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分。
公開處刑,其實就是把自己最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無意中的透露給公眾。
比如路澤有一次在接受B站采訪,有人把他和陽冪的影視片段剪切到了一起,彈幕上就瘋狂刷公開處刑。其實也就是CP黨自娛自樂的影片,被放到了正主面前,很尷尬。
路澤這次也是一樣。
因為今天上午安排的電影是路澤《爆裂鼓手》。
他看著眾人認真分析他自己在里面的表情控制,妝發,技巧節奏,有種被圍觀剖析的感覺;又回想起當時扇荷蘭弟耳光的事情,那可是真扇。顯然不少人也發現了這個彩蛋,里面這個家伙居然是小蜘蛛。
而最后結束,從觀影感受上,大家一致認為這個電影最好的點是節奏,層層推進到最后的高潮。
不過大家心知肚明,路澤的表演也做了很多的貢獻,只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眾人發現路澤不太喜歡周圍的人討好他。所以大家只是正常分析肯定,然后盡量從技術的角度上來分析。
是的,還是蠻奇怪的,人生的經歷就是這樣。誰能想到,他們現在在和一個世界知名的演員一起學導演呢?還一起觀看他的電影,還能偷窺一下路澤的表情。
他們不是第一次看路澤演的電影了,第一部是路澤的出道電影《心迷宮》。講的是講述了中國某偏遠村莊里,因為一具莫名出現的尸體而引發的一連串離奇怪事的故事。文化背景的差距,讓很多人覺得這部電影充滿了神秘感,不過故事性也是很好的。
當時其實也沒什么。
但《爆裂鼓手》這個東西吧,最主要是路澤自己覺得會不會大家想,你怎么這么無情呢?未成年你也能下的了手?
路澤這邊尷尬其實也是因為,一幫還算是一起學了一陣子的家伙,湊在一起看他在電影里各種扇別人,各種有些變態的舉動,反正他是挺別扭的。
但那只是他以為。
實際上大家看的時候,不管是誰,都表現出比看《心迷宮》更多的熱情和關注度來了。
甚至有人看他扇人的時候一臉興奮。
好吧,路澤不著痕跡地稍微挪遠了一點。
而隨著電影的結束,大家又一起開始交流了起來。比如以特寫的方式交代女主的工作職位,快餐店職員。電影色彩又灰暗色系變為亮色系,再從特寫切遠景的鏡頭運用,給女主的出場首先就給了一個帶來光亮的心理暗示。這算是一個比較簡單的應用,但是劇中就充滿了大量的暗示。
比如當路澤飾演的弗萊徹第一次出場時,導演使用了俯拍并給了頂光,也就是俗稱的“骷髏光”。光線從他的頭頂直接照射下來,弗萊徹臉部的眼睛、鼻子以及顴骨下面全都出現了濃重的陰影,又因為路澤剃了光頭,他又是青筋比較明顯的那種人,這種恐怖和壓抑的感覺就更加明顯。
再比如最后以最后一首曲子Caravan,這是爵士樂中的傳統標準曲,單純從譜面而言,在技術上的難度不大。但是導演選擇爵士樂的特點就是可以即興表演,演奏者可以根據自己的技術和喜好對同一首曲子做不同的發揮,這也就給予了尼曼最后大放異彩的的伏筆。
“...與次同時,Caravan中具有古巴黑人音樂的節奏和搖擺轉換,也就是在一個跳躍節奏和流水感節奏之間的切換,又使得尼曼的獨奏有一個休息的間隙。”
“是的,也讓觀眾的情緒同樣在這時候有一個張弛的機會,這里的音樂節奏也是剛好。”路澤點頭贊同。
他在這些學生中其實年齡都是最小的,名氣太大,很多人都默認他年紀不算小了。但畢竟是學習導演,所以一開始他就抱著學習的態度,積極發表意見,但也虛心接受意見。
不過...爭論真的不算少的。
這其實不太是他低調的性格,路澤覺得自己以前都是個安靜的美男子,但導演可能真的要化身暴君,有的時候激動起來還會和幾個比較較真的學生一起爭論。
當然也不會吵得很兇。
路澤雖然也踢掉了幾個不敢和他發表意見的學生,但畢竟是討論學習,更不喜歡固執的杠精,所以有什么東西直接下午教授過來解答。可能他現在不像是那個平時為人處世都很周全的路澤了,但是他覺得很開心就對了。
進入一個新的領域,主要是興奮,
以前吧,比如說當戛納一種關注單元的評委,要么就是給出意見大家都同意,要么就是在別人吵架的時候當個和事佬勸勸架。當時覺得挺不錯的,表現了我國人民的氣質修養,但遠沒有現在討論來的愉快。
說白了,當時路澤摻和不進去他們的話題,也只能裝裝X地勸解,因為路澤對那些都不懂...
是的,就算想說也不懂啊!
而現在,能從色彩聊到音樂,從鏡頭切換聊到走位設定,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咳咳,跑題了。
總之他現在導演處于半壺響叮當的階段,但表演這一塊又有豐富的經驗,這就形成了一個很大的不平衡。有時候會急切地去驗證自己的一些新想法,所以有的時候難免起沖突。
今天上午的電影倒沒有什么爭論。
路澤其實今天下午就要開始啟程前往一個影展,在那里他要為自己的角色助力。
說實話,這段時間的沉浸式學習讓他真的覺得自己修養有所提升,不過有的時候,太過于沉浸于這些東西也不是什么好事——哪怕暫時看起來沒事,其實有可能他現在如果一直沉浸在里面,倒時候做什么都可能掉書袋了。
乘此外出機會,梅德普教授下午來了,給每一個人都布置了一個任務:完成一個30分鐘以內的小短片,題材不限內容不限,攝影用蘋果手機,拍出來就是了。
這對于其他人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他們多數有相關經驗,因為UCLA的學生一般在碩士第二年的自由度就已經大很多了。這一年的主要任務是完成一部AdvancedFilm,片長在10分鐘到20分鐘不等。第三年就是畢業作品(thesis)拍攝。
當然能坐在這里,那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學生,他們很多都已經完成數部短片甚至有長片的拍攝。
路澤算是第一次上陣了。
還是很想驗證自己所學的。他肯定不會以導演為己任,主要還是演戲,但這種東西確實會從其他角度有助于自己的表演:隨著學習的深入,路澤也不會大言不慚地輕易提當一個導演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