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給你?”
沈清辭停了下來,她輕輕的按了按自己的額角,“合該給你的。”
“這是你的嫁妝啊。”
林云娘忙道,她沒有貪過一品香,從頭到尾都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光是一品香給的分紅都已經將他們的私庫堆的很高了,她真的沒有想過將一品香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當初沈清辭說起此事,她才是萬分的猶豫。
“我不會帶走一品香的。”沈清辭輕輕撫著自己垂下來的發絲,“一品香只會是沈家的。”
林云娘越是不明,一品香所有香都是沈清辭制出來的,這不是嫁妝這是什么?
“一品香只有存在衛國公府中,它才能活著。”
沈清辭告訴給林云娘的,是最為隱晦的事情,因為與數萬將士連在一起,所以一品香才是可以橫行于整個京城之內,因為它可以說是朝廷的東西,雖然是她的,可是卻是朝廷的軍費來源,否則,這樣可怕的進帳,就連皇帝都是會擔心,所謂的富可敵國,終有一天,銀子多了,他怕會將自己砸死。
林云娘握緊了自己的手中的帕子,也是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她現在才是知道,這京中之事,遠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很多,也要復雜的很多,她還是生在閨中的女子,她還是太小看了天家的那些事情。
“嫂子,以后你便知道了。”
沈清辭沒有笑林云娘的天真,誰都是天真過,她自己也很天真,所以最后落到了那樣的下場,她有爹時,她的天真才會有人護著的。
等到她沒有人護之時,她的天真就是她致命的傷害。
林云娘看了一眼一品香的帳目,可是越看就越是了害怕,一品香果真的就像清辭所說的,這一年來了,確實有百萬兩的銀子了,其中一半都是用于軍將的糧草,而余下那一些,才是屬于他們的,其中還有沈清容的那一份,而沈清辭與沈定山名下的六成,他們自己其實也只是拿了一馬,正好余下了五成,都是用作了軍費。
她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為何沈清容的大方在京城都是出了名了,因為她真的不差銀子,一月好幾萬的收入囊中,她怎么花也都是花不完,更何況她名下那些莊子鋪子,以及俊王府也會有上一份月銀,她比起沈文浩來,只多不少。
而沈家人真的太可怕了。
“怎么了,還沒有睡?”沈文浩走了過來,也是脫掉了自己的外衣,放在了一邊,他向來不需要別人伺候,他們沈家人都是自己事自己來的,如果就連穿衣吃飯都不會,那不是富貴,那是廢物。
林云娘放下了手中的帳冊,眼圈被熬的都是有些黑了。
“你啊,”沈文浩簡直都是哭笑不得了,“沒有人要求你一天就將那些帳冊算完,看看,眼圈都是青了,他輕輕撫著林云娘的眼睛,如此的憔悴,一會讓我讓人幫你熏一下,免的眼睛困。”
“好,”林云娘也是不推托了,她確實是累了,心更累。
沈家,這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而沈家最為深藏不露的不是別人,而是沈清辭。
“阿凝的及笄禮怎么辦?”
林云娘這才是想起了什么,立馬再是坐直了身體,看她,都是把這的事情給忘記了。
馬上沈清辭就要過十五歲的生辰了,也是要及笄禮了,及笄禮對于人一個姑娘而言,這也是一生中之第一個最是重要的時候,可是不能馬虎了。
“她?”沈文浩向來都是拿妹妹沒有辦法,“不用大辦了,我父親在外征戰,她不會同意辦什么及笄禮的。”
“這樣會不會太委屈她了?”
林云娘有些心疼沈清辭,本來就是沒有娘的孩子,現在就連及笄禮都是不辦了,這真的有些太過委屈她了。
“這是她提出來的,她的性子倔到了可怕,我們也是拿她沒辦法。”
沈文浩對此就是沒辦法,“你就依著她的性子來吧,不然小心她又將自己的關起來。”
而沈文浩想起父親剛走之時,妹妹將將自己的關了大半月的樣子,他這顆心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他家里最是倔強的就是妹妹了,妹妹這性子自小也是古怪,不過聽她的,準是沒有差的。
落梅小院里面,此時樹上落葉都是落到了大半,或許過不久,也就真的落光了,葉子一片片的調離著,也是一葉葉的零落成泥。
“我家姐兒長大了,”何嬤嬤替沈清辭梳著頭發,就是她心疼她的姐兒,就連及笄禮都是沒有,大姑娘那時的及笄禮,當時還是辦的那么好的,可是如今國公爺不在,姐兒就連自己的及笄禮也都是不想再辦了。
“嬤嬤,是我不想辦的。”沈清辭并沒有感覺有什么委屈的,她還是在笑,不是很在意的在笑,爹爹正在出征,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如何,馬上就要入冬了,也不知道他冷嗎,有沒有餓過,有沒有穿暖,這一次不比上一次,他們快馬加鞭,半月之內,或許就可以將東西送到,可是這一次太遠,可能來回都要兩月的時間,而且那里并不太平,所以不可能將東西送過去了。
爹爹那里一無所知,她怎么當成不知道的,大辦著自己的及笄禮,她笑著,可是她笑的卻是哭了。
“放心吧,咱家國公爺一定會大勝歸來的。”
“恩,我也是信,”沈清辭一直相信的,因為她受過了天罰了,天罰加在了她的身上,她爹爹就不會死了,就不會不回來了。
而自此,沈定山的大軍已經邊關守了近幾月時間,敵方每每強攻,都是都他們打了回去,他們的神臂弩,幾乎箭不虛發,傷敵無數。
八牛弩出來,更是萬夫莫敵,也是將敵軍打的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痛快,真是痛快。
“我家的阿凝要及笄了,”沈定山想女兒就心疼,“那孩子一定是沒有辦及笄禮,等我回去之后,她都是成了大姑娘,真正大姑娘了。”
他再是喝了一口燒刀子,這本是最為烈性的酒,再加上兌了不少的水,就連一點的酒味也是沒有,不過喝起來到也痛快。
這里比京城冷的太多,現在都是下雪結冰了,喝上這一口酒,很快便能周身了起來。幾軍將都是不說話,沈定山想著自己的女兒,而他們又何常的不想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