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內的燈光忽然就暗了下來。
枚涼欣看著門口逆光而站的身影,一時緊張得忘了呼吸。
那高高瘦瘦的男人緩慢的走了進來,借著從樓道里透進來的微光,枚涼欣看清了這個男人是顧彧。
自從現了柜子里的那具剝了皮的尸體后,枚涼欣現在見到誰都是處于一種疑神疑鬼的狀態,即使顧彧這個男人從未釋放過讓人感到危險的氣息,但他也從未釋放過讓人覺得友好的氣息。
枚涼欣臉色蒼白的從地上站起來,她看了一眼顧彧的身后,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道:“白酒呢?”
在她的印象里,白酒與顧彧是形影不離的,即使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奇怪,像是白酒這么漂亮的女人,是不會喜歡這么一個看起來就不懂風情,又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的男人,可事實上就是,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好的很。
枚涼欣一邊笑著,一邊試探性的往門口那邊走,然而她還沒有走出兩步,忽然就被房間里暴漲的血腥氣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顧彧依舊未有動作,就連一個眼神也并未施舍給她。
枚涼欣聲音里多了一絲顫抖,“你……你是鬼?”
出乎意料的是,顧彧的眼里沒有焦距,他緩緩搖了搖頭。
枚涼欣下意識的看向了顧彧手里拿著的紙條,那張白色紙條上,隱約可見到“人”的那一撇。
但枚涼欣有一種直覺,如果她因為這一點就放松了,那就是大錯特錯了,她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幾步,想要離他再遠一點……
“咔嚓”一聲,大門就在此時關閉了。
“第四場游戲,醫生淘汰。”
剛從售藥房里走出來的郝莉優看到了信息一驚,手中的紙條就掉落到了地上,月光微弱之下,赫然見到紙條上的是個“人”字。
而在另一邊,黑著臉的蕭稔在見到了短信之后,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白色紙條,紙條中央的那個“人”字又讓他眉間微蹙,他不是“鬼”,白酒也不是“鬼”,那么真正的“鬼”……就是在另兩個人之中嗎?
白酒在草地上找了個長椅坐下,她靠在椅背上看著頭頂的缺月,一手習慣性的摸著下巴,這是她在思考時才會有的小動作,枚涼欣被淘汰了,從游戲規則來看,她就是第一個被“鬼”給捉住了的“人”,郝莉優、蕭稔、顧彧……這三個人里究竟哪一個是“鬼”呢?
她手上拿著的手機忽然又收到了一條信息。
“枚涼欣,女,三十六歲,職業醫生,十三年前在收了商人張仰三十萬的情況下,給車禍受害人開具了假的傷情診斷單,她的診斷單成了警察賈義替張仰開脫罪名的有力證據。”
商人張仰,又是十三年前的車禍……
白酒總覺得背后操控了這個游戲的人似乎是在有意帶他們回到十三年的那樁車禍,如果說來到這場游戲的每個人都是與那起車禍有關系的人的話,那么,她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