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底下,冷若寒潭,納蘭笙盤腿坐在海底的冰床上,冷得手腳幾乎僵硬,卻無法緩解他體內的燥熱,那股肆意奔走的力量,像極了他修煉種族技能時走火入魔的感覺,過于霸道而強大的力量沖擊著他的神經,納蘭笙有一種要爆體而亡的錯覺。
獨孤青鸞詫異地看著他一頭扎到海底,好久都不上來,一頭霧水。
“阿笙?”
小白馬焦躁地在沙灘上踢著,對著海底嘶吼,獨孤青鸞等了一炷香之間,實在忍不住也一頭扎到海洋深處。
這里的深海有一處病床,是她無意中發現的,上一次在海底追著一群彩色魚群玩而發現了,冰床常年不化,溫度極低。
獨孤青鸞坐在納蘭笙面前,施法劃出了一個小圈,坐著等待,也不敢打擾納蘭笙,納蘭笙感覺到了獨孤青鸞的存在。
她一來,他就更難受了。
血液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受她吸引,引起共鳴,納蘭笙極力壓制著體內的力量,終于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獨孤青鸞的血。
獨孤青鸞尚是小狐貍時,她的血就有非常大的威力,增強了自己的血脈,讓他速成幾大異能的修煉,本體的血液對他的影響更是巨大的。
納蘭笙睜開了眼眸一片紅。
獨孤青鸞想要碰觸他,被他避開了,納蘭笙說,“小茶,你上岸去等我。”
“可我擔心你。”
“你在這里,我會分心。”納蘭笙說,“聽話。”
“好吧。”獨孤青鸞依依不舍,一去三回頭,納蘭笙念著清心咒,壓住了體內暴走的力量,他短時間內速成這么多異能,肯定會對自己身體和精神都造成巨大的影響,平時不怎么顯出來,可一旦又被獨孤青鸞的血液影響,這種影響就是巨大的。
獨孤青鸞坐在海面上,不舍得離開,等待著納蘭笙上來。
“阿笙怎么了?”
深夜的海面上一片平靜,滿空繁星,一輪圓月高掛于空,獨孤青鸞看著云端之巔的方向,“阿爹若是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阿笙的病情。”
納蘭笙周圍的海水漸漸都被他影響,變得極其滾燙,即使在滾燙也沒能融化掉海底的冰床,冰和火相互沖擊,如同他體內冰火兩重天一樣。
一個模糊的聲音響起。
“我不會放過你!”這個聲音尖銳而沙啞,如被人關在牢籠里的野獸,正在嘶吼和悲鳴,卻因為力量不足而被壓制,漸漸地低下自己仇恨的目光和高傲的頭顱,卻不甘心就此被囚禁,仍想著要復仇,眼眸下都是殘酷的殺意。
納蘭笙咬牙,“不管你是誰,休想得逞!”
他已帶著獨孤青鸞躲到這么遠的地方,遠離落日城,遠離了人族,為什么他們還要窮追不舍?
體內這頭帶著仇恨的野獸被壓服后,納蘭笙感覺好了一些,體內的火山爆發漸漸被壓制了,納蘭笙睜開了眼眸。
“你是誰?”
那一頭帶著仇恨的野獸,并未回答。
海底一片孤獨和冰冷。
“納蘭笙,你的報應……很快就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