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說完這句話的朱厚照。
抬頭看向面前小太監的同時,道。
“宣。”
小太監得到旨意,躬身退下。
沒消片刻的功夫。
一臉慌亂的陳遠,就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快步走進了廳堂之中。
進入廳堂的陳遠,滿面慌恐神色不說,到了朱厚照近前的他,直接跪伏于地,雙手捧著那一摞口供的他,滿面悲嗆的說道。
“微臣有罪。
微臣監管不力。
微臣在返回天津衛府衙之后。
即刻審訊了手下的一應吏目。
結果事實果然如太子殿下所料。
這些吏目沆瀣一氣、同流合污,瞞著微臣在做那貪污腐敗之事。
微臣監管不力,還望太子殿下治罪。”
躬身站立一旁的谷大用。
在聽聞到陳遠的話語之后。
頓時明白了太子殿下之前交代自己去查探陳遠的緣由所在,原來天津衛的賬目真出現了問題。
但與此同時,一個新的疑惑又很快在谷大用的心中冉冉升起。
這事兒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之前在大棚園區之中,因為他一直在內書堂小太監那邊忙碌的緣故。
所以對于房間之中所發生的種種并不知情。
但是他在內書堂小太監那邊,也并未發現或聽說賬本核查有誤的情況。
那眼前這般情況又是怎么發生的啊?
難道是陳遠在見到太子殿下收走賬冊之后,一番查探有所收獲?
可不對啊!
按著陳遠所言,他剛才明明說的是一切如太子殿下所言一般。
什么如太子殿下所言一般?
那些作假的賬目嗎?
想到這里的谷大用,心中頓時變得越發疑惑起來。
太子殿下調動那些賬冊,不是為了給內書堂那些小太監練習之用嗎?
難道是陳遠誤會了太子殿下的用意?
但是陳遠剛剛又說,他是在返回天津衛之后,才查出的。
這般一來的話,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可能,又有些對不上起來。
滿面疑惑的谷大用,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起來。
偷偷摸摸朝著太子殿下偷瞄了一眼的他。
看到太子殿下一臉冷峻神色。
害怕殿下發現他那小心思的谷大用,迅速收回目光的同時,心中的疑惑卻沒有衰減半分。
靜靜站于一旁的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陳遠,心中越發想要知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厚照看著跪在地上的陳遠。
因為剛剛已經收到東廠消息的他。
神情雖然冷漠,但卻并不嚴厲,在盯著陳遠看了幾息之后,淡淡說道。
“監管不力那是肯定的。
你雖然身為武將,做事也算盡心。
但失責就是失責,該有的處罰還是要有的。
本宮罰你俸祿三月,作為你此次監管不力的懲罰,以儆效尤。
日后若還如今日這般的話,本宮看你頭上的官帽子,也干脆摘了了事。”
朱厚照此言一出。
谷大用的神情開始變得越發疑惑起來。
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在自己去內書堂小太監那里的時候。
太子殿下肯定是和陳遠說了什么,或者說是太子殿下又收到了什么消息。
要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叫自己去查陳遠,也不會有了如今對陳遠的罰俸處罰。
可讓谷大用依舊疑惑不已的是,眼前的這般情況到底是如何引起的呢?
僅僅只是因為太子殿下下旨調走了天津衛府衙的賬目嗎?
那判斷這賬目存在問題的人,又是誰呢?
谷大用低頭站在一旁,暗暗思索這里面的前因后果。
而另一邊跪在地上的陳遠,此刻則是一臉震驚模樣。
跪在地上心中惶恐不已的陳遠。
在來之前,已然做好了被問責的準備。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太子殿下的懲罰居然僅僅只是罰俸三月。
這也太輕了吧?
一臉不可置信的他,直接抬頭朝著太子殿下望去。
滿面驚詫的神色不說,更是不敢相信自己之前所聽到的種種。
但是這般驚詫的神情,也僅僅只是持續了幾息的時間而已,很快意識到自己這般動作有些逾越的他,快速低下頭的同時,眉宇之間的驚詫神色依舊沒有小三、
對于朱厚照剛才所下的處罰,根本就忘了接旨謝恩。
朱厚照見到陳遠這般模樣,微微挑眉的同時,直接反問道。
“怎么?
感覺本宮不近人情,罰的重了。”
滿面驚詫的陳遠。
還不敢相信自己之前所聽到的種種。
畢竟按著他之前所思所想,這一回的自己已經是在劫難逃。
極有可能的結果就是被那些吏目拖累,直接扒掉官服,打入大獄。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太子殿下居然僅僅只是罰了自己三個月的俸祿。
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事實的他,忽的就聽到了太子殿下的后續話語。
神情開始變得驚懼的他,更是慌不迭的快速答復道:
“不是不是。
微臣是感覺罰的有些太輕了。
畢竟微臣所犯的錯誤,換做他人的話,打入天牢都是正常。
而殿下僅僅只是罰了微臣三個月的俸祿,這……這實在是讓微臣感覺有些……有些……”
后面的話語陳遠一時嘴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朱厚照輕輕笑了一下。
得知陳遠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未接旨謝恩的他,隨口出言調侃道。
“你若是想要進天牢的話,本宮也可以成全你。
怎么,你想進去嗎?”
“不!不!”
陳遠聽到太子殿下的話語。
神情變得驚恐的同時,更是趕緊快速搖頭拒絕。
而朱厚照再見到陳遠這般模樣之后,倒是也未在繼續刁難與他。
目光放在陳遠手中所拿的那些口供上面,問詢道。
“那些吏目這么快就招了?”
陳遠聽到問詢,趕緊快速答道。
“稟告殿下。
微臣在返回天津衛府衙之后。
直接命手下衙役收押了所有吏目。
接著全部送去刑堂審訊,另外還安排了手下兵丁,就那些吏目的家眷全部控制。
隨后在一番刑訊之后,所有參與此事的吏目就全部招供了。
而他們所供述出來的種種,幾乎與殿下在大棚園區對微臣所言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