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和五軍都督府,因為這突然來的一封奏章而徹底忙碌了起來。
因為弘治皇上的旨意,兩處主管軍伍的所在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調兵?從哪里調兵?
更何況此次還是遠渡倭國,尋常沒有上過海船的士卒,更是想都不要想。
而因為時間倉促的情況下,兵部干脆就又將目光投到了山東,定下調兵的衛所之后。
兵部就開始直接發文,甚至事急從權之下,這邊直接八百里加急送信過去,告知對方直接坐船揚帆北上,直接去天津衛報道就是。
另一邊分管將領的五軍都督府,此刻也是忙碌不堪。
無他,之前報上去的幾個名額,弘治皇上都不甚滿意,自從聽了之前朱厚照所言,說未來可能會出現運輸能力供不上生產力,導致大批量的白銀滯留邇摩郡后,弘治皇上就開始對這統兵之人的人選上了心。
兵部調兵的請求,弘治皇上這邊早就已經同意并行文了下去。
可是這五軍都督府這邊,卻一直沒選出一個讓弘治皇上稱心的統兵之人。
到了最后,新寧伯譚祐出現在了名單之中。
之所以這樣,五軍都督府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新寧伯譚祐,崇安侯譚淵之曾孫、新寧伯譚忠之孫,是第四代新寧伯。
而弘治皇上在看到新寧伯譚祐這個名字的時候,一直糾結的心情,才終于是稍緩了一些。
新寧伯譚祐,弘治皇上到是知曉,他在現有的這幫勛貴之中,也算是一個異類了,雖然年齡還不到五十,可是卻已歷經四朝。
而且人生履歷更是豐富,成化六年,從十二團營中立威營的坐營官開始,接著八年后,出任南京協同守備,協助南京守備朱儀治事。
若只是這般的話,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但是接下來才是他人生的高光時刻,僅僅只是一年之后,這個還是在南京協助守備治事的譚祐,就被召回了京師,掌前軍都督府事的同時,并兼任神機營總兵官。
而在之后,更是太子太保,太保兼太子太傅,太傅兼太子太傅這般一路高升了下去。
而且這中間若是有什么貓膩或者小動作也就罷了,可是這譚祐的升遷,全部都是憑得自己的本事。
所以弘治皇上在斟酌過后,干脆直接決定,此次邇摩郡統兵之人,就是這新寧伯譚祐。
接著就是一旨令下,弘治皇上直接將這新寧伯譚祐召至宮中,屏退眾人之后,弘治皇上更是將那邇摩郡可能遇到的情況,大概的跟新寧伯譚祐說了一下,好讓他提前有個準備是其一。
其二則是想聽聽譚祐對于此事的看法和見地。
就這般,弘治皇上和這新寧伯譚祐一番長談過后,越發滿意的弘治皇上,干脆直接命令譚祐,明日就動身前往天津衛。
天津衛。
現在的天津衛,一片忙碌。
衛所自是不必多說,武指揮使現在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手頭的士卒,根本就不夠安排,也就好在現在天下升平,沒有其他的動亂,否則的話,武指揮使根本無法想象可能會發生的后果。
這幾天武指揮使趁著巡查間隙的時候,又去找了那兵備副使陳遠,提及這調兵一事,可是陳遠聽到武指揮使的話語之后,依舊是如上回一般,用那等等再說準備搪塞過去。
可是現在都已經快分身乏術的武指揮使,自是不能輕易放著陳遠離開,就這般跟在陳遠背后磨嘰了半天之后,煩不勝煩的陳遠,終于還是對武指揮使說了自己不調兵的緣由。
不過因為事涉太子殿下的身份問題,陳遠也不敢多嘴,只是以上面有人另有安排這個理由,將武指揮使哄趕到了一邊。
而這邊聽到這個答案的武指揮使,頓時疑惑萬分,可是就在他想繼續再向陳遠追問的時候,陳遠早就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除了衛所之外,張侖這邊因為磚機未到,就連磚窯一事也不明的他,這幾日基本都是在這天津衛熟悉情況。
從城里開始,再到外面的大棚園區,甚至是其他一些周邊的地區,張侖也都過去查看一番,做到一切心中有數。
而和他同行的,則是一起被朱厚照扔在這里的劉瑾。
今日的兩人,轉悠轉悠就到了海邊,此時那船上的銀礦石,已經被天津右衛的士卒們搬下的海船,整整齊齊的裝在一個個木箱里,放置在天津衛的碼頭上。
劉瑾走上前去,看著面前的這一個個裝滿銀礦石的箱子,又朝著海中的大船看了一眼,想了想之后,對著一旁的張侖問道。
“這么大的一艘船,就裝這么點銀礦石?”
張侖聽到劉瑾的話語之后,呵呵一笑,朝著這堆好的箱子看了一眼后,道。
“這已經裝的不少了,按著重量來說的話,已經是接近極限了。”
說完這句話的張侖,抬頭朝著停靠在岸邊的海船望了一眼,接著說道。
“要是我沒有認錯的話,這船是艘四百料的戰船,這么大的船,現在就是其他沿海衛所,也已經剩不下幾艘了。”
“而這種船,滿載也不過20萬斤左右罷了,如今能運回這么多銀礦石,劉公公你說是多是少?”
劉瑾聽到張侖這般一說,再朝著面前的這些木箱望了一眼之后,心里頓時平衡了很多。
“張侖,你說這銀礦石放在這,朝廷咋沒什么動靜啊,也不說拉走也不說熔煉的,就這般放在這?”
張侖聽到劉瑾的問詢,又是呵呵一笑,朝著眼前的銀礦石掃了一眼之后,才撇了撇嘴說道。
“你別看這么多的銀礦石,真正要是熔煉的話,是出不來多少白銀的。”
“至于數字,說出來可能更會讓你傷心,此次運回來的這船銀礦石,只是為了證明在那邊,確實是探到了銀礦而已,并不是作為獻寶的存在。”
劉瑾聽到張侖這么一說,反而越發的好奇起來,繼續追問道。
“你說來聽聽,我好長長見識。”
張侖聽到劉瑾這般一說,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后,繼續說道。ωωω.九九九xs
“這個東西沒準的,他不是一個固定的東西,因為礦石含銀量多少不同,工藝不同,到最后能煉出來的銀子多少,也就不同。”
“若是含銀量高的礦石,就眼下這些,萬數兩總還是有的,但是想要再多,估計是困難。”
“若是碰上含銀量不高的,那眼下這些,呵呵,真就只是一個象征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