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旭滿面驚駭。
身體也因為剛才仁和公主所言,而開始變得瑟瑟發抖起來。
東廠他能理解,畢竟東廠手里握著仁和公主是圣女,還有毒害皇后娘娘的證據。
但是白蓮教這一點,就讓崔旭有些無法理解起來。
他們不是仁和公主手下的教眾嗎?
甚至說以后她位臨帝位,都要依靠這些白蓮教眾的舍命拼殺。
既然如此,她為何還要說出這般話語呢?
崔旭不解。
心中更是充滿驚懼。
看著面前一臉森寒的仁和公主。
更是打心底里充滿了陌生和恐懼。
這……
這還是他印象中的那個公主殿下嗎?
崔旭茫然。
心中更是有些無措。
而與此同時。
仁和公主似乎是也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這般話語的不妥。
一雙厲目朝著崔旭望去的同時,一股殺氣更是開始在房間之中彌漫開來。
崔旭被嚇得打了一個冷戰,抬起頭偷偷瞄了一眼,在看清楚仁和公主的神情之后,頓時心中一悸,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不至于吧?
不至于吧!
我可是您最忠心的崔旭啊!
你至于這般對待我嗎?
再說就算是我聽到了您的那些話語,可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哪能因為多聽了一句話語,就落得這般下場。
崔旭驚懼,心中更是有些心寒,心驚膽戰看著面前的仁和公主,到最后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噗通一聲跪伏于地,沖著仁和公主哀求道:
“殿下明鑒,卑職這么多年以來一直忠心耿耿,其心日月可鑒,還望殿下能給卑職一次機會。”
“什么機會?”
仁和公主冷笑出聲,繼續說道:
“你聽到我剛才的那些話語,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呃……
崔旭驚駭。
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仁和公主的問詢。
但是他心中也明白,自己若是就這般含糊其辭的話,那等待自己的下場,也就唯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里的他,在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吐沫之后,深吸一口氣高呼道:
“卑職不管公主殿下作何安排,也不管公主殿下緣由為何。”
“卑職只需要記住,卑職是公主殿下手中的一柄利劍足矣。”
“利劍對外可以迎敵,對內可以執法。”
“利劍如何作為,取決于握劍之人!”
“卑職不才,得蒙公主殿下收留器重,平生已經無憾,此生僅僅想做好公主殿下手中的一柄利劍就好。”
“至于這劍鋒是對外還是對內,劍沒有權利,權利全在手握這利劍的公主殿下手中。”
“卑職愿為公主殿下效死!”
崔旭慷慨激昂。
一方面是被仁和公主那神情嚇得。
另一方面這也確實是他心中所想所念。
從仁和公主開始謀劃諸般事情以來,從給張皇后下毒,到后續的制造鄭旺妖言案,再到之后的針對弘治皇上,還有眼下的種種。
所有所有的一切,崔旭盡皆親身經歷,并在其中作為不可或缺的角色參與。
故而若論對仁和公主的忠誠,他自認為除他之外,再無他人。
也正是因為心中的那份忠誠,崔旭在說出這般話語之后,心境也慢慢平復下來。
雷霆雨露皆為君恩,自己又何必為此糾結呢?
心中升起這般念頭的崔旭。
干脆直接拔出腰間短刃,直接橫放在自己脖前,沖著仁和公主說道:
“殿下,可否需要卑職現在赴死?”
仁和公主一臉沉靜。
縱使崔旭在拔出短刃之時,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
不知道是篤定崔旭不敢對他動手,還是說她另有護身的底氣。
可不管如何,僅僅只是這般膽識,就已然讓一大部分的男子汗顏。
仁和公主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崔旭,既不說話,也不表態,只是那般靜靜的看著他。
看那模樣,就好似要從他的神色變化之中,端詳出他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在說謊話一般。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仁和公主依舊面不改色。
可崔旭在經過剛才的沖動過后,心緒已然開始漸漸平靜。
尤其是當他看到仁和公主那不動如鐘的神情后,身體忍不住開始哆嗦顫抖起來。
也就是在此時,仁和公主突然出言,道:
“放下吧,本宮相信你!”
崔旭快速挪開擱在脖下的短刃。
重重呼出一口濁氣的同時,整個人身上的力氣就好似被抽干了一般。
原本還是跪在地上的他,此刻已然變成了癱坐在地上的模樣。
生死只在一瞬間。
崔旭此刻想起,隱隱有些后怕。
但是這般癱軟糜爛的舉動,也僅僅只是幾息而已。
很快恢復過來的他,繼續擺正跪姿,面向仁和公主,一副謙卑的模樣。
仁和公主微微歪了歪脖頸,有些玩味的朝著崔旭望去,出言問道:
“你放心,本宮會讓你和我一起,享受那登到頂峰的感覺。”
“下次不要再似今日這般,那把短刃就在本宮面前表什么忠心!本宮卻你這般忠心嗎?”
“你也說了,你只是一把利劍,既是利劍,何須思慮那么多,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得了。”
“還有之前本宮所言的種種,本宮不希望在外面聽到一點點的風聲,但有閑言碎語出現的話,屆時你就莫怪本宮無情。”
仁和公主話語漸漸轉厲。
開始還是一副溫風細語一般的拉攏之語。
但是到了后面,已然變成了恐嚇和徹頭徹尾的威脅。
不過崔旭卻明白,這才是最為真實的那個公主殿下。
此刻當他聽到仁和公主的這般話語后,神情瞬間變得嚴肅,磕頭一禮,高聲說道:
“卑職知錯了,以后這般錯誤,卑職保證不會再犯!”
仁和公主冷哼一聲。
懶得去管崔旭所言是真是假。
不過她也無所謂了,目光旁移看向窗外,緩緩說道:
“沒事就退下吧,召集人手圍攻東廠這件事情,馬上開始安排,最好在這兩天之內把這些事情解決。”
“至于那些東廠里面的卷宗,你必須親眼見到他們毀掉,不可以泄露出分毫消息。”
“你明白嗎?”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