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蒼松的瘋狂
道玄真人白色的道袍,腹部之處轉眼間已然變做了血紅之色,他整個人的臉色也頓時蒼白之極,只是,他此刻臉上的驚愕之色,卻遠遠勝過了身體上的痛楚。
“你,你做什么?”他嘶啞著聲音,向著站在大殿門口處的蒼松道人,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此刻,甚至連龍首峰的弟子齊昊、林驚羽等,也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個個張大了嘴,望著那個曾經是這青云山上最有權勢之一的人。
“我?”蒼松道人仿佛突然變做了另外一個人般,猖狂地大笑出來:“我在暗算你啊!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說著,他用手一招,半空中的七尾蜈蚣頓時向他飛去,轉眼間消失在他袖袍之中。
齊昊再也忍不住,聲音中帶著困惑與驚駭,大叫道:“師父,你、你瘋了嗎?”
蒼松道人向他看了一眼,隨即目光又落到了站在齊昊身邊但神色幾乎與他一樣的林驚羽,還有更多的龍首峰弟子,甚至于其他青云門各脈的弟子,都用一種看待瘋子般不能置信的眼光望著他。
“哈哈哈,瘋了?是啊!我早就瘋了!”蒼松道人仰天大笑,神態仿佛也帶著一絲瘋狂:“早在一百年前,也是在這個玉清殿上,當我看到萬劍一萬師兄的下場之后,我就已經瘋了!”
“師父!”龍首峰的齊昊和林驚羽此刻的聲音都已經帶著哭腔,但在他們身后,圍繞在道玄真人周圍的青云門眾位首座長老,身體卻突然僵硬!
萬劍一,這個仿佛帶著夢魘般的名字,帶著濃濃的陰影,壓在青云門的上空。
道玄真人眼角抽搐,這個百年來從來都沒有人膽敢在他面前提起的名字,仿佛也深深刺激了他一般。蕭逸才攙扶著他的身體,卻赫然發覺,道玄真人受創的身體忽然劇烈地抖了一下,甚至隔著那層衣裳,他也感覺的到,那突然在恩師身體里焚燒的火焰,竟是這般的炙人!
蒼松道人神態瘋狂地站在那里,仿佛這許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惡氣終于泄出,一時之間,竟無人上前捉拿這個傷了青云門掌門至尊的兇手。
他指著道玄真人,又指了指在人群背后,那在陰影中的三清神像,大聲地道:“你,你們.....”他向著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等青云首座指了過去,“你們都給我憑良心的說,這個掌門之位,到底是該誰來坐?是當年的萬師兄,還是他?”
沒有人回答,年輕弟子是不知所措,但田不易等人卻鐵青著臉色,一聲不吭。
大殿之上,只有蒼松道人如同瘋狂的聲音回蕩著:“怎么,你們不說話了嗎?是不是心里有愧啊?哈哈哈,是啊!是啊!其實誰心里不知道到底應該怎么樣?可是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又是誰?”
水月臉色蒼白,望著與平日判若兩人的蒼松,緩緩道:“蒼松師兄,事情都過了百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呸!”蒼松道人此刻根本不顧及自己的身分,狠狠地呸了一聲,面有不屑之色,冷笑道:“百多年?是啊!我忍了百多年,直到今日才有機會為萬師兄伸張冤屈。當年青云門下,蠻荒之行,你、你、你!”
他手指一個一個點了過去,連指了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冷笑道:“你們這百年來,當首座當的舒服了,可還記得當年萬師兄不顧一切地救我們性命?可還記得當年是誰毫無吝嗇地將修道心得與我們分享,讓我們道行大進?還有你!”
他赫然一指水月,冷然道:“你剛才居然說我如此執著?嘿嘿,嘿嘿,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而他后來救你愛你,想不到當日竟見死不救,今日卻還來譏諷于我!”
水月面色刷的慘白!
“還有你,田不易!”仿佛是想把心中所有的怨憤之氣都發泄出來,蒼松道人狂笑著指著田不易,大聲道:“你自己說,萬師兄對你怎樣,你又是怎么回報于他?”
田不易面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拳,旁邊站著他的妻子蘇茹,面色也是一般的蒼白,可是他們二人,卻一個字都不曾說出口,任憑蒼松道人在那里大聲狂笑指責著。
“你當日不過是大竹峰門下一個普普通通的木訥弟子,連你師父師兄們都看不起你。但萬師兄遇到你之后,慧眼相認你是可造之才,從此悉心栽培于你,不但將自己修道心得相告,更極力將你推薦入蠻荒五人行中,從此你才能登上青云門風云人物,才能坐上了今天這個位置。我說的對不對?”
田不易深深呼吸,臉上神色夾雜著幾分痛苦,半晌才從口中緩緩地道:“萬師兄待我恩深意重,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此言一出,非但大竹峰門下弟子,連其他各脈弟子也是震驚萬分,顯然連田不易也這般承認,可見蒼松道人口中那個萬師兄的確大有隱情。
蒼松道人嘿嘿冷笑,道:“好,好,好,你終于也承認了,算你還有一點良心,那你又是如何回報他的,你說啊!”
田不易慢慢低下了頭,牙關緊咬,仿佛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蒼松道人狂笑道:“好,你不說,我替你說。你這無恥之人,枉費萬師兄如此看重于你,當日回到青云山上之后,你明知道萬師兄當時喜歡小竹峰的蘇茹蘇師妹,你卻橫刀奪愛,可有此事?”
田不易霍然抬起頭來,但一接觸蒼松道人幾乎瘋狂的目光,那炙人的火焰仿佛也燃燒其中,不知怎么,竟感覺冥冥之中,仿佛有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蒼松道人身后,他頓時說不出話來,又慢慢低下了頭去。
此刻,靠在雷鳴懷中的田靈兒聽到狀若瘋狂的蒼松說出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母親還有這樣一段時也是震驚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要不是田靈兒見田不易沒有否認,她頭要沖上去和蒼松理論理論,辱人父母,死。哼!
這時雷鳴似乎也看出了田靈兒的異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蒼松已經瘋了,更何況男歡女愛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愿情不自禁,誰也說不好,別太過在意。”
“可是.....”田靈兒似乎想說些什么。
田不易身邊的蘇茹卻突然踏上一步,大聲道:“蒼松師兄,你有事便沖著我來!當年萬師兄的確對我有心,但我從頭到尾,對他都是尊敬愛戴之意。他對我們夫婦二人恩重如山,但我和不易要好,都是我自己的意思,說不上什么橫刀奪愛。而且當年萬師兄他自己也在我們二人面前,親口祝福過我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