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侯府眾護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起初聽聞到有人來撞擊府門的時候,他們還以為對方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畢竟這是當朝皇后娘娘親弟弟家的府門,只要侯爺不去造反,誰又有那么大的膽子來砸這府門啊。
可是眼前這般本以為不會發生的景象,卻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門上的那個大洞,就好像在嘲笑著他們之前的狂妄一般。
就在眾人一臉驚詫的看著這個大洞的時候,在那洞口的外面,一道身影也慢慢的出現在了洞口的中央,停下來的這道身影,正歪著頭神態輕蔑的朝著院內張望著。
尤其是當這人視線落在憤怒的張延齡身上時,不僅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不說,還一邊笑著一邊輕松的說道。
“嘿嘿,在家就好。”
說完這句話的這人,仿若視建昌候府的一眾護衛不存在一般,直接穿過門洞就走了進來。
而在他后面,十多個士卒更是緊隨其后,跟著他的身形,也穿過這門上的大洞,走進了建昌候府。
院內的眾護衛看到這一幕,心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建昌候府什么時候被人這般輕視過,對方這般囂張的舉動,別說建昌候怎么想了,現在就是眾護衛,也恨不得直接沖過去,將對方撕碎碾壓干凈,好讓他們知道低調做人,不要惹了惹不起的存在。
一旁的劉養正也同樣注意到了這一幕,盯著對面人影的他,忍不住心中感嘆道。
‘好年輕啊!’
這是劉養正見到這個人后的第一感覺,可是感嘆完之后,劉養正的眼神之中,就開始流露出了憐憫的神色,心中更是暗道。
年輕又有什么用,憑著一股子沖勁做事,連后果都不曾考慮,就算你是懷著旨意前來,可是也不要忘了,身旁這人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弟弟,皇上就算是想要責罰建昌侯,最多也就是打罵責問一頓了事。
可是你這砸破人家府邸大門直接闖入的舉動,又算什么,你這般作為又可曾考慮過侯爺和張家的臉面?
想到這些的劉養正,看向對面那年輕人的眼神,開始變的越發嘲諷起來,這種莽撞不計后果的事情,也許只有這些傻乎乎的年輕人還會做吧。
就在劉養正暗暗嘆息,準備看著建昌侯教訓對方如何做人的時候,就看見之前還一直叫囂的建昌候,已經快步跑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身前,一臉笑意的說道。
“您光臨寒舍,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
“手下開門開的不及時,被砸也是應該,這門我之前就想換了,如今還得勞煩您幫忙,真是過意不去啊。”
一番話語說出,不只是讓原本等著看熱鬧的劉養正驚呆在了當場,就是建昌侯府的那些護衛,腦子也一下子沒有轉過圈來,眼神驚詫的看著眼前這離奇的一幕,心中更是不明白為何往日里一點虧都不吃的侯爺,今日為何會變的這般好說話。
而此刻一臉笑意站在這年輕人身旁的建昌侯,心中也是有苦說不出啊。
原本在到達門口的時候,他還在琢磨,對待砸門的這些人,待會該用什么手段,讓他們后悔剛才的所為。
可是當那道人影出現在洞口中央,并直接走進來后,張延齡的心臟就像被人揪住了一般,原本狠辣的神態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只有膽顫心驚的假笑。
相對于他人,建昌侯認得眼前之人身份不說,更是大概猜到了他來自己府邸的原因,無外乎就是兩件事情。
第一個是絳縣李進的那件事情,建昌侯心里承認,那件事情確實是他安排人做的,對于這種可能危及到自己權勢、地位、性命的把柄,張延齡能讓他活著走到霸州,就已經夠仁慈了。
而且李進一事處置的還極為完美,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基本上已經都不在了,所以建昌侯有絕對的信心相信,無憑無據之下,就是太子殿下,也不能拿此事來治他的罪。
至于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李鳳兒的事情了。
押送李鳳兒回山西的那兩個手下,早就已經折返回了京師,當時傷痕累累回來的他們,帶回了李鳳兒被山匪劫去的消息,據他們匯報,劉良身死不說,李鳳兒也被人掠去當了壓寨夫人。
聽到這兩人的匯報,張延齡雖然感嘆事情沒按著自己預定的方向發展,可是這般,到也算是完成了皇后姐姐的交代。
就當他以為這件事情就算過去的時候,卻突然傳來太子殿下跑去山西的消息,而且對方途徑太原的時候,更是和那楊騰眾人,還發生了交集。
這樣一來,自己參與其中的事情,肯定已經被朱厚照得知到了。
因為這兩件事情,所以當張延齡看到朱厚照出現在自己門前的時候,一點意外的神情都沒有,只有滿臉的諂媚和心驚膽戰的假笑,希望朱厚照能大人大量,莫再計較這些雞毛小事。
可是這回,朱厚照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走入院中的朱厚照,看著一臉媚笑跑到自己近前躬身行禮的張延齡,根本多余的廢話都沒有,上前一把就扯住了張延齡的耳朵,順手就是一擰,接著就是一道耳光扇了過去。
朱厚照的動作如行云流水,根本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就是張延齡自己,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躬身到了朱厚照身前的他,剛剛說完話,還沒待抬頭,就感覺耳朵一痛,張延齡下意識的就稍微轉動了下脖子,讓耳朵減輕一些疼痛的同時,卻沒想到正好將自己的臉頰迎到了對方的掌心之上。
“啪!”
周圍的眾人,神情驚詫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如果說之前建昌侯好言好語沖上前去給這個年輕人道歉,就已經讓他們很是震驚的話,那方才這個耳光,就好像打在眾人的心臟上一般,驚懼的同時,心中更是暗嘆。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弟弟啊!’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愣在當場不知所措的時候。
那響亮的耳光聲,卻根本未曾停歇,只見對面那個少年,一臉狠辣,高高掄起的右手,一下接著一下的扇到了張延齡的臉頰之上。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