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了主意，毛莫就不會再總是想這方面的事情。
他望著下方的慕容雪。
容姿不錯，天賦不錯，如果是在平時，就順手帶走，做個侍女，也無關大雅，只可惜，現在他自身難保，卻不敢再去做一些會送人借口的事情。
只是搖頭晃腦的聽了一會兒音樂之后，移開了視線。
另外一邊。
沈云也在奇怪，按理來說，在知曉了有偷渡者來到這顆星球的前提下，怎么也會注意到慕容雪這位“天才”。
結果這么久了，也沒半點動靜。
沒辦法，別人不找上來，慕容雪也不可能找上去......最少現在不可能。
“明心，如果有你的支持，她大約要多長時間能夠成為金丹？”沈云問道。
“主人，應該是五年左右。”明心答道，“慕容雪的資質很不錯，主要是感悟這一塊。”
天道感悟，也很考驗心境。
慕容雪在這末世之中，于絕望與希望之間，幾近起伏，其實是很容易有所感悟。
這也是為什么修行者多要歷練。
五年，即便放在光復大學中，也算得上是中偏上的天才。
“那就讓她自己進入金丹吧。”沈云思量了一下，五年也差不多，沒必要插手。
這一次，會是持久作戰。
最少也是以十年為單位。
所以，沈云很有耐心。
在向慕容雪挑明了一部分實情之后，她做事情也變得有些謹慎，以一種時刻都有敵人盯著自己的感覺去做事，哪怕是在與明心交談的時候，也讓自己做到形色不變。
好在，末世之后，水源稀少，像她這種可以用靈力震蕩灰塵的覺醒者，基本上不會洗澡，要不然，一想到洗澡的時候很有可能有敵人盯著自己，慕容雪難免會不適。
實際上，還真是她想多了。
任她容貌如何突出，在七星圣地的修行者中，依舊低賤，更何況，七星圣地歷來是門規森嚴，普通的弟子無不戰戰兢兢，根本不敢讓自己落得一個放浪形骸的評價。
就這樣，又過了半年時間。
這半年來，慕容雪憑借著自己愈發強大的實力，徹底的掌控了城市，更是幾度闖了出去，收留了不少被破城市中的幸存者。
這下子，不但毛莫的視線時常聚焦到她的身上，就連駐守這方世界的那位女元神，也同樣略微關注。
這天。
有幾位虛神也來到了這顆星球上方。
“毛莫，已經過去一年時間。”為首那人說話可不怎么客氣，“連你租來的頂級搜尋器都無法找到，那偷渡者只怕早就跑了，你的任務當為失敗，還不跟我回去請罪。”
“這才一年而已。”毛莫鎮定自若，“可曾再檢測過空間被撕開的痕跡？既然沒有，就說明那偷渡者至今依舊在附近，我定然可以找到。”
他很清楚，請罪是不可能請罪的。
回去就死。
守著任務結果還沒出來，即便是仙尊，也沒理由殺他一位天仙弟子。
不過，雖然表面上鎮定，心里面卻是焦慮萬分。
因為他知道，不可能一直拖下去的，這些人這次來，未必就是仙尊的命令，但肯定得到了首肯，目的就是來給他壓力，限定時間。
果不其然。
面前這虛神冷笑一聲，“那要是讓你找個一千年，也由得你哦？”
雖然是同門師兄弟，但說話卻一點都不客氣，誰讓毛莫得罪了上司。
更何況，七星圣地之大，難以想象，又沒有強敵，哪來的同門之情。
“自然不需要如此之久。”毛莫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個數字，“十年，十年內，我必定能抓住偷渡者，此人神秘莫測，又知曉坐標，指不定就是外敵間諜，前來窺視我七星門實驗進展。”
他耗盡了錢財，租來了頂級搜尋器，都未能找到。
在外人看來，哪怕是要來十年時間，也沒有用處。
但即便這樣。
面前這人依舊不準備給毛莫太多活路，冷聲道，“最多三年，現在已經過去一年，還剩兩年。”
毛莫只覺得一股寒意涌上，他看著面前這些人嘲諷的眼神，知道懇求無用，表情也冷了下來。
“五年時間，各位怎知不會分水流年轉，有一日落入到韋香師尊的手中。”
七星宗門似乎是知道自己的門內分歧嚴重，不少仙尊之間矛盾重重，為了防止出現分裂之事，所有弟子分配時都是打亂了隨即分配。
到了好的崗位，是機遇。
到了差的崗位，是命運。
修行者本就是看機緣，這被視為是能力的一種。
因此，毛莫這一句話說出來，讓面前這些人皆是面色一肅，良久之后，為首那人慎重的點頭。
“好，就五年。”
他們都是屬于若無機遇，則無望入元神的檔次。
虛神兩千年壽命，也不短了，未來誰都不清楚。
毛莫心里只覺得陣陣悲哀。
他身為虛神，天仙之尊，要是被分配至凡間，看管星球，那就是無敵存在，無人敢許逆，可以瀟灑一生。
要是分配到附屬宗門那里，更是圣地上使，享盡尊榮。
但結果，卻被分配到了這種實驗宇宙，偏偏還是仇敵手下，這運氣，整個七星圣地，也不過寥寥，比那些探索不朽之地的高危崗位好不到哪里去。
難道，真的是天命如此？
毛莫送走了這些“同門師兄弟”，回到了自己的船艙，那些普通的金丹弟子，一個個無不戰戰兢兢，生怕這位倒了大霉的天仙大人拿他們這些普通地仙陪葬泄憤。
他們有的，是仙界的仙人子女。
有的，是從凡人世界飛升上去。
原本以為仙界繁榮，到處是天材地寶，誰知道，天才地寶是不少，但也沒他們這些底層之人的份，還不如在凡間做個頂尖高手。
毛莫并沒有拿他們怎么樣，也沒那個心情。
四年，只剩四年的時間。
他掉出對世界表層的監控，死死盯住正在與變異戰的慕容雪。
希望，就在這里了。
一想到只有四年的時間，還是有一些不放心，直接駕駛著一艘小型隱身飛船，朝著地表飛去。
而此時的慕容雪，雙手不斷在自己那臺類似鋼琴的樂器上飛舞著。
一陣陣仙音般的聲音在數十米的范圍內回蕩，怪物們都捂著頭痛苦的嘶吼著，而其余的覺醒者，則抓住時機，狠狠的攻擊。
聲樂法則，并不是聲波法則。
攻擊以影響神魂為主，在自己人聽來美妙的音樂，在敵人聽來，就猶如地獄之聲，直入腦海，痛苦萬分。
此時有自己人配合，慕容雪只需要給敵人加上“混亂BUFF”，即可輕松解決。
不過半個小時，這一波的攻勢又擋下了。
近數個月以來，變異體近乎每天都會有一輪攻勢，若非有慕容雪這個強大的輔助，這座城市，也早就要破滅。
毫無疑問。
現在的慕容雪，就是眾人的精神支柱。
然而，慕容雪此刻的表情，卻有一絲呆滯。
因為，她此刻，恍若置入了一片仙境，這里有金光大道，有緲緲仙音，更是好似有無數仙子在偏偏起舞。
怎么回事？
“只是一個小幻境。”明心在她腦海中提醒道，“有人來了，不過可以放心，來的人扛不住雷神一擊。”
扛不住雷神一擊的意思，就是只要對她出手，就必死無疑。
慕容雪心中微定。
但很快想到什么似的，在腦海中說道，“明心，封印我一部分的記憶和情緒。”
思緒剛落，就只覺得腦海中有什么東西漸漸模糊。
但是也來不及仔細細想，因為面前，有一位俊美如畫的年輕男子踏著花走來。
面帶笑容，伸手行禮，“本座，乃天上神祇，此次下凡，卻不想是滿目蒼夷，幸好，有姑娘在此，拯救天下多了一絲希望，故，本座愿助姑娘一臂之力，此乃九天金丹，若你能于四年內，渡劫飛升，則天下可救......”
一番話下來，卻是直接烙在慕容雪的記憶中，隨后幻境消散，但是慕容雪卻對剛剛的一切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看著面前的玉瓶。
天上的神祇下方？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聽起來怎么這么的熟悉？
對了，那位無上至尊的意思，似乎大致也是這樣的。
慕容雪腦海中那些暫且被明心封印起來的記憶，漸漸清晰了起來，還未等明心說話，她就先一步問道：
“剛剛那人，是毀滅我們這個世界的元兇嗎？”
“是元兇之一。”明心肯定的說道，然后也做出苦惱的表情，“但是他送你這丹藥做什么呢？而且什么九天金丹嘛，分明就是神念期修行服用的丹藥，和我之前給你的那些是差不多的效果。”
“......”慕容雪盯著面前的玉瓶，若有所思，“他要我在四年內渡劫飛升......飛升......就是離開這個世界的意思，有可能是看重了我的修行資質。”
“啪——”明心兩手一拍，恍然大悟，“肯定是這樣的。”
“正好迎合了我的計劃。”慕容雪微微閉上了眼睛，卻是將這瓶丹藥收了起來，“既然要我飛升，那就飛升！也好看看，以億萬生靈做實驗的‘神’，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嗯......我會陪著你的。”明心伸出手，好像安慰般的虛拍了幾下。
而在不遠處的飛船中，毛莫見慕容雪收下禮物，心中也不由松口氣。
在全部身家換來的頂級搜尋器都失敗了之后，他就已經不指望能找到那位偷渡者。
哪怕那人不是元神。
也是擁有神秘法寶，最少也是擁有神秘能力的存在。
所以......破局的希望，卻是放在了慕容雪這位小姑娘的手上。
這半年時間來，他發現，慕容雪的天賦，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能在邁入神念后十年內成為金丹的，即便是在七星圣地之中，也算是小天才，飛升之后，可以有一個被仙尊挑選為弟子的機會。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
他連忙去花心思打探，看看門內數百仙尊之中，有無哪位是聲樂法則，或者說，希望遭受一位聲樂法則弟子的人。
結果，還真的有驚喜。
有一仙尊，聲樂法則，突破至仙尊不過八百年，門下弟子寥寥，畢竟聲樂法則并不常見。
要是這位慕容雪能夠在四年內度過天劫，哪怕這是實驗星球，按照規矩，也有申報飛升的機會，此時若是結個善緣，拜師時替自己美言一句，就給了韋香師尊操作的空間，終究是能夠活下來。
這其中的門道，沈云自然是看不出的。
任他如何神通廣大，也沒有辦法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猜到這位虛神是為了保住命而做的算計。
但就結果而言，還是讓他頗為滿意的。
原本最擔心的，就是七星圣地會直接對慕容雪出手，這樣的話，他能做的，也只是讓明心帶著慕容雪，破開空間，灰溜溜的逃回來。
既然現在，表現出了愿意接受慕容雪的態度，那就不用再做多余的計劃。
這是最好的助攻。
慕容雪受到重視，他就可以借助她的視線，來好好的觀察這個圣地勢力。
沈云收回視線，心想道，四年的時間，足夠在他家里面再添加兩位元神。
倒也足夠去搞些小動作。
那就耐心等著。
確定了這點后，他又屁顛屁顛的去喊上小九回房間里。
打游戲。
這一年來，地球上的娛樂產業逐漸的發力，這游戲啊，是越來越好玩了。
原本計劃三年內開始將量子計算機民用化，但似乎是因為沈云之前給的壓力，這計劃提前了，從現在這第二年開始，就開始為量子計算機，也就是信息時代后期的標志性發明造勢。
它除了對會對娛樂產業造成轟動式效應外，最關鍵的是，它將會拉近星系距離，意味著星系交流的低延遲。
下一步，就是小規模的外星殖民了。
沈云就這樣，一邊看著地球上一步步邁入星系文明時代，一邊看著遙遠異世界，慕容雪的養成效果。
在這段時間，那毛莫與慕容雪的接觸，變得愈發的頻繁。
一開始，慕容雪還有些擔憂。
但后面發現，這位實力強大的“仙人”，和那種舔狗相差無幾，所作所為完全就是為了自己的好感，還是那種友誼式的好感。
若是沒有遇到明心，指不定她還真會中招，將這位“仙人”視為兄長一般的角色。
但是現在。
他越是這樣，慕容雪的心中就越是猶如明鏡般，知道這個人必然是有求于自己的。
果不其然。
在第三年，慕容雪距離金丹僅僅一步之遙時，毛莫開始拐著彎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