哄著孩子蕩秋千,孩子不在家時,把妻子當孩子一樣哄。
他計劃著買個游艇,在炎熱的夏日出海,載著一家四口享受拂面的海風。
他的計劃有很多,他也一樁一件的按部就班的完成著。
直到一個月前,他應一個有過幾次往來的生意伙伴之邀來帝都談一筆生意。
那筆生意很有賺頭,他計劃等做成了這筆生意,就好好休息幾個月,帶著妻子和孩子四處玩一段時間。
他來了帝都,經過那生意伙伴的介紹,解釋了幾個新朋友。
他們經常聚會,在席間也會談談生意,聊聊商機。
他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是以后能把生意做到帝都的機會。
他很珍惜,每次有人邀請,他都會積極的參與,希望能夠爭取到每一次機會。
他們吃喝玩樂的時候,他盡量不沾煙酒,更不會去碰別的女人。
有時候他們勸的狠了,他才會喝兩杯,而后以不勝酒力推辭。
他們吃飽喝足后,有時會幾個人聚在一起打幾圈麻將,或者玩幾把紙牌。
玩的都不大,用籌碼結算,一個籌碼一毛、五毛,最大的一塊。
打上一天,輸贏大多也不過幾十塊錢,像是休閑娛樂。
一開始,他是堅決不肯碰的,但那些人勸的多了,他也覺得總是拒絕會影響別人的看法。
推辭不過時,偶爾也會下場打兩圈。
有輸有贏,輸不過十幾二十塊錢,贏也不會超出這個數字。
三五天、十來天,他也就放下了警惕。
直到半個月前,他再一次稀里糊涂被拉上了牌桌。
還是同樣的籌碼,還是那些熟悉的‘朋友’,所不同的是......他那晚好像運氣不怎么好,輸多贏少,到了后面甚至很少能贏上一次。
他覺得有些不正常,說不想打了。
他們沒有為難,說打完這一圈。
他沒堅持,打完之后一結算......輸了三千多萬。
當時他就震驚了,再怎么打也不可能輸那么多。
結果他們說,他們今天打的是最低一萬,封頂百萬的局,每一枚籌碼都明碼標價,是他自己沒問。
他知道,他被坑了。
想要反抗,那些人開始露出了獠牙。
他輸掉了帶來的所有活動資金,還寫下了幾百萬的欠條。
被趕出來之后,他沒臉回家。
在帝都游蕩了一日夜,喝的爛醉。
酒精上頭之后,他再一次找上了那幫人,揚言要報警,要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結果......
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