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那個冒牌貨膽子也是越發大了起來,不但是王府所有的下人都是換過,便是連一品香也都是插手了,只是可惜,他們找不到朔王府庫房的鑰匙,所以朔王府庫房之內的東西,他們一樣也是無法得到,否則,還不將朔王府敗了一個精光,可就算是如此,光是兩家的一品香每日入帳,都是足可以讓他們過盡這京中所有的榮華生活。
最后竟是連果兒的主意都是敢打。
甚至他們都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個冒牌貨,忘記了皇親不是那般好當的,也是忘記了,這張臉只有一年的時間可用。
沈清辭到了現在也才是知道,到底當初她是怎么被送到蒼濤的,也是難怪的,她總是感覺好像有什么人一直窺視于她,甚至還能無聲無息便是將她帶離了大周,進而關進了蒼濤那里。
原來府中竟然有著一個假的。
而這個假王妃,可是整整一月的時間,都是無人認出來。
“怎么了?”烙衡慮見沈清辭的臉色了變了又變,而后又在桌上撐起自己的額頭。
“你可是頭疼了?”
他伸出手放在沈清辭的額頭之上。
沈清辭搖搖頭,她不是頭疼,只是聽的耳朵疼。
“為何會變成如此的?”烙衡慮的手指再是移到她的臉上,“這樣子到也是清秀可愛的。”
沈清辭摸摸自己的臉,其實此事說來到是長了,若是說起來的話,可能幾日幾夜都是都是說不完,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再是繼續的說著此事,至于臉,總會恢復的。
而且她也是發現自己的五官好像在這幾日又是變了一些,變的越發像了從前。
而現在不是提這些事之時,她還有正事要做。
“這一年苦了你。”
烙衡慮摸摸她的頭,就如同從前那般,那一雙黑眸之內,又是壓下了多少的東西,她這一路行來,何其的苦,何其的難,雖然她從未說過什么。
沈清辭搖頭,也是枕在他的手臂之上。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我一直都是喜歡這首詞,以前可能還未明,可是現在卻有些明了。”
“若再是給我一次機會,那一條路我仍然會走上一回,”這一路她不是白走,這一路回來,將會真的還于他們一個太平年代。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樣東西,她一直都是貼身而放,她還是那一句話,現在不是說此事之時。
先是解決了那個冒牌貨才成。
當然她現在也是窩了一肚子氣,正巧有一個冒牌貨讓她好好的撒下氣,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
“我來,”沈清辭捏著烙衡慮的手指,“我要自己來。”
“好。”烙衡慮答應,“你自己來,就算半天捅個窟窿不是還有我。”
聞著他身上這一種淡淡的梵香,沈清辭終是沈在他的手臂之上睡著了。
是長青醒來之時,他還是趴在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怎么他的腦袋上腫了這么一個大包,可是他不明白啊,他明明就是臉先是著地的,可是怎么的,腦袋卻是腫了?
他莫名其妙的爬起來,也是向外面走去,結果當是出來之時,卻是發現外面竟是空無了一人,就連那只狐貍也都是不見了人影。
而此時,這府上所有的人,已是被烙衡慮送到了朔王府別院之內,那里比起此地自是要安全的很多,也是要安靜的很多。
就是烙衡慮將所有人都是帶了過去,卻是忘記,地上還有一個長青,可憐的長青孤零零的在地上趴了一夜加半日,這一起來,卻是連主子都是找不到了。
京城的天牢重地,無人想來,也是無人敢來。
被關進去了,永不能出來,沒有關進去的,永不想進。
從天牢之內,能夠出來的,也是了了無已,可以說只要進到這扇牢門里面,不管以前的身份是何地位,最終也都會被湮滅在了此處,便是連魂也都是終日如此,不得安息。
此時,一個穿著斗篷的人走了進來,他的整個身體都是被包裹在一件披風之內,從頭裹到了腳,分不清男女,也看不清長相。
里面的官兵忙是向兩邊讓開了路,也是不敢擋路。
蹬蹬的,就連腳踩在地上的聲音都是可以清楚的聽道。
里面似是有著一陣陣的陰風而過,也是吹起了前方那人的披風,也是讓他頭上方的帽子掉下了一些,只能看到一雙如有星辰閃爍的雙瞳,還有一張微帶著清秀的臉頰。
只是清秀佳人,卻總是感覺那這張臉配不上一雙眼睛。
哐啷的一聲,牢房上方的鐵鏈被人拉開,就連那把生了銹的鐵鎖,也是掉在了地上。
楊妙抬起了臉,身上也是血變斑斑,不過才是幾日的時間,卻已經將折磨的不成了人形。
“你……”
她不由的苦笑,無力的雙眼只能再是合上。
“想不到我這臨死前的一夢,意是夢到了你,這夢到是做的奇怪,只是……”
她再是睜開了雙眼,抬起的手仍是血跡斑斑,不是說人在夢中感覺不到疼痛的嗎?可是為何還是如此的疼
沈清辭打量著眼前的楊妙,也是在心中不由的嘆了一聲,凡進到這里的人,皆是如此,便連她也都是要此地呆過了幾日。
這樣非人的折磨,非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起的。
除了要承受身體不時的疼痛之外,還有的,便是一日多于一日的絕望,還有這種時時都瀕臨死境之時的恐懼。
死不得,瘋不得,走不得,脫不得。
楊妙現在還能保有這幾分清醒,已是難能可貴的了。
她走了過去,然后從自己懷中拿出了一個饅頭,這是她最喜歡吃的那一家蒸出來的,她自己連吃了半月,也都是未曾膩味過。
吃過她的饅頭,定然會好的。
楊妙愣了一下,而后她顫著手,從沈清辭手中拿過了饅頭,放在自己的嘴里咬了起來,只是這一口,她便掉下了一長串的眼淚。
她狼吞瞳咽的將饅頭吃了下去,而后回過頭時,終是笑了,可是這笑卻也是絕望的。
“你來送我的吧?”
“是,”沈清辭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裹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