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糧倉的士卒終于返回了府衙,跟隨著這些‘百姓’一起回來的還有這絳縣的知縣孫志平。
一路上尋思見到巡查大人該怎么推脫罪責的孫志平,到了府衙門前,才發現這里已經站滿了來排隊取粥的百姓,不知為何,孫志平總感覺今日之百姓似乎比往日都要少上許多。
而且孫志平還注意到,就連門口熬粥之人也不是縣衙中人,而是和剛才的救火之人相同的打扮,似百姓可卻比尋常的百姓要強壯許多,精氣神根本不是尋常百姓可以比擬。
孫志平一邊疑惑,一邊朝著府衙走去,可是往常他暢通無阻的府衙,今日卻被那守在門口的‘百姓’給攔了下來。
正在思考事情的孫志平見到自己突然被阻攔了下來,眉頭就是一皺,對著門口守衛的‘百姓’大聲的怒斥道。
“本官是絳縣知縣孫志平,這里是本官的府衙所在,你竟然敢阻攔本官?”
守衛的西苑士卒常在京師中行走,朝服如何能分不清楚,看著眼前這個七品的小官,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懼色,道。
“對不住了,大人想要進去,還得卑職前去通傳一聲才好,否則驚擾了貴人,可不是你這七品的品秩所能承受的。”
說完這句話的西苑士卒,盯著孫志平看著。
而孫志平聽到這話,也從對方的話語中,側面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想到此處的孫志平頓時也老實了下來,對著守門的西苑士卒有些倨傲的輕聲說道。
“那就勞煩您幫忙通傳一下。”
說完的孫志平又似乎想起,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百姓’所言的貴人究竟是何妨神圣。
趁著‘百姓’還未離去的孫志平,趕緊上前一步追問道。
“敢問你家大人尊姓大名?”
剛要進門去通報的西苑士卒,聽到孫志平的問詢后,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歪著腦袋說道。
“你居然還想打聽我家主人的名諱?”
“呵呵”
孫志平眼看著這個‘百姓’笑了一下后,就轉身離去了,看到這一幕的孫志平頓時感覺自己好像被侮辱了一般,心中更是暗道。
‘怎么會有如此大膽的奴才,本官堂堂朝廷任命的知縣,居然連知道你家主人名諱的資格還沒有嗎?’
心中不忿的孫志平更是暗自打算,等見到了對方的主人,識別了對方的身份后定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告訴與他。
否則,有這樣的奴才在,不知道哪天就會為主家惹了禍根。
思索了一陣后的孫志平,看著那個進去通傳的百姓遲遲不歸,閑來無事的他,轉身又朝著身后望去。
看著跟著自己一同回來的衙役和雜役都老實的站在一旁,一個個灰頭土臉,想起方才自己看這排隊人數不對的他,對著一個衙役招了招手后,待對方跑到了自己的身前后,詢問道。
“往日來取粥的人也是這般稀少嗎?”
跑到孫志平身前的衙役聽到孫志平的問詢,朝著旁邊排隊的人群望了一眼后,搖了搖頭,道。
“往日的數量,最起碼是現如今的十倍。”
聽到衙役話語的孫志平,頓時疑惑起來,難道這些百姓也是懼怕這新來的大人嗎?居然縣衙施粥都不過來了,孫志平想了一會后,對著這個衙役吩咐道。
“你趕緊把所有人叫上,走街串巷的去告知一聲,就說縣衙開始施粥了,想來那些百姓定是沒有想到本官會在這個時間施粥,所以來人才這般少。”
“快去辦,來的百姓越多越好。”
這邊孫志平剛安排完衙役,看著眾衙役和雜役遠去后,剛剛轉過身,就看到那個進去通傳的‘百姓’走了出來。
孫志平下意識的往前迎了幾步。
可是孫志平臉上的笑容才剛剛展開,就聽到對面那個‘百姓’對著其他在門口的‘百姓’大聲說道。
“公子有令,拿下他。”
聽到這句話的孫志平臉色頓時呆滯了下來,更是下意識的回身看了一下,見到自己身后再無他人后,才反應過來,對方所說的‘他’就是指的自己。
這一下子孫志平頓時有些慌張起來,看著朝著自己慢慢靠近跑自己逃跑的這些‘百姓’,慢慢的朝著身后退去,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正身處在府衙門口的臺階邊緣,一腳踩空,直接滾落了下去。
而四周的百姓看到孫志平這般狼狽的一面,竟然有人在人群中開始大聲叫起好來。
可是此刻的孫志平哪還有心思去尋找是誰喊出了這句話語,現在的他正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朝著身后挪去,口中更是不斷的怒斥著。
“本官是朝廷任命的絳縣知縣,爾等憑什么連問都沒問,就拿下本官。”
“你們現在就放本官去見你家主人,本官要問個明白,到底為何要拿下本官。”
“爾等如此膽大妄為,本官一定要上奏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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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對方來真的,孫志平在心中頓時開始后起悔來,早知如此,方才就不把那些衙役和雜役都派出去散布施粥的消息了,否則若他們還在這里的話,自己又豈會這般狼狽,今日之劫即使躲過去,可日后也會成為絳縣百姓的笑料。
府衙之內。
這里面有油壺,有還沒燒干凈的火把,還有一些雜草和未燃燒殆盡的麥麩。
“你是說,這糧倉里面的火是人為?而且很可能是蓄謀已久,就是為了掩蓋這糧倉里面根本沒糧食的現狀。”
一個士卒看到太子殿下發怒,跪在地上的他,言之鑿鑿的說道。
“卑職父親就是錦衣衛,所以這些東西卑職也是從我父親身上學來的。”
“糧倉如果著火的話,根本就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而且在現場我們除了發現這些東西外,還聞到了煤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