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天虞的聲音里壓抑著訝異,“怎有可能?”
“如何不可能?”一江春水欣賞著天虞無法置信的模樣,他幸災樂禍一般的說道:“修仙之人所說的死亡,是身死,魂死,他與妖族同歸于盡,身雖死,魂卻未死,他本就實力高強,魂魄韌性也非常人能比,他之魂魄漸漸吸收了戰場里的人與妖的怨氣,便成了魔氣,隨后重塑身軀,就成了魔。”
世人所理解的魔氣,是人與妖的怨氣融合產生的,然而事實是,所有的人都理解錯了,是祎江之魂不自覺的吸收了人與妖的怨氣,而后生出了魔氣。
修仙界里奉為正道傳奇的涿光派宗師居然會是這世間里魔患的源頭,這一件極其沖擊人頭腦的大事,不可謂不令人難以置信。
天虞更是涿光派現任宗主,又加上他自小就是受涿光先輩英勇事跡熏陶長大,這件事情,無異于就像是他多年信念,在一夕之間崩塌。
曾經驚才艷艷,為了眾生犧牲的人,卻成了所有人的攻擊對象……白酒心中情感與天虞相比,更是復雜,她畢竟也算是經歷過那一斷時間的人,當時修仙各派是如何想要將他誅殺,這都是她親自經歷過的事實。
他于戰亂里救了眾生,成了英雄,而當人們不需要英雄的時候,他又被所有的人在黑暗中遺棄。
白酒頓了頓,悄悄地握緊了祎江的手。
祎江垂眸看著她,他把這個視為了一種信號,于是,他冷淡的朝著一江春水說道:“這個小兒交給你處理,不要來打擾我們。”
丟下這一句話,黑色的霧包裹住了他與白酒兩人的身體,眨眼之間,兩人消失不見。
“叮當”一聲,是一枚白玉手鐲掉落在地。
天虞看向了唯二在場的另一個人。
一江春水輕笑一下,他的手上多出來了一張紙,道:“這是我替我娘給你的休書,從今往后,我娘與你再無關系。”
天虞對眼前這魔幻的一面陷入了沉默。
白酒原本以為祎江會把自己帶到什么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卻沒想到是一片荒涼的大漠,她抬頭看著他,無言的狀態里很好的表現出了對他的不能理解。
他卻還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那個黑色的石窟,白酒在黑暗里看不清東西,他便抱起了她,再走到了一個角落后,他坐了下來,她被他緊緊的圈在懷里。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他認真的說:“這里黑。”
“你喜歡黑嗎?”
“不喜歡。”他說:“但是黑可以讓你大膽一點。”
“什么意思?”
“我可以給你摸,隨便給你摸。”
如此大方,真不愧是久別重逢。
白酒稍微被感動了一把,他還記得她喜歡的事情就是吃他豆腐呢,不過,現在還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又是怎么變成天虞的大弟子的?”
“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在你不見了之后,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那久遠的過去,被他慢慢說來,靠在他懷里的她,就是唯一的聽課。
白酒閉上眼,緩緩松了口氣,只感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