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檔頭滿面凝重。
看著身后不斷‘追’來的叛軍。
神情變得嚴肅之余,更是快速揮動手中的鞭子。
無他!
追過來的叛軍雖然不多。
但其數量,也絕對不是他們這個東廠小隊可以抵抗的。
再者眼下的首要目的,是將李士實快速帶離此地,至于其他的,哪里有這件事情重要。
打定主意不和對方過多糾纏的趙忠檔頭,快馬加鞭的同時,更是喝令手下一眾探子,小心注意后方的動靜,一旦發現對方使用箭矢的時候,定要速速知會。
此刻的趙忠檔頭哪里知道。
這些追兵確實是奔著李士實來的,但是他們的目的,也僅僅只是跟在李士實后面逃跑而已。
至于李士實被劫?
呵呵!
眾人離得那么遠。
哪里能看得那么清楚。
再加上眼下這般已然處于弱勢的情況。
任誰也沒有往李士實被劫持的那方面去想。
前面。
是南直隸兵部尚書李洪峰所率領的兵馬。
中間。
是趙忠檔頭和他的東廠小隊,帶著昏迷不醒的李士實策馬狂奔。
最后。
則是那些眼見李士實逃離,想要跟他混條生路的一眾叛軍。
而在遠處。
還有一眾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的叛軍兵馬。
他們有的借著剛才的混亂,已然提前一步策馬逃離出去,但是期間的大多數人,則是還沒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就被迎面沖鋒過來的朝廷兵馬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這四方人馬。
在衢州城外的浩瀚土地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環。
而且滑稽的是,身處其中的眾人,根本不明白,眼前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李洪峰一臉疑惑。
皺眉看了一眼兵敗如山倒的叛軍陣營,呆滯了幾息之后,目光又朝著朝著他們這邊奔馳而來的趙忠檔頭望去,不明白這從側面沖鋒過來的他們,到底是抱了何般意圖。
偷襲?
這四周無遮無攔的,要是偷襲的話,那人得傻到什么地步。
可若不是偷襲。
難不成還是投誠不成?
呵呵!
李洪峰心中冷笑。
這都到了什么地步了,還投誠?早干嘛去了!
現在投誠過來,不說當場斬首,但是最起碼一個流放之罪,那是少不了的。
與其這般,和其他人一樣朝著遠處逃去不行嗎?
最起碼還能有一線生機,似這般又與找死何異?
李洪峰心中不解。
看著稀稀落落從側面朝著自己陣營奔馳過來的眾人,眉宇之間一片迷惘。
不過很快。
他的思緒就從眼下這般事情上面移開。
目光開始重新朝著對面的衢州城墻望去。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耽擱,城墻上面已然可以看到大筆叛軍的身影,形勢已然變得岌岌可危。
而在那城墻下面,還有無數的叛軍,正在朝著衢州城墻的方向蜂擁而去。
事急從權。
已然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
李洪峰猛的拔出腰間長刀,沖著身邊的眾人呼喝道:
“所有人,向著衢州城,進發!”
李洪峰話音剛落。
四周兵丁高舉兵器滿面冷厲不說,戰意更是瞬間籠罩整片天空。
所有兵丁未待李洪峰在繼續吩咐,大隊兵馬開始朝著衢州城的方向進發。
至于趙忠檔頭和他身后的追兵,則是有一支隊伍,已然主動朝著他們那邊奔去。
只不過和其他兵馬快馬加鞭朝著衢州城墻奔去不同,這些人氣勢洶洶,已然開始做好了接下來交鋒的準備。
騎馬而來的趙忠檔頭。
也注意到了對面情形的變化。
看著大隊軍伍開始朝著衢州城墻奔去的同時,他的心情稍稍一松。
但是當他看到一隊兵馬虎視眈眈,開始朝著他們這邊縱馬而來的時候,趙忠檔頭卻瞬間有些慌了。
奶奶的!
這個時候,可千萬別被當做叛軍誤殺了。
到時候自己身死事小,一旦讓這李士實再逃掉,那才是最大的罪過。
想到這里的趙忠檔頭,心思百轉的同時,呼喝手下拿出一面白漆,一面揮舞一邊繼續朝著對方奔馳。
在距離對方還有五十多丈的時候,趙忠檔頭瞳孔猛然一縮,急急勒停了坐下的駿馬。
而與此同時。
在其身后的一眾東廠探子。
也開始注意到了對面的異狀。
所有人快速停下的同時,一臉緊張的朝著身前身后掃視著。
前面。
期間的意味代表如何,已然不言而喻。
他們若是繼續向前奔馳的話,勢必就將進入到對方的攻擊范圍。
這般一來的話,有可能還沒到當場,就要被對方的箭矢射殺當場。
后面。
追兵已經快速朝著他們這邊奔來。
再繼續耽擱下去的話,有可能就會遭到對方的圍堵。
前有狼后有虎。
中間就他們這么一個區區的東廠小隊。
這……
趙忠檔頭一臉焦躁。
揮動馬鞭朝著其他方向奔去的同時,對著身邊的一名手下呼喝道:
“六子!你上前稟明來意,吾等先去其他地方,把這些叛軍甩開!”
六子聽到趙忠檔頭的吩咐。
臉色瞬間一變的同時,卻沒有絲毫猶豫。
抱拳接令之后,一臉凝重朝著對面朝廷的兵馬看了一眼。
接著解開衣襟,撕下一塊白布,用刀舉著就朝著對面的朝廷兵馬奔去。
至于一旁的趙忠檔頭。
為了避免自己深陷后方追兵的圍堵之中。
策馬快步朝著一邊奔去,只不過他和朝廷兵馬的距離,一直維持在一個箭矢攻擊的臨界距離而已。
一邊策馬奔跑的他,一邊不斷注意著遠處朝廷兵馬的舉動,生怕這般家伙不講規矩,直接一箭將六子射殺當場,若是這般的話,那他也就只能繼續朝著南昌的方向逃離。
按著他所得到的消息。
太子殿下如今就在那邊,在這邊行不通之后,也就只能朝著那邊跑去了。
只不過和近在眼前的援軍不同,此去南昌路途遙遠,誰知道在路上會不會碰到南昌逃離出來的叛軍。
一旦……
想到某種可能的趙忠檔頭,忍不住嘆息了一口的同時,目光又朝著六子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