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惶恐站起。
看著面前一臉嚴肅的張皇后。
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么,可是話語到了嘴邊之后,還是被自己生生忍了下來。
他明白。
縱使自己巧舌如簧。
但事實確實是如張皇后所言的那般。
今日若真是由張皇后下達這道旨意的話。
到最后也只是落人口舌,憑白給對方把柄而已。
事情到了如今這般地步,也就唯有太子殿下可以力挽狂瀾。
可問題的關鍵是太子殿下此時并不在京師啊!
想到這里的劉健。
在明白繼續留在這里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后。
忍住將要出口話語的他,改口對著張皇后請辭。
準備出宮之后,即可派人通知太子殿下,將這一切交由他來決斷。
張皇后似乎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在聽聞到劉健的話語之后。
并未對其挽留。
點頭示意其可以離去。
出宮之后的劉健,一路催促轎夫狂奔。
在到達內閣之后,還不待李東陽上前問詢,就開始招呼手下吏目安排起來。
而另一邊滿面期待的李東陽,在聽到劉健的諸般安排之后,心中也頓時明了。
皇后娘娘終究還是沒有在此時此刻站立出來。
終究還是將這一切重擔,交給了太子殿下。
不過此刻并不是安懊惱的時候。
既然皇娘娘不出面。
那事情還是要繼續執行下去。
想來太子殿下剛剛離京,一路疾馳,應該也容易追上。
這般想來的兩位閣老,更是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快速開始安排起來。
天津衛運河碼頭。
朱厚照率領一眾虎賁軍,又折返回了這里。
不過和之前縱馬疾馳不同,這一次他們是乘船路過這里。
原本朱厚照還打算一路疾馳趕往南方,但是后來在思慮過后,還是放下了這般打算。
繼而下旨清空運河,征調京師和天津衛附近的所有船只,開始運送虎賁軍南下。
此舉僅僅只是為了保留兵丁和馬匹的體力,為后續的交戰做好提前準備。
而就在虎賁軍的大軍剛剛路過天津衛的時候。
一名驛卒在一番檢查過后,進入到了朱厚照的船艙之中。
“啟稟太子殿下,劉閣老送來急奏,還請殿下圣閱。”
朱厚照聽到這名驛卒的稟告。
眉頭頓時就是一皺,本來就滿面寒霜的他,神情開始變得越發森寒起來。
要知道他才離開京師還不到半日的時間,劉閣老急急送信過來。
難不成京師之中又發生了什么變故不成。
想到這里的朱厚照,滿面寒霜之余。
臉色也開始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呈上來!”
護衛在旁的姜三總兵見狀。
趕緊快步上前,將驛卒手中的奏章接過之后,快步朝著朱厚照遞去。
朱厚照結果奏章,隨開之后,就開始一目十行的快速翻閱起來。
正在看奏章的朱厚照。
突然眉頭一皺,臉色也瞬間一變。
接著一臉憤怒的他,直接揮手將奏章扔到了一旁,厲嘯道:
“好大的膽子!”
船艙之中的眾人。
在聽到朱厚照的厲吼之后。
所有人噤若寒蟬之余,無人敢上前搭話。
而朱厚照的呼喝之后,眉頭突然一緊。
貌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的他。
呆坐在那里喃喃自語道:
“怪不得,怪不得。
之前本宮還在好奇,他到底有多大的福緣,居然能撿到本宮的牙慧。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他這哪是天降福緣,根本就是早有所圖,只不過一直為露出端倪罷了。
老子都這般心懷不軌,兒子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怪不得后來他一直修道吃齋,這是心中有愧嗎?
虧得本宮之前還以為,這一切只有寧王在后面偷雞摸狗。
看來這興獻王一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只不過隱藏的比較深罷了。”
“父皇的事情是因為寧王,而在寧王被平剿之后的事情,是不是和這興獻王也有關系呢?
當年在那里發生的那次落水,是不是也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另外的一次行刺呢?
只不過只一次的行刺比較隱晦,或者說當時被發現的人,全部被滅口了呢?”
朱厚照話語說道這里。
緊皺的眉頭開始舒展不說。
臉上更是開始有冷笑浮現。
“呵呵,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正好讓敵人一個個的都冒出來,也省的本宮后續一個個的去找他們了。”
朱厚照喃喃自語。
一旁的姜三等人卻是一臉懵逼。
根本不明白朱厚照此時此刻在說些什么。
什么福緣?
什么牙慧?
什么修道吃齋?
什么心中有愧?
什么落水行刺?
什么全被滅口?
殿下這是被氣糊涂了嗎?
怎么所言所語,連他們這些親信都開始聽不明白了呢?
姜三一臉茫然。
腦海之中苦苦思索朱厚照所認識的修道之人。
可是遍尋記憶,他也沒有發現太子殿下之前曾接觸過這般存在。
至于后面的落水一事,近期更是聞所未聞。
想不明白太子殿下為什么突然說出這般話語的他,一臉茫然的看向朱厚照,眉宇之間更是遍布不解之色。
而就姜三站立那里暗暗思索的時候,耳旁突然傳來了太子殿下的呼喝聲。
“姜三,宣吏目進來,本宮要擬旨。”
姜三總兵聽到朱厚照的吩咐。
趕緊停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躬身一禮之后,就離開船艙開始安排起來。
沒消片刻的功夫,負責抄錄的吏目帶著筆墨紙硯就快步走了進來。
“傳本宮旨意,京師諸般事情,有勞兩位閣老多多操持,待本宮得勝歸來之時,定不吝賞賜。
另外關于諸處藩王一事,告知兩位閣老不要輕舉妄動,放任他們施為就是,本宮就想看看,到底有多少藩王心懷不軌,敢在此時蹦跶出來。
如若真還有那般逆臣賊子的話,也正好讓他早點顯現出原形,省的本宮日后還有苦苦尋找,所以這調動諸處州府兵丁的事情,就此作罷就是。”
朱厚照稍稍沉吟了幾息。
感覺沒有什么需要再繼續補充的他。
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之后,繼續說道:
“行了,就這些吧,寫好之后直接交于這名驛卒,讓他再送回京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