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品香的進帳已經很可怕了,她制成了半年的香,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天天的跑去制香,或許有時她也可以像現在這般,到這樣一個地方來,青山綠水,無悲無喜。
就是……她麻木著手指,似舊在的提醒著她,可能她都是很久不能再是動香了,就連杯子都是拿不起來的她,還制什么香?
外面,白梅正在給兩只小狗洗著澡,嘴里也不時的罵著它們。
“你們要再是給我滾的一身泥,信不信,我就把你們丟到了水里去,以后也是不給你們吃肉,就給你們吃草,把你一個個都是吃成兔子去。”
白梅氣的嘴都是要歪了,突然的,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她自己直接就在地上滾了一下,啪的一聲,她往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看清楚沒有?”
小狗兒瞪著兩雙狗眼,明顯的是沒有看清的。
白梅再是滾了一下,然后再是扇自己的臉。
“看清了沒有?”
“看清楚了……”
一道拉的長長的聲音,怎么的,如此熟悉來著?
“姑,姑娘……”
白梅連忙的站了起來,也是拍著自己身上的土,然后嘿嘿的笑著。
沈清辭走了過來,身上帶著的風,也是讓白梅有些毛毛的,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真的不敢動,一下也是不敢動。
“小梅子……”
突然的,沈清辭也是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
“啊!”白梅一裂嘴,笑的臉都是僵了。
“你以身作則的辦法不錯,”沈清辭真的感覺自己的小梅子是個人才,竟是可以如此的教著兩條狗。
白梅挎下了臉,突然之間,很想哭。
她好像又是做了什么無臉見人的事情了?
沈清辭向前走著,兩只小狗子扔了抖身上的水珠,歡快的搖著尾巴,屁顛屁顛的也是跟在了主人的身后,它們還真是兩條很聰明的狗子,知道跟著誰才能有肉吃。
沈清辭走到了那處長著野花的山谷。
她席地而坐,就這樣望著遠方其實已經開的落敗的花朵。
花開,花落,本就是一季的輪回。
葉生,葉長,也是一生的始然。
她伸出手掐了一朵小野花,也是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她聽人說過,這種野花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子,叫相思花,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叫相思花。
只是聽過,這是傳說中,一對戀人種下來的,男人對女人說過,只要這些花開了,那么他就回來了。
第一年男人沒有回來,而相思花也沒有開花,可女人還是在等,她細心澆灌著這些像是雜草的東西,他說這是花,那她就相信,這一定是花,第二年,花仍是沒有開,而男人也是沒有歸來,她仍是堅信,因為自己沒有種出花來。
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她的容顏早已經蒼老,她也是失了以前的如花美顏,她每天做的,就是提了一桶又一桶的水,只為了這些早就已經長了滿山的相思草。
直到有一天,她終于發現這些開花了,開了漫山遍野,她高興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她種出來,她真的種出來了。
而這一天,她聽人說,好像是他回來了。
她穿上了自己的最好的衣服,也就是他們初見之時,自己所穿的那一身,只是,此時的她,身形消瘦,幾乎都是撐不起了這一身的衣服。
鏡子里面,是她這一張蒼老也是難看的臉,可是她不是堅信,他一定可以認出來她,他也一定會娶她。
當是她跑過去之時,卻是發現那個男人正扶著一個嬌美的女子,而女子的懷中抱著一個粉雕玉琢般的麟餓……
她站在那里,目里含淚,卻仍是不發一言的看著他。
“你看,這是我們這里最常見的草,怎么的卻是突然長出了花了?”
男人對著自己的愛妻說道,然后摘下了一朵,別在了愛妻的發間。
“我還從不知道,這草還是會開花的?”
他的唇角帶著淺笑,他的眉目仍是清俊,他的眼里全然都是自己的嬌妻,卻是已然忘記了,原來還有一個女子,在等他歸來,等他娶她。
如果草能夠開出來花。
女人就這樣目送著他們相攜著離開,那是一生的信念,也是一生的承諾,可是卻不再是給她。
后來女人種一輩子的相思花,直到她死,直到她的血肉化成塵土,直了的靈魂成為了這種花。
都說負心的多是男子,所以男人才可以三妻四妾,才可以三心二意,可是女子卻是必須要從一而而終。
這世間到底多少的男子,可以心中只住一人,一生只有她,一心也只有她。
她再是掐了一些小花朵,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似乎花朵間這些細細的紋路,真的成了一個女人身上的血肉,她用著自己的心血澆灌起了這些,可是最后花開了,人卻是沒有回來。
而她等的那個男人,早在離開的她的那一天,死了。
回來的是他的軀體,離開的卻是他的魂。
她松開了手,花瓣掉在了地上,留在她鼻息之間的,仍是這些紫色的小花,淺淺的香味,帶著獨有的清雅,仍是不華貴,仍是不名貴。
只余了這些淡淡的香味,卻又是獨特的念舊。
當是沈清辭回來之時,手中捧了大把的花束,而身后的兩只狗子還是跟著她的身后,它們到是長大了一些,也是知道保護主人了。
“這些花快要開敗了,”沈清辭先是去凈了手,然后將上面的花一朵一朵的摘了下來,然后放在了一個小壇子里面,那場大火將這里幾乎都是燒了一個精光,就連她做的那些相思花的頭油也都是燒沒了,可是好像有些奇怪,那些頭油是她用小瓷瓶裝起來的,應該是火燒不壞的,可卻是沒有人見過,也有可能被壓成了碎片了吧。
就是可惜了那好頭油,她做的挺多的,估計都是夠俊王妃同姐姐用上了一年左右了,她自己不是喜歡用,因為再好的香,到了她這里,都是會被她身上的隱香變成無香,所以有沒有對她而言,真的沒有什么關系?
而從現在開始做的話,也是真的做不了幾瓶,那些花都是要開敗了。
白梅幫著沈清辭將這些花一朵一朵的掐了,她拿起了一朵,放在自己的眼前,“是開的沒有以前好了,也是難怪的,天兒都是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