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說起來,似乎是不可思議。
但它就這樣發生了。
之前混戰之中,追殺那墨角時,邢峻和星象就察覺到不對勁,因為墨角實力似乎有所衰退,遠不及之前。
但依舊是貨真價實的虛神大能。
因此,只當他或許是有傷在聲。
沒想到
干掉之后才發現,那竟然根本不是墨角的尸骸,而是一位早已經死去多年的虛神尸骸,以未知的秘術鍛造成傀儡分身。
“我這就去追趕!”邢峻猛地轉身。
“來不及了。”星象的表情冷靜到可怕,腦海中瘋狂思索,“遺跡的出現只是偶然情況,若是無那遺跡,我謫仙門必然死守此重要之地,除非”
“除非和今日一樣,是正道之人圍攻魔道。”邢峻似乎也想到了,但是依舊面色難看,“可是邀請正道諸強而來,我們付出了六洞秘境的代價!”
明明是他們付出巨大代價換取的保障。
卻依舊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我想。”星象目光中猛地射出數尺遠的神光,周身靈力不斷翻滾,一字一頓的說道:“便就是我們不去通知其余諸派之人過來,也會有人勸說他們主動協助。”
在對方的計劃中。
今日,就是正道圍剿魔道。
讓他們謫仙門變成進攻的一方,而非死守。
隨后便可以乘亂盜取寶庫。
至于秘境、遺跡,甚至是謫仙門最終求不求援,都是不影響計劃的意外之事。
“云華宗的嵐雅!”邢峻死死咬著牙齒,捏著拳頭,“只有她能夠做到此事。”
可以說,除了謫仙宗,其余六派中皆有大能是那嵐雅的追求者。
圍剿魔道大能這種事。
只要利益足夠,再稍加勸說,她便能驅使各派出手。
此人竟然與墨角勾結?
“但是此事我等毫無證據。”
艾七在此時開口道,他們其余幾位虛神也是各個面色泛苦。
這次的損失。
謫仙門可謂一夜回到了數千年前,開宗立派之日。
沒了資源便就留不住弟子,沒了弟子就沒了未來,待千年后,他們這些虛神各個閉死關,謫仙門頃刻間就會淪落到二三流宗門的地步。
“事到如今,還要什么證據!”
星象忽然就面色平靜,視線在諸人的身上一一看過去。
這幾位虛神也都看著他。
現在已經到了謫仙門前所未有大危機之境,所有人都想要知道,星象這位掌門,有何辦法。
“這個世道,本就是如此。”星象緩緩說道,“雖說是對手欺人太甚,但我等,亦罪無可赦,歸結到底,數千年來的傲慢才是釀成此錯的根本,我本就欲借此次機會,從上至下將我謫仙門內清算一邊。”
“理應如此!”
面前諸人皆是面色一肅。
沒錯。
這件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別說被同情,恐怕還會被整個世界笑掉大牙。
宗門寶庫這樣的地方,密鑰居然被魔道之人掌握在手中,還毫不知情。
數百年前那位太上長老之傲慢,他們這些謫仙門人之傲慢,可想而知。
“這是其一,其二,便就是全力挽回損失。”星象目光堅決,“無需再有任何顧忌,無論是何等手段,何等陰險,誓要將那墨角道消身死,參與之人皆是我們死敵!”
“嘶——”艾七倒抽一口氣,“掌門,莫非是要與那云華宗嵐雅”
“沒錯。”星象雙手背在身后,“此事最少七成可能可能與她有關,不是我不愿就此作罷,而是我謫仙門已經被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現場,忽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宗門資源被盜。
恐怕難以為繼。
這種情況之下,再去和那風頭正盛的嵐雅為敵。
“掌門”六位虛神中那位相貌普通之人,忽然開口。
“不用多言。”星象冷哼一聲,“左夏,你于宗門之心,我早就清楚,今日便是你不說,我也不敢再留你,看在同門數百年的份上,你自行退去。”
那名為左夏的虛神,被星象嗆了一聲,面色難看。
但其余人都向他怒目而視。
邢峻更是殺機頓顯,他根本就不敢留。
“諸位,好自為之。”這左夏拱手行禮,身形飛遁而出。
“此等背信棄義的叛徒,為何不殺之。”邢峻冷聲問道。
“他是什么樣的人,你我還不清楚嗎?”星象緩緩搖頭,“對宗門的情誼不過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只可同甘不可共苦,隨他去,正要借他之口,將此事傳出去,一來,免得我謫仙門再遭窺伺,二來,世間總有聰明人,我倒要看看多少人能看透那嵐雅的陰險骯臟。”
雖然說是極其丟臉的事情。
但是現在的謫仙門,早就已經不存在任何臉面了。
正如星象之前所說。
無需再有任何顧忌。
“掌門師兄,那我等現在怎么做?”邢峻看向星象。
僅此一言,就代表著他暫且放棄了爭奪掌門之位的心思。
現在的謫仙門根本禁不起任何內斗。
但是——
如果說星象沒能光復門派,那壓力就到了他的身上。
“門內秘境,留下的四洞,有三洞都是藥田之地。”星象目光閃爍,“如果我所料不差”
現在的狀況雖然令人絕望。
但也不是連一線生機都無。
與此同時。
六大門派聯手封印了新秘境外的空間,讓沈云等人無法逃脫。
隨后就在此處暫且駐扎。
而嵐雅仙子,獨自一人站在沈云等人曾經住過的那個大殿中。
部下了結界。
不一會兒,一道身影悄然出現,長相英俊,身材高大,看服飾似乎是云華宗一金丹弟子。
“墨角公子。”嵐雅輕聲喊道。
“嵐雅仙子。”這男子面帶微笑,“我已經大仇得報,這還是多虧了嵐雅仙子傾力相助。”
“此言差矣。”嵐雅緩緩搖頭,面帶微笑,“墨角公子棄暗投明,助我等滅殺魔道之人,這點小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墨角行事,仙子又豈能不知?”那墨角微微靠近,望著嵐雅的目光中滿是一片深情。
但是嵐雅卻微微后退,只是帶著笑意就這樣看著他。
墨角苦笑一下。
伸出手,就有一枚空間戒指在手心中。
“這里面有丹藥無數,以及一件名為五光軟甲的護體至寶,正適合仙子。”
那嵐雅似乎是略微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的,將手掌伸了過去。
隨后就被墨角握在手中。
細細撫摸。
“仙子總是如此。”雖然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墨角的目光中滿是宛如病態般的享受,“沒有禮物,便碰也不讓墨角碰。”
“嘻嘻,這不也正是應和了公子的喜好嗎?”嵐雅的表情上有些小俏皮。
“仙子”
那墨角一哆嗦,目光中涌出火熱,伸手就想要抱住。
但是嵐雅的身形卻猶如青煙般向后飄蕩。
“不要得寸進尺。”
已然是貌若冰霜,聲音冷冽,恍若剛剛笑臉盈盈的模樣都是幻覺般。
只是那戒指,卻已經被她拿在手心之中。
“是在下浪蕩了。”墨角長長呼出一口氣,依舊雙目迷戀的看著嵐雅,“能與仙子牽手之人,怕是只有在下吧,只是不知道要什么樣的禮物,才能一親芳澤?”
“若是你能夠做到天下魁首,令諸人臣服,便就是與你皆為道侶,也未成不可。”嵐雅忽然又猶如冰霜消融般柔柔笑道,“但你做得到嗎?這天下間,可不只我等。”
“是這世間自然強者無數。”墨角抿了抿嘴唇,似乎很是無奈。
“今日那遺族大能,公子怎么看?”嵐雅目光流轉,忽然問起這個。
“深不可測。”墨角長嘆一聲,“雖然我只是以一具身外傀儡交戰,但那人著實恐怖,雷法極其精湛強大不說,其門內那三位半步虛神的弟子,也各個無比神奇,甚至連遺跡也能輕易控制仙子的舉止,卻是有些冒進,便是其族內大能不出,等個十余年,那三位弟子完全進入虛神后”
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半步虛神,就意味著已經踏出那步。
剩下的僅僅是積累。
“我可是聽說,那三位弟子只是頂級金丹,不過憑借秘術,暫且踏入半步虛神罷了。”嵐雅神色如常。
但是心里面卻是暗恨不已。
她原本看著那人神秘強大,想著親近一番。
怎料到對方如此不識好歹。
幸好。
現在六派皆已經無比警惕,將那人圍困在秘境之中,便是其族人找上來,也有其余諸派頂在前頭。
與她無關。
“仙子,不如讓在下去試探一番。”墨角輕笑道,目光中帶著份自信,“我觀其族中,亦有佳人。”
“也是。”嵐雅笑臉盈盈,一語雙關道,“這謫仙數千年門派,最終,不也是敗在了女人手中。”
“仙子等在下好消息便可。”墨角身形漸漸消散。
只留下嵐雅立于大殿之中。
半響過后。
她看向自己的手掌,忽然眉梢微蹙,以術法召喚出一團清水,抹上香膏,粗暴的清洗。
直至如玉般的手掌通紅,這才停下。
又如位絕世仙子般,施施然走出去。
沈云對外面發生的事情,還一概不知。
他們差不多把整座城市,都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