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終歸沒有和鳳兒繼續在大同纏綿下去,鳳兒的事情總歸要回京才能解決,自己該要面對的,也總該去面對,所以在考慮了一番之后,回京的日期終于被確定了下來。
臨走之前,朱厚照自是沒有忘記鳳兒之前一再提及的李家眾人,為了感謝他們之前對鳳兒的照佑,朱厚照特意在李家飯莊設宴,宴請了大同邊關眾將。
朱厚照自是不可能說出讓這些邊關眾將領幫襯李家的話語,不過在宴請的過程中,當眾位邊軍將領看到朱厚照身旁的鳳兒,和李家眾人甚是熟絡的時候,這些邊軍將領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些什么。
而同樣被邀請出席的王守仁,更是在與邊軍眾將的私聊中,將之前鳳兒姑娘曾在這處店面女扮男裝,充當店小二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聞到這些內情,眾邊軍將領看向李文才的神情越發的和善起來,其中幾個粗枝大葉的,更是直接摟住李文才,拍著胸脯,一副有事找他的模樣。
李家飯莊這邊事了之后。
朱厚照也失去了留在大同的最后一個借口,回到那處院落的他,和鳳兒嬉鬧了一宿后,第二天天色漸明,朱厚照和一眾西苑士卒,就開始踏上了回京的行程。
選擇早上出發,朱厚照除了想避開那些前來送行的邊軍外,也是怕等到天黑之時,趕不到下一處落腳點,到時候露宿荒郊野外,自己有馬車還好些,可是這一眾西苑士卒,就要跟著遭罪了。
所以抱著這個念頭的朱厚照,趁著黎明的亮光,就率眾縱馬走上了街道,剛進入大同主街的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前方的情景。
此刻的大同街道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竟然已經站滿了百姓。
而且更令朱厚照意外的是,這么多的人群匯集在此地,可是卻幾乎沒有絲毫的動靜發出,安靜的就好像沒人站在那里一般。
人群也注意到了走出來的朱厚照等人,安靜的街道上,頓時開始多了一絲其他的動靜。
‘簌簌’的聲響,似乎是在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一般,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將視線轉移到了朱厚照這邊。
朱厚照看著面前這些望著自己的百姓,稍稍愣神過后,就反應過來,這些百姓應當是來給他和眾西苑士卒送行來了。
想到這里,朱厚照忍不住嘴角微翹,原本他還真曾想過,如若有人來給他們送行的話,也就是僅限于邊軍而已,畢竟大同百姓這邊,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西苑士卒的所作所為。
可是朱厚照哪曾想到,就在前幾天,王守仁已經向整個大同的百姓,將他的事跡講述了個遍,現在的大同城內,可能還有不知道大同總兵王勛的人,但是說到威武大將軍朱壽,那就已經快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了。
只是朱厚照這幾天一直忙于和鳳兒纏綿,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而已。
其實別說他了,就是這陣子一直閉門不出的眾西苑士卒,也沒想到在自己離開的時候,會有這么多的百姓前來送行。
朱厚照看著道路兩側的百姓,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暖意。
此刻一眾百姓,已經得到了威武大將軍出現的消息,將視線全部看向了這邊。
而在街道的盡頭,有一群人正快步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朱厚照放眼望去,這些人中,竟然有些還是熟識之人。
這走來的人群之中,穿著各色衣著,有穿著軍裝的大同總兵王勛,也有書生打扮的文人,還有一副農戶打扮的老農,就連昨日才見過的李文才,此刻也一身商賈打扮混在了其中,期間還不乏其他各行各業的衣著裝束。
朱厚照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頓時明白,這些人應該是代表大同城內的各行各業,來向自己送行來了。
大同總兵王勛此刻走在這隊人的最前面,到了朱厚照身前后,并沒有行君臣之禮,而是抱拳行了一禮后,就一臉嚴肅的看著對面的朱厚照,道。
“將軍,聽聞您要離開,大同眾百姓略備薄酒幾杯,為您踐行的同時,更是感激將軍為大同百姓所做的一切。”
王勛話音剛落,身后立刻有仆從拿著杯子走上前來,跟著他們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壺未開壇的女兒紅。
隨著女兒紅被仆從當場打開后,濃郁的酒香就開始在這街道上飄蕩起來,仆從們動作未停,打開酒后立刻又將拿上來的酒杯逐一斟滿,王勛更是端起其中一個,走到了朱厚照的身前。
一旁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姜三千戶,看到王勛遞酒過來,原本還想上前阻攔,可是看到朱厚照的小動作后,姜三千戶又悄悄退回到了一旁。
這邊王勛看著太子殿下接過了酒杯,露出了感激神色的同時,更是快速的轉身又拿起一杯酒后,神情嚴肅的對著朱厚照高聲說道。
“這第一杯,是感謝將軍在聞聽到大同危難之際,立刻縱馬馳援,若不是遇到將軍,我等大同眾邊軍,不可能那么快的回援大同,而大同的一眾百姓,不知還要被那些犯邊的蒙人,給蹂躪成什么模樣,也正是因為將軍的義舉,才讓我大同百姓能早日虎口脫險,免遭殺戮,所以,這一杯,敬將軍義舉!”
“敬將軍義舉!”
街道兩旁的一眾百姓,聽到王勛的話語之后,立刻跟著高呼起來,而隨著王勛一同站出來的各行各業代表,也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仆從見狀,立刻又開始上前忙著給眾人斟起酒來。
朱厚照喝完杯中酒,借著斟酒這個空隙,立于眾人面前的他,朗聲說道。
“諸位折煞我了,當時的情況,換了任何一個大明人,他也會如我一般作為,畢竟我們同屬于大明,同屬于漢人,再說就算是沒有我的出言提醒,想來諸位邊軍眾將,也會很快得知到消息,其實正是因為他們數萬人突然出現在大同城墻之下,才會給蒙人造成了直接的壓力,迫使他們放棄大同,逃離塞外。”</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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