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盆的日子還沒到,不過也差不了幾天了,月份足了,不會有事的。”李婆婆經驗多,她和那女弟子合力把白酒扶到了床上躺著,其實李婆婆還有句話沒說,就是白酒這個人身子骨看著弱,懷個孕只發了個而已,怕是沒那么好生。
白酒一把抓住了女弟子的手,她流著冷汗說道:“我害怕……你留在這里陪我,不要走……”
女弟子見白酒蒼白著臉色,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了,她是沒有看過女人生孩子的,但同為女性,她能感受到現在白酒肯定不好過,所以她也沒忍心拿開白酒的手。
白酒道了聲“多謝”,這個女弟子是方乙真人留在這里照顧她的人,也可以說是監視她的人,她不能讓她這個時候去給方乙通風報信。
但是……生孩子這回事還真不是一般的疼。
“姑娘,你可千萬不能睡過去……”李婆婆還在擔憂白酒會不會力氣不足,孩子沒生下來就暈過去,那就不只是一命嗚呼了。
然而,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原本疼得厲害的白酒忽感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滑溜了出來,她的身體只覺得空落落的,卻沒了那般撕心裂肺的痛意。
孩子的哭聲響了起來。
李婆婆也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給剛出生的孩子剪了臍帶。
白酒還躺在床上沒有什么真實感。
那女弟子一臉茫然,這是……生完了嗎?
李婆婆很快就把孩子收拾干凈了放在了襁褓里,她抱著孩子走過來,看著被扶起來靠著床坐著的白酒就說道:“你才剛生完孩子呢,要躺著才對!”
“沒事,我還好。”白酒的聲音里透著虛弱,除了臉色蒼白了許多,她似乎并沒有大礙,迫不及待的接過了孩子,她這才放心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是個男孩,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生孩子生的如此之快的,只是苦了一會兒,就不哭不鬧了,可見以后是個心疼娘的孩子呢。”李婆婆的話里透著新奇,原本還以為有場硬仗要打,卻沒想到這個孩子這么快就生出來了,簡直就像是為了不讓他娘痛一樣。
不出意外,這個孩子的眼角也有著一顆紅色淚痣,他不哭不鬧,一雙黑色的眼睛只是盯著抱著自己的人瞧。
白酒看了半天,這孩子小臉皺巴巴的,皮膚也紅紅的,她頗有幾分嫌棄的意味,“他怎么長得這么難看?”
她剛說完,孩子就是眼睛一閉,嚎啕大哭起來。
白酒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婆婆笑道:“我看這孩子胚子不錯,剛出生的小孩子都好看不到哪里去,等將來長開了就好了,姑娘生的貌美,你的孩子定然不會丑到哪里去。”
“好吧好吧,是我錯了,我不該說你丑,你快別哭了。”
白酒卑微的道著歉,嬰孩的哭聲也漸漸的減弱了。
她又新奇的沖著李婆婆說道:“小狗子好像能聽得懂我說話呢?”
“小狗子”三個字一出,剛有停下哭聲趨勢的男孩又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李婆婆心里嘖嘖兩聲,這姑娘長得如同天上神女一般好看,怎么就給孩子起了一個“小狗子”這么糙的名字呢?
遠在風沙漫天的鬼末之地。
不見絲毫光芒的石窟里,男人靠著石壁蜷縮著身體坐在一處角落里,他的手上,是一朵早就枯萎了的花朵。
外面不時的傳來刀光劍影與術法的敲敲打打的聲音,他卻充耳不聞。
血腥味又從外面隨風飄竄而入,如同往常一樣,外面又不知道死了幾個人,那些人非是死于他手,但那些人總是要罵上一句他惡貫滿盈。
縱使,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惡。
忽的,他若有所感的在黑暗里抬起頭看向了一個方向,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他卻定定的看著那個方向看了許久。
慢慢的握緊了手里枯萎的花朵,他忽然是如此迫切的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