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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龍淵起疑,盛景和獨孤青鸞一般都不會離開廣場中央,他們不確定龍淵能不能看見外面的情況,盡量在他面前都表出一種焦慮的情緒,畢竟都是演員,演技都過關。
歡歡給南宮櫻傳遞消息后,不再有消息反饋回來,第四天晚上,盛景心頭就一直在跳,四方城效率極高,除了能躲到地下的人口,四方城該撤離的人,幾乎都撤離了,有大兵專門挨家挨戶檢查是否遺落下一些孤寡老人,這一部分人口家里有機器人的,也都讓機器人帶出城,沒有財力購買機器人的,都被接到了地下城。
幾乎清空城市后,盛景卻無法安心。
獨孤青鸞能明白她的想法,同時也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她不可能真的看著龍淵自爆,她一條命能換成千上萬的命,那都是值得的。
獨孤青鸞問,“明天就是第五天,做好決定了嗎?”
盛景沉默不答。
獨孤青鸞說,“阿笙,我一直想問你,我還能活多久,能和我說實話嗎?或者說,你又要去和山神做交易,換得我輪回,那這樣又有什么意思?”
盛景臉色微微發白,有些事瞞不住,就不想瞞,可一旦說出來,就很傷心,“這一世。”
“這一世是多久?”
盛景輕笑,“青鸞,異火族能有多長的壽命,你就能活多久。”
獨孤青鸞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分外驚喜,異能和壽命息息相關,若是她努力修煉,豈不是還能活很多年?
“我以為……你不會復活,所以你是江小茶時,你能活百年,生老病死遵循自然規律,可你真身復活了,那會遵從異火族的規律。”盛景緩緩說道,目光誠懇。
獨孤青鸞被他騙過太多次,都有心理陰影,驟然聽到這么一個好消息,心里興奮又將信將疑,她以為自己就能活過來,也活不了多久,也做好犧牲的準備,如今告訴她,你還有很多年的壽命,驟然就有一點不甘心。
誰不想和心上人長長久久,誰愿意在最好的年華里走向死亡。
“我突然舍不得……”
舍不得死了!
盛景有點草木皆兵,“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你,我想陪你到地球毀滅那一天。”獨孤青鸞說,為了自己的下一代,為了人類的下一代,為了盛景……龍淵也必須死!
這么一個定時炸彈活著,誰都無法自由活著。
飄飄在樓下酒吧里嘗試著美酒,伏如鏡小尾巴似的跟著,獻殷勤地給她介紹各種酒類,對飄飄白天要殺她的事情心無芥蒂。
歡歡搖頭,“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這太適合伏如鏡!
歡歡坐在窗邊喝酒,在這個夜晚,沒有人能入眠,歡歡忍不住想起潘森,這時候他在海洋世界里做什么呢?
海底那座漂亮的宮殿里,一個人都沒有,小魚一個人住著會不會寂寞?
離別前,說了那么過分的話,他會不會記恨?
再相逢,是不是他已成了一杯黃土?
有些事不敢想太深,想深了,他就有點心虛不寧,可以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在這樣一個能放肆的夜晚里,那些被壓在心底的火苗,又蠢蠢欲動,躍躍欲試地冒出頭來。
他武力鎮壓也無濟于事。
歡歡一飲而盡,玻璃杯映出了一點淡漠的光芒,映在歡歡的眼睛里,更顯得他薄情冷淡,歡歡突然想見一見潘森。
離別后,他一直都沒用過生死契。
其實,生死契相當于一個全球定位系統,對于有生死契的兩人來說,還是一面無死角的監控,潘森一直都對歡歡開放著探視權,可就是說歡歡隨時能在腦海里看到潘森行蹤,生死契就像是他們之間的WiFi一樣,要不要打開看一眼小魚呢?
小魚偷偷看過我嗎?
他想起剛訂生死契時,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寶寶,潘森就特別喜歡在識海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看自己,連洗澡都不放過,簡直很禽獸。
那時候他人小,潘森就像是一個秀兒狂魔似的,喝個奶都要拍個視頻傳到朋友圈,拉個臭臭洗屁屁都能聞一下說很香的那種家長。
他一直都也沒有關閉探視權。
歡歡心想,要不……我瞅一眼好了?
就悄悄看一眼?
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情,看一眼自己生死契的人怎么了。
一想到他們分別說,竟然是不歡而散的,歡歡就有點難受。
紫金花嗖一下過來,笑嘻嘻地坐在歡歡身邊,紫金花不愧是異火族毒唯,雖然很喜歡去撩小哥哥,但是更喜歡和異火族的人在一起玩。
“寶貝歡,你怎么愁眉不展?”
寶貝歡給她倒了一杯酒,“來,干杯!”
傀儡身體千杯不醉的歡歡,愉快地舉起酒杯和歡歡碰杯,喝酒和喝水一樣,然后心直口快,“你在想那條魚嗎?”
“沒有!”歡歡瞬間否認,“我想他做什么?”
紫金花也耿直,“你最重要的人都在身邊,你還這么愁眉不展,除了人魚,你還能琢磨什么?”
歡歡,“你怎么不去撩小哥哥?”
“以后我打算撩小姐姐,我發現小姐姐抱著更香。”
歡歡,“哈!”
“你覺得我追飄飄怎么樣,氣死伏如鏡。”
歡歡,“去吧。”
“你言不由衷。”
歡歡,“我很真誠。”
紫金花見歡歡真的情緒不高,試圖逗他開心,失敗后就揚長而去了,說真的,歡歡是一個非常難討好的少年。
他和獨孤青鸞不一樣,雖是母子,年輕時脾氣幾乎一模一樣,可獨孤青鸞非常好討好,一點小事能開心一整天。
歡歡卻極難討好,性格傲慢,目空一切,從來不曾想過要討好誰,這性子極其難相處,動不動就會爆炸。
歡歡抿唇,深呼吸,帶著幾分自己都不曾察覺地緊張,開放了自己的識海,他猶猶豫豫地想著要不要看一眼人魚。
看一眼!
歡歡給自己一個心理暗示,看一眼就好!
終于鼓起勇氣后,歡歡透過生死契,卻發現那邊一片烏黑。
潘森關閉了兩人之間的窺視權。
歡歡,“……”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