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
物資豐富的地下避難室，的確是一個在當前情況下，非常好的選擇。
最重要的是可以安置雪梨他們。
“現在這樣，我分不清方向。”珍妮冷靜了下來一點，朝外面看了看，搖了搖頭。
霧氣太大了一點。
“我慢慢向前開，你慢慢指路。”吳蒼葉放緩語氣，盡量讓珍妮的腦袋足夠清醒，不至于認錯了路。
反正他的感知，在大霧里也能不偏離路線的。
“好……那你……先向前，然后左拐。”吳蒼葉的安撫很有用，珍妮思路清楚了很多。
吳蒼葉照做，他一邊開車，一邊看其他人。
雪梨是最冷靜的，不用他擔心，蘭迪則還有些失神。
他想了想，打開了車載的音箱：“聽首歌放松一下吧，我們暫時都是安全的。”
調大音量，是一支吳蒼葉沒聽過的樂隊的歌，他大概能聽懂歌詞，講的是一個人在望遠鏡里遠望著浩渺的太空，想念著另一個人。
虛渺的曲調配合主唱略帶嘶啞的唱腔，讓整車的人，都好像在太空里漫游。
“蒼，你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指著路，珍妮忽然發問。
她沒有問你究竟是什么人，是因為那樣太生硬了，多了一個字，顯得他們是朋友。
“我是一個歷經折磨的可憐人。”吳蒼葉沉默了一下說。
“啊？”珍妮愣了一下。
不僅僅是珍妮，雪梨，包括蘭迪，都是發愣。
明明，吳蒼葉看起來是一個神秘，強大的男人。
否則，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可怕迷霧里，帶領他們前行。
“如果我告訴你們，我和莫比斯，有同樣的經歷……”他說到這里，又停下了。
珍妮果然流露出了驚詫，加害怕的情緒。
因為莫比斯，是一個殺死了自己父母的殺人狂魔。
“你殺了你父母？”珍妮有些不知道怎么問了。
“你是說，你和莫比斯的經歷一模一樣？是指，完全一樣？”雪梨的反應卻不同，她沒有害怕，反而是問了一個角度奇怪的問題。
“什么意思？”珍妮也是迅速從害怕的情緒里脫離出來，開始關注這一點。
“是的，一模一樣，同樣是莫名闖入，同樣是奇怪消失，被認為是兇手……”吳蒼葉想起了往事。
是的，哪怕是才發生不到兩個月的事情，對于他來說，漫長的好像是已經過了十幾年。
今晚，大概是大霧，又大概是別的什么，吳蒼葉終于忍不住向人傾吐這個屬于他的秘密。
“不可能啊……”珍妮馬上反駁，她是徹底進入情緒了，“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完全一模一樣的經歷，而且還是這種經歷……”
的確，這太匪夷所思了。
“是詛咒。”蘭迪這時忽然插話。
“什么？”這當然引起了珍妮和雪梨的關注。
“不，應該說是預言，厄運預言。”蘭迪吸了口氣，看著兩個女孩，還有前面開車的吳蒼葉的背影，緩緩說，“莫比斯出事以后，馬里斯教授一直在研究疑似是阿什拉耶十大厄運預言的壁畫，然后，其中有一副，和莫比斯，還有蒼的經歷一模一樣。”
“之前我以為是馬里斯教授也瘋了，現在我信了，真的有厄運預言。”
他看著窗外的大霧，這就是最好的明證。
馬里斯教授的確瘋了，還變成了怪物，別我干掉了。
吳蒼葉默默補了一句。
“可……”珍妮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其他人都看向她，吳蒼葉也偏頭看了她一眼。
她卻好像是忘詞了一樣，過了一會才說：“你之前應該沒接觸過這些東西吧？”
吳蒼葉頓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是的，之前，在來到新金市之前，他都不知道這些東西。
“莫比斯是常年接觸寂滅文明，又和古代遺物親密相處，然后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覺得這是合理的，那么蒼，你又是怎么遠隔大洋，還能同樣被詛咒的呢？”珍妮的思路好像清晰了起來，越說越快。
“不錯，珍妮說的很對。”雪梨也點頭贊同。
“你出事之前，沒接觸過嗎？”蘭迪也問。
“我……”吳蒼葉忽然卡住了，就像是一臺機器人，猛然運行到了一個根本沒有設定的程序。
那天晚上之前……我有接觸過寂滅文明相關的東西嗎？
我……那天晚上之前都在干什么？
上班，被領導罵，被家里人罵，還有……
不記得了。
記不清了。
吳蒼葉想不起來。
非常奇怪，按理說，在他的身體獲得進化以后，他的記憶力已經變得很好，經歷過的事情都會記憶的很深刻。
怎么出事的事情，就記不清了……
而且，他發現了，今晚以前，珍妮說破了這件事情之前，他居然好像是刻意沒有回憶自己經歷的事情，是不是和寂滅文明相關。
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給限制住了。
那段記憶，也被模糊處理了。
“小心！”就在這時，雪梨忽然大喊一聲。
吳蒼葉猛然回神，發現自己差點撞到路邊電線桿上。
他連忙拉開，喘口氣說：“不好意思。”
“你是想到了什么嗎？”珍妮很有興趣，對于差點撞車反而不在意。
“我想不起來了，可能需要回去調查。”這樣，吳蒼葉想回去的心情就更濃了。
“你是偷渡出來的吧？”蘭迪說了一句。
“是的。”
“那你回去恐怕很困難。”
“為什么，我已經做了身份了。”
“你做的身份，騙騙警察可以，騙出入境的人，很難。”
這讓吳蒼葉有些沒想到，不過轉念一想，法瑞林只是個小混混，的確能拿到的假身份，效力一般。
難道又要偷渡回去嗎……
“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幫你做好身份，絕對合法，然后以歷史研究交流團的名義回去，正好，過段時間，我們就有一次去龍國的交流活動。”蘭迪繼續說。
“謝謝。”吳蒼葉點了點頭，大概明白，蘭迪這又是在增加自己對他的重視程度。
“當然，如果我們能活過這場大霧的話……”蘭迪又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車里的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