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是孤女,可是她帶進黃家的嫁妝,最后都是養活了誰的,她親手調配的那些香料,又是給誰家賺了銀子?
這輩子最好不要讓她再遇到黃家的人,不然的話,她見一個的,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
正巧了,前面有幾個太監簇擁著一名小公子走了過來,那小公子身上穿著月色的錦袍,腰間也是掛了一枚龍形玉,腳上是一雙用金線壓底而成的黑綢厚靴,面容精至,也是氣質高貴,而這樣的長相,怕也就只能是宮中的皇子了。
“請四皇子安。”
沈定山對著這孩子行了一禮,皇家的孩子果真的,就是氣度不凡,到是知道沈定山的,連忙的是伸手相扶。
“大將軍多禮了,本皇子一直都是未有時間,恭喜的將軍旗開得勝,護我大周國土,保我大周百姓,定我大周江山。”
“本皇子,在此謝謝將軍了。”說著,那皇子便是深深一揖,雖然年歲小,可是動作卻是行如流水,也是將宮中皇子的風度盡斂無遺。
“四皇子嚴重了,這是臣份內之事,”沈定山一直很謙遜,他是武將,不喜歡文鄒鄒的,當然現在對于誰坐那個皇位之上,也是沒有多少感覺,對他而言,誰坐那都是一樣,他忠于的只是大周天下,再說了,現在今上正值圣年,他的屁股下面的那個寶座,想來也應該坐到的牢固的才對。
這是四皇子,沈清辭不由痕跡的打量著這位未及弱冠的四皇子,就見四皇子大概比她大哥還要小一些,面容也是承襲著皇家人的精美與貴氣,一雙眼睛更是長得極美,只是沒有想到了后來會變成那樣的性子,直到黃東安將他打殘了,也是將他的腿打斷了,而后她大哥為了頂罪,被皇上五馬分尸。
而她那時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她父親為大周鞠躬盡瘁了,就連命都是丟了,可是最后還要讓他大哥用著這樣死法,皇帝就連誰求情也是不聽,當初宇文旭在宮門口跪了三天三夜,就連俊王爺和俊王妃都是過去求情,可是今上誰的面子也是沒有落,誰的情也是沒有聽,還是用著那樣殘忍的方法處死了她的大哥。
而他們沈家,本就是有功之家啊,她一直想不通,難不成就是爹不在了,所以今上將他們家的功勞都是忘記了,就是因為人不在,所以才是變臉比變天都是快。
那么,她爹保的這個江山到底為什么,她想過,如果她早知道會發生此事,就會勸爹不當將軍,還當個什么將軍,讓她沒有了娘,也是沒有爹了,最后連大哥也都是沒有了。
可是天可憐她,所以重送她歸入了新的輪回,于此生此世重新活過,只是她還沒有阻止爹爹當將軍,也沒有阻止他帶兵出征,更是將娘所有嫁妝給他當了軍費。
其實她娘根本就沒有說過好些話,那些話是她自己說的,是她自己決定的,是她用自己的一生,用自己的粉身碎骨得來的決定。
為什么,是啊為什么,為什么當初朝廷要那樣的對他們,為什么要將她大哥處以那樣的酷刑,而且絲毫也都是不聽作作的翻譯情,就算是開,是是能換成讓親人可以接受的。
世上的死法,何止千千萬萬,可是皇帝卻是選擇了這一種最是無道的。
那時她將四皇子,皇帝都是怨上了,她怨他們十幾年,直到時她被黃成安關起來之時,日夜與她為伴的不過就是一株梨樹。
那個時候,她天天都是坐在那一株梨樹之下,想著以前發生的事情,別人欠她的,她欠了別人的。
許多的事情再是想想,或許就會有截然不同的兩種意思。
其實當年沒有人知道,四皇子變的紈绔也只是因為生母早逝,沒有母親庇佑的孩子,除了自己變強,除了自己可以護著自己,就連成年都是無法想象。
那時宮中只有幾名皇子,但是沒缺少胳膊,沒缺腿的并不多,而四皇子便是其中的一人。
當年今上誤以為大哥害的四皇子沒有了腿,所以當時也是氣憤難平,因為四皇子是今上為自己的所選的儲君繼承人,有可能四皇子會是一個好皇帝,有可能還會成為一代明君,畢竟四皇子雖然行為不雅,雖然說他是有些紈绔,也是有些不按牌理出牌,可是不能否認的,就是是他確實有著可以成為一代帝的可能。
但是就是因為腿瘸了,最后他沒有辦法成為太子,再是成為大周朝的皇帝,當初黃東安打傷的何止是四皇子的一條腿,還有他的太子之位,以及他本身就能夠戳手可得的皇位,而對今上而言,更是錯失了一個好兒子,之于天下呢,可能就是一個好皇帝,再是往遠想,有可能也就是整個大周朝千千萬萬的百姓,所以當時的今上的怒意難消,誰去求情就不能饒恕。
畢竟這是國運,而非一般的恩怨,如果按著他以前的性子,不要說一個沈文浩,就連整個將軍府,都是有可能被株連九族,黃家的身為商人,都是可以想清楚,可是身為將軍之女的她,卻是絲毫也不知,還要讓自己的哥哥去背這個罪,弄不個好,那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黃家最后是脫罪了,可是最后是卻讓她大哥沈文浩白白的賠上了這一條性命。
她用了六年的時間想清楚這件事,她用了六年的時間學會思考,也用了六年的時間,記住那些她不應該記住,也應該忘記的仇。
她更是用了六年的時間,原諒四皇子了,原諒皇帝,他們都沒有錯,錯的是黃家人,是她,是她沈清辭。
此時,站在她面前還是小時的四皇子,想象不到,原來后來那個了性子古怪,又是嗜殺成性的四皇子,原來小時也是這樣的好性子,而皇帝挑他為太子也是無可厚非,到是她一直的錯了。
她在悄悄的打量著四皇子,而同樣的,四皇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
“這是令愛吧?”
四皇子笑笑,唇角的笑弧,也是輕落著,干凈著。
“是啊,”沈定山摸摸女兒的小腦袋,“這是我家小女,沈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