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在西苑火繩槍百戶所和新兵的協同掃蕩下,整個匪寨的山匪要么投降被抓獲,要么就是反抗到底而被屠戮一空。
而朱厚照則是在原來寨墻守衛所待的一個門廳里,悠閑的坐著,在他身邊則是一個火繩槍小旗負責護衛,而在這個小旗之外,還有一個新兵百戶所在四周警戒。
朱厚照可沒那么心大,這次是出來剿匪,又不是出來游山玩水,誰知道這匪寨是不是有什么密道機關之類的,小心謹慎的他還是小心為妙。
在離朱厚照所在位置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百戶所持刀站在那里,不過他們則是負責看守之前俘虜的那些山匪,這些山匪大多都是有傷在身的,不過即使這般,姜三千戶還是命人將他們都捆好了分開放置,就是怕有人不甘心,在鬧出一些是非來。
很快。
遠處傳來的槍聲漸漸不那么密集起來,有的時候三四十息才會響上那么一槍,匪寨里原本那亂哄哄的動靜也開始慢慢消停下來,朱厚照心中明白,這應該是在進行最后的掃尾了,果然,不到片刻的功夫,姜三千戶就跑了回來。
“報告。”
“所有山匪已全部清剿完畢,卑職已找多人確認,死在山寨的大廳里面的就是賊首,死因是因為被火繩槍擊中,據說賊首是叫劉四,來自霸州,真名不知,只知道兄弟排行第四,所以才叫劉四。”
聽到這話的朱厚照,突然想到了歷史上發生的劉六劉七起義,想到這里的他皺著眉頭問道。
“可曾審問過俘虜,他可還有兄弟?”
姜三千戶聽到問詢后,詫異的看了一眼朱厚照,道。
“山寨中確實有他的一個兄弟,叫做劉七,平常就充當劉四的保鏢護衛,有俘虜說看到是他七弟將他扶入了大廳,至于之后他七弟的行蹤,暫時還未發現,待會卑職回去再找俘虜確認一番,看后來擊斃的人中是否存在他的那個兄弟。”
朱厚照點了點頭,皺眉想了一下,感覺還是有些不保險,接著補充道。
“詢問俘虜,看后山是否有逃跑的小路,如果有的話,趕緊派人過去搜索,這邊的清點和確認尸體不要停,兩邊同時進行。”
說道這里的朱厚照怕姜三千戶不明白,神情嚴肅,語氣嚴厲的說道。
“務必要找到這個劉七。”
姜三千戶得到旨意,轉身就要離去,不過還是稍停了一下,快速的說道。
“剛才在清點山寨財貨的時候,在后寨一處房舍里面,發現了一些像是被劫持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不過身份無法確認。”
朱厚照聽到還有被劫持的人,眉頭一皺,冷言說道。
“不可小心大意,先將他們放出來,但是也不可自由活動,派人監管,以防有山匪混跡當中,回城之后直接送到五城兵馬司,讓他們去處理。”
姜三千戶抱拳應下,見太子殿下再無吩咐,轉身就離去安排了。
很快,就有一個小旗順著后山的小路,開始一路搜尋過去,而這邊山寨里尋找劉七的行動也在繼續著。
‘劉四和劉七嗎?’
朱厚照在心里慢慢琢磨著,歷史上不是劉六和劉七嗎?在說他們當初不是在霸州嗎?那現在這劉四和劉七跑到京師之地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唯一和歷史上相同的一點就是,這劉氏幾個兄弟確實是膽子大,歷史上有劉六劉七的農民起義,現在有劉四劉七的京師西山占山為王。
不管哪個,都是一般人不敢做不敢想的事情。
“馬政。”
朱厚照想到了劉六劉七起義的根源所在。
大明朝廷為了保證邊軍馬匹的供應,自明初開始,大明朝廷就命令河北等地的農民充當養馬戶,充當徭役的一種,農民們為了將馬匹養好,不得不耽誤農業生產,將更大的精力放置在養馬的身上。
可即使這般,也不可避免的出現所養馬匹死亡或種馬孳生不及額的出現,遇到這種情況,農戶還要賠償損失,一來二去,最后一貧如洗的農民不得不靠賣田產、鬻男女,來以充其數,所以馬政之害,早該整改。
正當朱厚照坐在亭子里出神的時候,一群男女老少在士卒的監管下,朝著寨門的這邊走了過來,然后將他們安置在了距離那些俘虜不遠的地方,等待著撤離的時候一起帶走。
朱厚照朝那邊瞟了一眼,確實如姜三千戶所說,男女老少都有,甚至還有兩個年幼的孩童跟在身邊。
朱厚照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菩薩心腸,這種事情還是小心為妙。
那幾個男女老少當中,有一個明顯衣服不整的女子,此刻正低著頭抓緊領口,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一般,而他身邊的另一個女子則是在她耳邊輕聲安慰著。
至于那兩個男人,看那樣子,臉上似乎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旁女子的驚慌一般。
女子剛才確實是被嚇壞了,如果不是來了這群官軍,很大的可能,她現在就要名節不保了,可是讓她更擔心的,則是那個瘦子搶走的那本書冊,要知道那可是婆婆交代她貼身收好的啊。
雖然她沒敢看書冊里面的內容,可是從當初婆婆交給她時的嚴肅模樣,甚至為此說出命都可以沒,但是書冊不能沒的話語,她就知道,這個書冊一定很重要。
可是現在書冊在剛才的撕扯中,從懷中掉了出來,然后被那個瘦子奪走了,而現在兵荒馬亂,女子都不知道那個瘦子最終會跑到哪里,一想到丟了這個書冊的后果,女子頓時害怕起來。
那可是婆婆眼中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啊。
就在這個女子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她在對面的人群里好像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在那!”
女子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女子的一聲驚呼,不僅嚇到的身邊的這幾個男女,也讓對面一直躲閃的瘦子,面色一苦,心中暗道。
‘媽的,老子藏的這么嚴實,怎么還是被你這個小娘皮給發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