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的原因是對方的雙手竟然是全部法寶所制。
怒的原因是,一個半步虛神居然妄圖干掉她?
雖然說半步虛神已經踏出了將靈力融于天地之勢這一步,但終究不是完全融入。
“讓你這不知死活的小輩看看,什么才是虛神境!”
驚魄老婦抬起雙手,一道接著一道的靈決打出。
空氣之中,竟然再次憑空的浮現一大片的血海。
全部是靈力所化。
在蓮華大炮沖之身邊的時候,漫天的血海已經變成某種粘稠的物質,聯合著剩下的血色花瓣一起,一層又一層的將她完全覆蓋。
終于——
在碰撞的一霎那,爆燃的橘紅色光芒甚至充斥了視線中的每一處角落。
然后才是恍若要撕裂耳膜的爆鳴聲。
甚至是在外面的眾人,都能夠感受到這大陣外圍的幻境,一陣陣晃動。
這破壞力,何等驚人!
以至于那還在全力操控著大陣的狂魄道人,都不由撕心裂肺的大喊道。
“驚魄師妹!”
他終于意識到了。
沒有用。
過去無往不利的大陣,竟然沒有用處。
看著幾人的模樣,沒有一個像是受到了干擾的樣子。
師妹究竟怎么樣?
狂魄連攻擊也不顧了,想要沖到師妹旁邊,但是從空氣中爆裂開叉的雷電擋住了他的路途。
心中焦慮萬分!
隨著爆燃的火焰漸漸散去,終于露出了爆炸中心的模樣。
一個丑陋的深褐色巨球飄蕩在半空中,一大半已經猶如熔化般的完全消散。
驚魄老婦站在上面。
看上去渾身猶如焦炭一般。
凄慘無比。
“竟然有如此威力。”
她低聲喃喃道,滿眼驚駭。
剛剛那爆炸瞬息間突破了層層的屏障,沖到她的身軀。
直接重傷。
但是,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無事就好。”那狂魄道人也微微松了口氣,只要還活著,大不了放棄這次機會,今后還有大把時間可以復仇。
只是話音剛剛落下。
一道肉眼難以辨識的光束瞬息間劃過。
全場,甚至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然后在狂魄道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家的師妹,腦袋緩緩的滑落。
驚魄老婦自己,同樣一臉茫然。
身為虛神大能,即便是身首分離,也不會立刻就死。
望著自己噗通一聲倒下的尸骸,她雙目無聲,口中也只是喃喃說道:
“好快。”
那道光束,正是手中持劍的小翾。
她沒有用別的太多的術法和招數。
僅僅是快!
快到這個重傷的半步虛神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地步。
“師妹啊!”
狂魄道人大聲的哀嚎道。
數百年師兄妹。
卻在今日時,生死兩隔。
“師兄”
驚魄老婦的靈魂從頭顱中緩緩飛出,那是肉眼可見的一點光芒,老婦的形象以靈力的形式出現在光芒之外。
但也在飛速的消散。
狂魄道人的心中,終于慌了神。
僅僅是半步虛神,居然就能夠一擊重傷真正虛神。
僅僅是半步虛神,卻能快到他都難以辨別的地步。
那這個一直以來,都好似閑庭漫步般的真正虛神,究竟又有何等底蘊。
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忽然從腦海里竄出。
這人竟然是在借助他們磨練弟子?
同樣的想法不但在狂魄的心中,就連外面的謫仙門眾人,也是如此。
真正的虛神不過隨意出手。
僅僅是弟子。
就能將大能重傷。
所有人直冒涼氣。
只覺得這根本就只是在磨練弟子而已!
“掌門師兄,我們”邢峻忍不住看向掌門。
他已經知道,自己等人再無救場的機會了。
“出手吧。”掌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六大虛神直接全力出手,在早有布置的情況下,狂魄部下的五處大陣陣旗,被同一時間拔除。
血夜散去。
狂魄道人心中猛地一顫。
怎么可能會來的這么快?
“你們看戲,可是看了很久啊。”
沈云在此刻,終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抱著小舞緩緩飛起,伴隨著絲絲的雷電環繞。
語氣雖平淡,但是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怒意。
掌門心中苦澀。
若是他們能在關鍵時候出手相救,那狀況就與現在截然不同。
但是再怎么苦澀,這個時候也只能夠正色道。
“此事,我謫仙門必然會給道友一個交代。”
“最好如此。”沈云雙手背在身后,冰冷的視線在這六位虛神的面上一一掃過,“若不然,本座不介意多殺幾位虛神。”
這六人的心中皆是一緊。
若是在此前,有人在他們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不信。
但是,剛剛的一切,尤在眼前。
三大虛神再加上一個大陣至寶,都遠不足以逼出此人的底蘊。
如此深不可測。
他們六人,還真當不敢把這當做狂言。
那邢峻拳頭握緊,忽然冷漠道:“此事,乃我一人所為,你若有本事,盡管來殺我,只是當心被會崩掉幾顆牙齒。”
“邢峻!”那狂魄到此時,終于回過味來,難以置信般的看著邢峻,“此事,難道皆是你的安排,你已經瘋掉了嗎?”
他們的手中,可是有邢峻背叛宗門,坑殺自家精英弟子的鐵證!
甚至此人對掌門的窺伺之心,早已人盡皆知。
若非是如此。
他們怎么可能會這么相信一位謫仙門的高層。
“若你要說那件事,我已經向掌門師兄請罪。”邢峻雙手背在身后,依舊是冷漠的表情,“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夠在今日一舉重創你喪魂宗?只要是為了謫仙門,莫要說一些弟子,便是我自己,亦不惜此身!”
“”狂魄道人的臉色頓時僵硬。
他看向其它五位虛神,果不其然,全部都是一臉淡然。
顯然是早已經知情了。
今日恐怕是在劫難逃。
狂魄沉默了半響之后。
忽然就仰天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所謂的正道,與我魔道何異?我等著爾等七門自相殘殺之日!”
“哼。”邢峻冷哼一聲,悍然出手。
甚至那邊想要偷偷摸摸溜走的花蕊,都被二人圍攻。
整個謫仙城。
恍若天地崩裂,瞬息間化為虛神大戰的戰場。
而外貌頗為年輕的掌門,則立于沈云身前,面帶笑容,恍如周邊的大戰與他無關一般。
“星象,見過沈云道友。”
“星象?倒是個好道號。”
沈云依舊沒有給他什么好臉色,只是冷哼一聲,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今天這件事情。
要是沒個讓他滿意的交代。
哪怕現在不出手,以后也決計不會讓這謫仙派好過。
這份心情。
已經完全的寫在了臉上,相信對這種活了千年的老不死的來說,能夠看得清楚。
“今日,貴門可是讓我等大開眼界。”道號星象的謫仙門掌門,依舊是笑呵呵的感嘆道,“世界何等廣泛,各方秘境不勝其數,強者層出不窮,即便是我謫仙門,看似風光,然而也步步危機,稍有不慎就是個道統斷絕的下場。”
沈云依舊不做聲,只是眼里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不耐煩。
你謫仙門道統斷不斷絕,與我何關。
“自從我成為了這謫仙門掌門之后,所思所想,皆是為了讓道統延續,久而久之,便開始思索道統究竟為何。”星象轉過身,望著那不遠處的巍峨山門,目光中滿是滄桑,“最初,我認為那是山門,但這不對,后來,我認為是弟子,但這也不對,最終,我明白了,所謂的道統,便是傳承。”
沈云聽到這里,忽然就微微的有了些興趣。
道統、血脈、文化
其實所有的這一切,最本質的存在就是傳承。
華夏數千年來,改朝換代數十次,為何還認為自己是華夏人?因為傳承就從未斷絕。
只不過這傳承是指的文化、習俗。
而面前這謫仙門掌門人口中的傳承,應該就是指的術法,或者一脈相承的修行思路。
“只要傳承猶在,無論繼承者的是誰,我謫仙門就不會滅絕。”星象再次轉過身,看著沈云,“所以,在最初發現了那十一名身據上古血脈的貴族弟子之后,我的腦海中就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想法——與遺族同盟。”
沈云還是沒有說話,但是表情表示,他開始認真聽了。
“遺族依靠血脈延續傳承,我等依靠師門制度延續傳承,這二者之間,并無沖突。”星象停頓了一下,然后將自己略有些瘋狂的計劃說出來,“世間諸門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即門內同一遺族之人,不得超過二十,為何?因為遺族一旦抱團生活,血脈傳承的生活方式便就難以改變,只是,我不在乎。”
“遺族天資強大,故遭警惕,恐會背叛宗門。”
“但在我看來,若是在我宗門修行,便就是回歸族內,身上亦是我門傳承!”
“故,我所言的同盟方式為——”
“貴族派出數百名神念弟子,甚至金丹強者,虛神大能,進駐我門!”
“所有修行傳承、術法、資源,將一應公開,一視同仁!”
“若是貴族真當有本事,亦能光輝我門,便就是將我這掌門之位擠下,有有何不可!”
聽著這一大段的話,看著面前目光火熱的星象,沈云都難忍驚詫。
這個人
思維太超前了。
宗門這種廣招弟子的模式,本來就是與學校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