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是好東西,可是不吃肉只吃菜,人也是無法忍受,所以到了冬日之內,哪怕再是富貴的人家,也都是想要那種清清脆脆,嫩嫩綠綠的菜,要像是夏日長的那種,上面有著干凈的露珠,用刀切下,便可以聽到咔嚓的一聲,牙齒咬下去之時,也是可以聽到那種清聲的脆響。
有時想想,怎么的都是感覺心中如此的想吃來著,甚至他們都是忘記了,到底這綠油油的菜是什么味道了?
文淵帝說不讒,那真的便是假的,他不但是讒,還是相加的讒。
但是身為帝王的威儀,不能讓他如同普通人那般的隨心所欲,就只能忍著心中的那一份期待,等著宮膳之時,才能吃這種新鮮的蔬菜。
而這一日,他總算的,吃到最為新鮮的菜了,用牙一咬,便是格滋的聲音,脆生生的。
烙衡慮這一次的送來了幾車的菜,他在信中還說,陸續還會有幾十車運送到京城,不知道這些菜是是否能結了種子?但是到了此時,其實已是過冬成功,當然也是可以給各家各戶的餐桌上,多加一道可口的菜。
而他的大手一揮,朝中的大臣,各自都是抱回了五個雪菜回去,而他們當了如此久的官員,也是為了新帝嘔心瀝血,平日里拿著朝廷的俸祿,也是做忠君之事,就連一點怠慢也都是不敢有。
可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過年之是,皇帝送了他們年禮,這可是稀罕之物,且不提這雪菜本就是稀罕之物,就連皇宮也才是得了第二批,文淵帝卻是想到了他們,哪怕是給他們一條線,他們也都是深有感動啊。
文淵帝見眾大臣一個個都是眼睛發紅的模樣,不覺也是握緊了自己手,看來,這日后的每一年也皆要送些東西才成,這才是籠絡人心最好的時機,不需要多貴重的,只要心意到了便成。
每一位大人皆都是拉著五個雪菜回去了,不要看這雪菜少,可是奈不住的個頭大,一個雪菜都是可以長成寒瓜樣,所以每位大臣都是出手而來,而回去之時,卻是各自的拉著馬車將自己的雪菜給接了回來。
當然雪菜,有的人家吃,有的人家卻是舍不得吃,后來還有個大人突發其想的,直接便是給菜穿上衣服,再是系個紅色的結,然后拿去送禮。
更有些竟都是高價賣出,這一年京中的雪菜竟都是被吵到了天價一顆,后來都不是用來吃,而是用來看的,誰家若是沒有個雪菜,誰家便是沒有了體面。
若說是拿雪菜送禮,簡單啊,衛國公府堆了一堆了,誰要吃自己去拿就成,烙衡慮自是不會虧了自家親人,尤其是這雪菜種出來,還是有衛國公沈定山的份,所以這雪菜一車一車的給他拉了不少。
而在其它人眼中都是要穿上衣服,系上紅結的雪菜,在沈定山這里,就是胡亂堆的。
果真,這就是物以稀為貴了,若是最后都是成了大蘿卜,也便是不怎么值錢了。
時間悠長,歲月京是白駒過隙一般,稍瞬即逝。
先是不提京中的雪菜被炒高到一個什么價,之于村子里面,已是春暖花開的春日之時,那些還沒有吃完的雪菜,終是開始長高了起來,而按著雪菜自然的長勢來看,應該不出一月,便是要結種了。
這雪菜也是真的逆天了,這到底是哪里種出來的,不然便是上天憐他們的百姓窮苦,所以才是將如此的好的東西,借由朔王爺的手,帶給了大家。
也是讓大家可以大冬日能夠吃新鮮的菜,更是能讓人在最冬的天氣之內,不至于餓死。
外面的雪菜正是抽枝發芽之時,村上的春耕也是開始,村民實在是想要種雪菜,可是他們卻也是知道,沒有種子給他們種,而他們也總不能因為要種菜,便是不種糧。
這糧食向來都是農戶人家最為重要的東西,他們自然的不舍得,這可是產糧的最好時機,若是錯過了,便是要等到明年,
就算再要種菜,也要等有糧等才成。
沒有糧食,那不是等,那是拿命去抵。
而最后村民仍是在自己的地里面,種上了春糧。
別院里面,幾個乳娘都是抱著自己的小主子,也是讓小主子在此曬著太陽,可憐的都是被關了一整個冬天的小公子,小小姐們,總算是可以見到外面到底長的什么樣子了?
而他們也是半歲大了呢,都是大孩子了,也是可以坐起來,當然一個個也都是長的白胖可愛。
“咳……”
突然的,一職令人心揪的咳嗽聲傳了過來,小小的像是貓兒一樣的聲音,小小的也是蒼白的小臉,一直安靜的坐在那里,精致的五官在陽光之下,似乎蒙著一層輕霧般,便是連他的長長的眼睫也都是透明了起來。
坐在最邊的小姑娘扭過了小身子,而后伸出自己的小胖手,也是有些笨拙用自己的小爪子拍著那個小小的男孩子。
小小的男孩子睜著一雙眼睛,然后對著妹妹咧開小嘴一笑。
這時一雙似是從天而降的手,將那個不時的咳嗽孩子抱了起來。
“逸哥兒,可又是不舒服了?”
好聽輕軟的聲音,暖暖的懷抱,還有他們最是為熟悉的香香的味道。
本就不舒服的孩子,突是感覺自己十分委屈,小嘴一扁,也是將自己的小腦袋不時往娘的懷中鉆著。
“不怕啊,”沈清辭輕輕拍著兒子小小的身子,紅唇也是抿的極緊,都是這般的天氣了,幾個孩子才是出來,其它的都好,可是他又病了。
墨飛說過,這小的就是先天不足,心肺有損,而心肺有損的話,這一到年頭的咳嗽也是避免不了,所以說,這個孩子太難養了,三天兩頭的病,也是忙的墨飛都是頭疼。
養到如此大容易嗎?就怕他會生病,小小的孩子,才是多大的一點,小臉從來都沒有多少血色,小小嘴唇也都是青著,他的兄長現在都是有他的兩個大了,可是他還是如此的瘦弱,可要怎么辦?
“逸哥兒不怕,娘在的。”她將自己的臉貼在逸哥兒小小的臉上,這孩子的皮膚都是帶這么一絲的溫涼,是她不好,不應該帶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