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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功敗垂成

更新時間:2010-12-16  作者:吳老狼
二著孫仲壽快馬跑出二四甲路,避開了絕大部分寧遠明干“的視線,山宗頭目一行鉆進了道路旁邊的一片被冰雪覆蓋的小樹林中在一堆篝火旁邊見到了皇太極及幾個建奴隨從。見面之后,山宗頭目又黑又瘦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十分親切的問道:“四貝勒,聽說你在六州河大戰中受了點小傷,不礙事吧?如果需要什么藥物的話,盡管開口,那怕寧遠城里現在沒有,我也一定想辦法給你弄來。”

“多謝袁撫臺關心,我沒受傷,只是被張好古那條小瘋狗氣得吐了幾口血,不礙事。”皇太極皮笑肉不笑的客套一句,又用同樣的笑容笑道:“還忘了恭喜袁撫臺了,大明督師熊廷弼將孫女下嫁撫臺公子,袁撫臺不僅和遼東熊督師結成了親家,還和宣大張憲臺變成了親戚!從此之后,熊、張、袁三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袁撫臺想不升官發財都難了。”

“四貝勒取笑了。”山宗頭目滿臉的尷尬,心知自己心腹中定有皇太極眼線卻不敢發作,只能強笑道:“其實不用四貝勒提醒,下官也明白張好古那條小瘋狗沒安什么好心,所謂的兒女親事,不過是他誘下官入散的陰險毒計下官這次出城,其實只是將計就計做做樣子,對蠻子朝廷有個交代,等到四貝勒的大軍通過寧遠城下的時候,下官立即收兵回城,絕對不會傷害大金將士一兵一卒的。”

“得了吧,我的袁撫臺!”皇太極冷冷的打斷山宗頭目的無恥吹噓。毫不客氣的說道:“你是什么人,我還不清楚?志大才疏,言過無實,無勇無謀,心胸狹窄又妒賢嫉能,鼠目寸光又見利忘義一說難聽點,簡直就是其蠢如豬!被張好古小瘋狗幾碗湯灌下去,只怕連自己祖宗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吧?如果不是我及時提醒你徐階殺嚴嵩之事,恐怕你這次不光是要被張好古小瘋狗賣了還要幫他數銀子,末了又要哭著喊著求他把你再賣一次吧?”

皇太極這番話沒給山宗頭目留半點面子,差不多是每說一句山宗頭目的臉色就鐵青漆黑一分,好不容易待到皇太極罵完,山宗頭目本來就黑的瘦臉干脆就已經變成了煤炭顏色,山宗頭目的絕對心腹孫仲壽也有些拉不住臉,忍不住鐵青著臉插嘴道:“四貝勒,你雖然是我們山宗的尊貴客人,可你說話也請客氣一些!不要忘了,熊老糊涂和張好古小小瘋狗還在攆著你們的屁股打,真把我們撫臺惹急了”哼!”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皇太極語氣更加尖酸刻薄,冊笑道:“再說了,我真把你們撫臺惹急了,又有什么關系?你們撫臺了不起就是出兵阻擊我們大金軍隊,沒關系,反正張好古小瘋狗做夢就是想把你們撫臺滿門抄斬,只是苦于手中證據不足正好,我正好可以幫上張好古小瘋狗的忙!”

“夠了,四貝勒,你也用不著冷嘲熱諷和威逼要挾了。”山宗頭目忍無可忍,冷冷的打斷皇太極道:“我承認,我是差點上了張好古小小瘋狗的惡當,但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軍隊一會抵達寧遠的時候,只要大金軍隊一沖鋒,我馬上讓路放行,讓你的軍隊突圍!但是你要我替你阻擊熊老糊涂的軍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的家人還在廣東,我的聳隊也需要從朝廷手里繼續騙糧食和騙軍餉,我想你也不希望斷了寧遠這個重要的糧草供應地吧?”

“很好,這句話還算有點合作誠意。”皇太極滿意點頭,又冷笑說道:“但這次你袖手旁觀保大金軍隊現在傷亡慘重,士兵戰馬都非常疲倦,糧草抬重也被張好古那條殺千刀的小瘋狗給毀了,就算隊的包圍圈了!所以這一次,你必須出手幫我們大金軍隊一把,當然了,也是幫你自己一把!我們大金軍隊的主力如果完了,你會有什么下場,我想你應該非常清楚吧?”“你一定耍我替你阻擊蠻子軍隊?”山宗頭目為難的說道:“先不說我對蠻子軍隊開戰時,我的軍隊里一部分人未必會聽我的話就算兩萬軍隊全部聽我的指揮,我也未必攔得住熊老糊涂和張好古小瘋狗的追兵啊。四貝勒你剛剛和這兩個蠻子交了手,難道還能不知道這兩支蠻子軍隊的戰斗力?”

錯了。”皇太極搖頭,陰陰說道:“我不要你直接出兵阻擊蠻子軍隊,我只要你的軍隊接管他們的糧道,隨便找個借口,比如象我們大金軍隊的輕騎騷擾蠻子的糧道,然后你再出兵保護熊老蠻子的糧草隊和輻重隊就行了!”

“你要我以保護糧道為名,掐斷蠻子軍隊的糧道?”山宗頭目明白了皇太極的意思。皇太極鄭重點頭,又微笑說道:“不錯,你只要掐斷了蠻子軍隊的糧道,我們大金軍隊就穩操勝券了。對了,如果你能告訴我蠻子水師準備在什么地方阻擊我,那說不定還會有更好的事情發生一熊廷弼老蠻子和張好古小瘋狗孤軍深入,不幸全軍覆沒,雙雙陣亡,你也可以順利成章的接管遼東了。”

山宗頭目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低頭盤算許久后,山宗頭目終于開口低聲說道:“我在登萊水師中的眼線秘密稟報我,蠻子的水師準備在塔山設伏,阻擊你們的北上軍隊,但今年的風向對他們極其不利,他們的行軍速度快不起來你的軍隊如果立即輕騎北上,說不定還有機會搶先抵達塔山,反過來設伏迎接他們。”

“果然是塔山小瘋狗果然很會打如意算盤,那個位置確實是打阻擊戰的首選之地。”皇太極滿意點頭,站起來微笑道:“多謝袁撫臺指點,小王就先告辭了,如果袁撫臺按計而行的話,那么下次見面,小小王肯定就要稱呼袁撫臺為袁都督了。到那時候,糧草軍需武器什么的,還請都督多多幫忙,當然了。我們大金國也一定會好好報答袁都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托四貝勒吉言。”山宗頭目面露微笑,拱手說道:“如果袁某真能一償所愿,那袁某一定不會忘記大金國的大恩大德,也一定不會忘記四貝勒的友情。”

畫面轉換,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經過一夜休息的明軍主力也已經在熊廷弼的親自率領下拔營起身,沿著官道翼追殺建奴殘余主力。因為確認了寧遠軍隊巳經在寧邊刪當道列陣,構建工事阻擊建奴,所以明軍上上下下都對這場大戰充滿了信心,士氣也極度高昂,不管是熊廷弼、張大少爺還是閻鳴泰,都樂觀估計這場大戰至少又能干掉一萬以上的建奴主力,為塔山大戰全殲建奴主力奠定最為堅實的基礎!為了防止建奴主力繞過寧遠軍隊的阻擊陣地,熊廷弼和張大少爺還毅然冒險分兵,讓步兵押送糧草軍需后行,騎兵輕騎追擊,只要發現建奴繞道,立即發動突襲。大軍之中,笑聲不斷,口號不絕,幾乎每一位大明將士都仿佛已經看到了建奴覆滅,遼東光復的光輝未來,勝利伸手可及。

兵至曹莊灣,新的喜訊傳來,窮途末路的建奴主力不敢繞路耽擱時間,選擇了走官道直撲寧遠阻擊陣地!聽到這消息,張大少爺第一個大吼道:“傳令下去,全軍加快速度,追殺建奴!寧遠軍隊的戰斗力要差一點,早一點趕到戰場,可以多為寧遠軍隊分擔一點壓力!”

“得令!”明軍將士整齊答應。熊廷弼卻一熊掌拍著張大少爺腦袋上,熊吼道:“混帳兔崽子,這里不是宣大,誰叫你越俎代庖下命令了?傳老子的命令,全軍全速前進,兩個時辰內,一定要趕到戰場夾擊建奴!”張大少爺慘叫和閻鳴泰、茅元儀、史可法等人開心的笑聲中,明軍將士更加整齊的大聲答應,紛紛夾馬加鞭,加快速度北上。

“岳父大人,一會大戰開始后,我估計建奴一定會分兵,主力一邊沖擊寧遠阻擊陣地,一邊正面抵擋我們的主力,把所剩不多的糧草留在中間。”慘叫過后,張大少爺又涎著臉向熊廷弼懇求道:“到時候岳父大人你分一支騎兵給我,等機會出現了,小婿立即以屠奴軍為箭頭,率軍沖擊建奴的側翼,如果能再干掉建奴的糧隊,那我們在塔山就更有把握了。”

“熊督師,還是讓下官去吧。”不等熊廷弼回答,薊門巡撫閻鳴泰先搶過話頭,又轉向張大少爺說道:“張憲臺,不是下官和你搶功,下官早就注意到了,上次薊門一別后,這次再見面,你明顯瘦了不少,眼圈也經常是黑的,五介。多月時間打了三場大會戰,你一定很累了吧?這次從側翼沖擊建奴中軍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張憲臺豈止是很累了?是累壞了!”史可法搶著說道:“從六月到現在,張憲臺親自指揮的大會戰足有三次,小戰無數,差不多每天晚上最多只睡兩個時辰,通宵熬夜更是數不勝數,累得象一頭牛一樣。這幾天他也就是在你們面前裝一裝了,回到了帳篷里,他的咳嗽聲就一直沒斷過,我無數次勸他找郎中看看,他就是說怕影響軍心,說什么都不肯答應。”

“傷風了吧?”熊廷弼膘了張大少爺一眼,陰沉著臉說道:“是不是前幾天雪夜繞路偷襲建奴著了涼?等打完了這場仗,就去郎中那里老實看看,瑚兒還年輕,老子可不想讓瑚兒年紀輕輕就守寡!”

“沒事,岳父你別聽憲之兄夸張,我年輕血旺,身體壯著呢。”張大少爺大咧咧的一揮手,可是疾奔中張口說話,一口帶雪涼風吹進口中,張大少爺仍不住伏鞍劇烈咳嗽起來。熊廷弼冷眼旁觀,也知道女婿這些天來確實是累得夠嗆,正耍下令讓女婿留下休息,迎面卻沖過來一個明軍斥候,遠遠就大叫道:“督師,督師,大事不好了!寧遠軍隊忽然放棄阻擊陣地,撤回寧遠城里去了,建奴主力順利通過阻擊工事。已經過了寧遠城了!”

“什么?!”熊廷弼和閻鳴泰一起大驚失色,正在劇烈咳嗽的張大少爺也驚得咳嗽立止,直起身來脫口叫道:“什么可能?袁崇煥瘋了?”

“停!全軍停止前進!”熊廷弼果斷揮手,讓全軍停止前進,跳下馬來鐵青著臉向斥候問道:“袁崇煥有沒有建奴交手?是被建奴打回城里去的,還是主動放棄陣地擅自撤退的?”

“是主動撤退的。”那斥候帶著哭腔答道:小的看得清清楚楚,建奴主力的前鋒距離寧遠軍隊的陣地足足還有兩里,寧遠軍隊就放棄了已經修好了的工事,撤回了寧遠城里,建奴軍隊也沒追殺他們。直接推倒了寧遠軍隊當道設立的欄櫥,還有推平了寧遠軍隊堆設的防馬沙包,直接北上了!督師啊,寧遠軍隊是不是瘋了,這么好的殺敵機會,他們怎么會放棄?”“袁崇煥,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熊廷弼忍無可忍,終于對昔日門生破口大罵起來。那邊張大少爺雙手緊握馬韁,俊秀的額頭青筋暴跳。張口網要大罵,卻忍不住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出,在明軍眾將的驚叫聲中翻身摔下了戰馬,當場氣暈過去……

“張憲臺,張憲臺!張憲臺!”驚叫聲中,無數明軍將領跳下戰馬,七手八腳扶起張大少爺,又是揉胸口又是掐人中,但張大少爺的牙關緊閉,半晌不見動靜。那邊熊廷弼鐵青著臉看了一眼女婿,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寧遠城,怒吼道:“把兔崽子抬去看郎中,其他人,隨老子去寧遠,找袁崇煥那個畜生算帳去!”

帶著無盡的怒火與憤恨,兩萬明軍將士殺氣騰騰直接沖到了寧遠城下。但寧遠城的各道城門早已緊閉,城上的紅夷大炮也已經裝彈填藥,瞄準了氣勢洶洶殺來的明軍主力。熊廷弼也不客氣,直接拍馬沖到寧遠城樓下,抬頭瘋狂大吼道:“袁崇煥那個畜生呢?叫他滾出來,老子要和他說話!”

“熊督師,我們撫臺忽染重病,臥床不起,無法與你答話。”城墻上探出祖大壽的腦袋,笑瞇瞇的對熊廷弼說道:“督師有什么話,請對末將說吧,末將一定如實轉告袁撫臺。”

“他臥床不起?”熊廷弼幾乎氣瘋過去,瘋狂咆哮道:“那你打開城門,老子親自去他病床旁邊對他說。”

“實在對不起,戰事緊急,袁撫臺已經下令堵死了城門。”祖大壽笑嘻嘻的答道:“沒有袁撫臺的命令,末將如果擅自開門,那就是殺頭的罪名,但袁撫臺現在又病得太重,一直昏迷不醒,末將暫時無法向他請令,打開城門迎接督師進城。”

“你娘!”熊廷弼氣急,破口大罵起來。祖大壽也不動怒,只是滿面笑容的說道:“督師,其實末將也知道你的來意,你一定是想為袁吼口。為什么沒有阻擊建奴軍隊吧。眾點請督師定要原諒“懵不我們寧遠軍隊的阻擊工事都已經修好了,可是就在準備和建奴開戰的時候,我們袁撫臺卻因為操勞過度,忽然病倒,軍心也大亂,為了不讓弟兄們白白送死,袁撫臺只好在昏迷前下令收兵回城!對了,袁撫臺還說了,請熊督師你放心,你的主力追擊建奴北上以后,我們寧遠軍隊一定出兵保護你的糧道,是絕對不會讓建奴輕騎騷擾你的糧道的。”

“我!”熊廷弼氣得幾乎已經無話可說了,憤怒之下,熊廷弼瘋狂咆哮道:“祖大壽,老夫現在以遼東經略使、遼東督師和大明金都御史的身份命令你,立即打開城門!”

“熊督師,實在對不住。”祖大壽繼續笑容滿面的說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現在軍情太過緊急,建奴軍隊正在一旁虎視耽耽,袁撫臺又昏迷不醒,末將實在不敢冒險打開城門!如果熊督師覺得末將做得不對,可以頒下憲令,讓袁撫臺處罰末將,末將也一定領罪。”

“你到底開不開?”熊廷弼氣紅了眼。大吼道:“你如果再不開門。老子就要下令”熊廷弼本想說老子就要下令攻城了,可是話還沒有說完,熊廷弼卻被背后之人拉住,熊廷弼回頭一看,卻見拉住自己的人竟然就是女婿張好古,只是臉色蒼白得可怕,很明顯,張大少爺才剛網被救醒過來。

“岳父,請冷靜。”張大少爺咳嗽著說道:“我們沒有攻城武器。拿不下城防無比堅固的寧遠城,而且建奴還沒有走遠,真把袁崇煥逼急了,建奴掉頭殺來,內外夾攻,我們就必敗無疑了。”

“那就這么算了?”熊廷弼咆哮怒問。張大少爺也沒回答,只是抬起頭來,面帶笑容對祖大壽說道:“祖大將軍,既然袁撫臺已經病了,你又不敢擅自打開城門,那就算了,請你回稟袁撫臺,囑咐他保重身體,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

“還是探花郎刨情達理。末將一定如實回稟袁撫臺。”祖大壽笑容滿面的回答。張大少爺一笑,又叫道:“還有,請祖大將軍你也一定要保重好身體,還有祖大將軍你的滿門一百二十七口,十六歲以上男丁五十九人,十六歲以下孩童一十二人,婦女五十六人,也一定要保重身體!入冬了,遼西這邊太冷,一定要小心不要傷風著涼,好好保重身體。”說到這里,張大少爺臉上笑容也越來越親切,十分誠懇的說道:“本官也一定會舁日為祖將軍全家上香,祈禱你們全家長命百歲,健康長壽,我發誓,我一定會這么做的。”

張大少爺笑容越來越親切,祖大壽臉上的笑容卻徹底凝固,心底里也忽然升起一股涼氣,有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張大少爺則又極其親切的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祖大將軍你一下,祖將軍你在錦州城中私納的小妾龍敢情姑娘,腹中也有了你的骨肉,請一定要讓她保護好腹中的胎兒,祖將軍你再忙也得抽空多去看看他們,如果需要什么藥物保胎,盡管寫信向我開口,我可以從大內給你搞到天下最好的藥材。”

“龍兒有了?我怎么不知道?”祖大壽先是脫口驚叫,然后臉上頓時沒有了半點人色。張大少爺一笑,又說道:“還有啊,袁撫臺這次忽患急病,一定是上次袁撫臺染病時用藥無誤,不小心落下的病根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王郎中給袁撫臺開的方子上面有防風三錢,羌活兩錢,獲答一錢五分,陳皮一錢五分,蘇葉一錢,桂枝五分,甘草兩分說到這,張大少爺一拍腦袋,微笑道:“瞧我這記性,還有生姜三片。請祖將軍轉告袁撫臺,如果覺得那個郎中不行的話,可以讓郎中把脈案寫下來,寄到京城,我一定會請宮里最好的太醫為袁撫臺另開方子的。”

寧遠城樓上鴉雀無聲,不管是站在城墻旁邊的祖大壽,還是躲在暗處的袁崇煥,都已經被張大少爺貌似平常的話語驚得呆了,祖大壽牙關打著寒戰悄悄去看袁崇煥時,卻見袁崇煥褲管濕漉漉的正在滴水,也不知道是雪花化水所致,還是被張大少爺嚇得尿了褲襠。城下張大少爺則大笑三聲,一拱手說聲保重,然后拉起熊廷弼就走,大笑命令道:“收兵了,收兵了,有了山海關和六州河的大捷,弟兄們都可以升官發財摟著婆娘睡覺了,可以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睡覺了。”

從此之后,張大少爺嘴角帶著鮮血卻滿面笑容平靜說話的模樣,也成了山宗成員永遠的夢魘,每當在夢中夢到這個景象,每一個山宗成員都會慘叫著醒來,“他來了!他來了!他來找我們算帳了!”

拉著熊廷弼領著明軍主力迅速撤離了寧遠城,張大少爺又咳嗽著向熊廷弼說道:“岳父大人,回山海關吧,山宗已經被逼急了,我們繼續追擊建奴,他們必定切斷我們糧道,這場仗再打下去,我們已經必輸無疑了,只有收兵保住軍隊和現有戰果,才是最明智的選擇。還有,馬上派快船去通知水師,讓他們也收兵,山宗肯定已經把伏擊陣地泄露給了建奴,冬天的風向又對我們水師太不利,水師繼續北上,只怕伏擊建奴不成,反過來還被建奴伏擊。”

“唉,悔不該當初啊。”熊廷弼大手一拍自己腦袋,絕望的嘆道:“當初,如果老子早聽你兔崽子的,又怎么會弄成這樣的局面?”

“岳父大人也別太自責了。”張大少爺搖頭,嘆氣道:“其實袁崇煥的坐大,我的責任比你更大一些當初如果不是我自作聰明,提出一個經撫分權的建議,讓袁崇煥獨霸關外,他又怎么可能這么順利就把寧遠經營成他的獨立王國?”

“功敗垂成啊。”張大少爺黯然長嘆一聲,大叫一句,“狗建奴你們運氣實在太好了!”話音剛落,張大少爺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再度暈厥過去。上一章忘記的袁文弼注解:《清史稿列傳二百零四,富明阿,字治安,袁氏,漢軍正白旗人,明兵部尚書崇煥裔孫。崇煥裔死,家流寓汝寧,有子文弼,從軍有功,編入寧古塔漢軍。五傳至富明阿,以馬甲從征喀什噶爾,授驍騎校,存升參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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