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雨搖頭說道:“不是,這家伙只有平氣境圓滿,擊殺天青犼的肯定另有其人。”
祁風和江風雨沒說兩句,光頭壯漢好像是完事了,抖了兩下,突然心滿意足的轉過身來,正好和祁風兩人對上了眼,雙方都是一愣。
“咦?這家伙怎么有點眼熟啊。”
祁風看著這個光頭壯漢,忽然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
“我擦嘞?這不是我早上剛坑過的那個菜鳥么?!”
不止如此,早上因為被陷阱困住的緣故,祁風也沒有細看他的衣服,光顧著怎么坑錢了。
但現在一看,這光頭壯漢穿著的素色長袍上,一座穿云山峰繡在胸口,周圍還有稀薄的云朵環繞,不正好是山嵐宗的外門弟子服么?
不僅是祁風認出了這個他的身份,曾經對山嵐宗的人下過黑手的蕭晴和江風雨,也認出了他的身份。
山嵐宗弟子!
江風雨還沒什么反應,站在他身后的蕭晴,這時候倒是非常符合祁風對他的固有印象。
只見他不由分說,靈氣瞬間從體內爆裂開來,激的周圍碎石飛濺,殺機彌漫,竟是直接準備對這個光頭壯漢動手!
“蕭晴?!”
祁風看見蕭晴又是沒有一點前奏,直接殺意暴發,準備動手,不由得暗罵一聲。
你丫的欺負我就算了,我慫......啊不是,我脾氣好,可以不和你一般見識。
但你怎么見誰都咋咋呼呼的要動手,這也太草率了吧?
現在千崖斷澗里的情況還不明了,萬一引出了那個擊殺天青犼的強者,誰都逃不了!
光頭壯漢一臉呆滯,還沒從隨地小便被偷窺的尷尬里,反應過來,便突然看見一個粹念境巔峰的強者,竟然二話不說,就要對自己動手。
鋒芒畢露的殺機,隱藏在飛濺的碎石之中,嚇得他頭皮發麻,褲子都沒來得及系上,就直接大聲呼救起來:“呂師兄!救命啊!!!”
粗獷的聲音,在千崖斷澗之中不斷回響,重重疊疊,沿著狹長的斷崖朝深處傳了過去。
但蕭晴一步落下,仿佛一記重錘,將回音都跟狠狠砸落。
眾人只聽見耳邊一聲悶響,空氣陡然凝滯,被激起的碎石仿佛也隨著凍結的空氣,而凝懸在半空,又隨著蕭晴的右手揮出,如同一根根利箭一般,朝著光頭壯漢激射而去!
光頭壯漢被蕭晴的殺機鎖定,如同被兇獸盯上的獵物一般,無窮無盡的恐懼在心中不斷放大,只能愣愣的看著無數飛濺的碎石,朝著自己飛來,卻根本做不出躲閃。
但就在碎石即將擊中光頭壯漢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劍鳴之聲,鏗鏘而起,仿似將天空都刺穿!
只見飛向光頭壯漢的碎石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道劍痕,不過片刻,便猛地崩裂開來,在光頭壯漢的身前炸碎成了一團團的粉末。
眾人只看見,一柄由青綠色靈氣化作的長劍,沖天而起,從遠處飛來,帶著浩蕩聲勢,宛若萬鈞雷霆!
兩側的崖壁上,突然傳出了巨大的碎裂聲,一道道猙獰的劍痕,憑空出現在上面,觸目驚心。
眾人周圍的怪石,更是不斷顫動了起來,仿佛被一道道無形的劍氣攔腰斬斷,沿著光滑的切面跌落下來,砸在地上,激起塵埃重重。
人未現,劍已至!
靈氣化劍,一往無前!
纏繞在靈劍周圍的無形劍氣,更是隨聲波擴散開來,帶厲聲飛越而去!
只是靈劍飛過的余波,那無形的劍氣便已如狂風席卷而過,劃破了幾人被風鼓動起的衣衫,斬落了幾根飄飛的頭發,在眾人的腳邊和周圍崖壁上,留下一道道猙獰又醒目的可怖劍痕。
無數的碎石簌簌落下,到處是轟隆之聲,宛若末日。
在落石震蕩之下,濃厚的灰塵摻和著寒氣彌漫開來,更是給整個千崖斷澗,都蒙上了一層遮擋視線的灰色迷霧。
青綠色靈劍去勢不減,聲勢浩蕩,卻只是從眾人的頭頂掠過,穿破了重重濃霧,又繼續朝著更遠的地方傳去,不見終結。
這一劍只是示威,并無殺意,卻生生震懾住了眾人,不敢絲毫妄動。
連蕭晴都老老實實的退了回來,沒敢再輕易出手,而是面色凝重,望向千崖斷澗的深處。
劍雖已去,劍鳴不止。
一聲低喝,這時才從遠處傳來。
“誰敢動我山嵐弟子?!”
從煙塵濃霧之中,隱隱可以看見一個剪影,踏過碎石萬千,踏過尸骸遍地。
一襲青衣,長身玉立,腰間配了一只白玉長笛,仿若仙人一般,在塵埃縹緲之中,漸漸顯露出了身形。
那個身影開始還和眾人相距甚遠,但他不過走了幾步,輕描淡寫,就如同跨越了數十倍的距離,直接來到了眾人的身前。
直到此時,塵埃落定,祁風等人才從剛才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
“云山行盡處,玉笛配青衣。”
看著來人,祁風下意識的喃喃低語道。
聽見祁風的自言自語,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江風雨,這時候也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說,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山嵐宗內門第一人......”
“在下,呂青衣。”
呂青衣笑容溫和,舉止得體。但那眉眼之間,卻是寫滿了驕傲。
呂青衣并沒有刻意為之,但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卻一覽無余,壓的眾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掃了祁風等人一眼,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瞇,輕笑道:“竟然敢對我山嵐弟子下手?呵,不過是兩個粹念境,和一個......廢物?!”
說到祁風,就連呂青衣也愣了一下。
他也沒想到在這危險的千崖斷澗之中,竟然會看到一個廢物出現。
不過呂青衣也只是多看了兩眼祁風,卻沒有過多在意。
他的目光,更多的還是落在了蕭晴和江風雨的身上。
“呂師兄!”
在煙塵慢慢散去之后,呂青衣的身后匆忙跑來了兩個人影。
一個傻白甜,一個瘦個小子,再加上那個剛提起褲腰帶,連滾帶爬跑過去,和幾人會合的光頭小壯漢。
得,這下菜鳥三人組,算是齊了。
“要不要這么巧啊。”祁風苦笑一聲,“隨便坑幾個菜鳥,都能坑到山嵐宗的人身上?”
呂青衣笑著看著蕭晴二人,看似親和,語氣卻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說明來意,饒你不死。”
蕭晴到底是蕭晴。
殺伐果斷,快意恩仇,有事說事,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看見呂青衣問話,他毫不示弱直視回去,抱拳說道:“出門野餐,不巧迷路。”
祁風頓時一臉黑線的看著蕭晴。
野餐?
你見過有誰腦子讓天青犼踢了,跑來千崖斷澗野餐的?
撒謊能不能也帶點腦子?!
不過頭一次看見,蕭晴這種直腸子,竟然也會這么果斷的認癟服軟,這倒是有些出乎祁風的意料。
他還以為蕭晴這個暴脾氣,連呂青衣都敢動手呢。
不過也不怪蕭晴會認慫,畢竟如果是其他山嵐宗的內門弟子,他自持實力,也不是沒有把握與之一戰。要不是沒有點手段,他一個月前,又怎么可能偷襲得了山嵐弟子,還安然離開?
但偏偏這個人,是呂青衣。
是那個被稱作山嵐宗內門弟子第一人,年輕一輩當之無愧的最強者,韓琴國立國四百年來的第一天才,玉笛配青衣的那個呂青衣!
其實就連祁風也沒有料到,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廢棄的丹師洞府,竟然會把當今韓琴國內,最炙手可熱的呂青衣,都引了出來。
“野餐?”聽到蕭晴的話,呂青衣臉上的笑容忽然更勝了,眼神玩味,愈發讓人捉摸不透。
那邊呂青衣找上了蕭晴二人,無視了祁風,但這也不意味著祁風就高枕無憂了。
只見菜鳥三人組圍在一起,偷偷摸摸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對著祁風指指點點,忽然又朝著祁風走了過來。
“我怎么看你有點眼熟啊。”
瘦個小子不懷好意對祁風說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