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旺一臉無辜。
努力裝出一副真的被冤枉的模樣。
當然。
他這么做的前提。
是因為發現眼下被抓,盡皆是惡奴個人之舉。
從現在這情況來看,面前的這位孔家公子,好似并沒有追究太深的意思。
甚至。
若不是這惡奴一再阻攔。
現在的他,沒準被釋放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故而。
此時此刻的孫旺。
在表面上看可謂是一臉真誠。
在辯解完之后,看著面前的孔家公子,繼續補充道:
“這位公子,小的不知道您是否理解小的的這般舉動。”
“但是似吾等漂泊之人,出門在外求的不就是一個平安吧,若發現風險,還傻傻的站在那里不動,貌似才是最大的可疑吧?”
孫旺的話語愈發順暢。
可旁邊的惡奴,眼見孫旺侃侃而談,甚至就連一旁的公子,都開始微微頷首,擺出一副認可他的模樣,如此舉動,瞬間讓惡奴的心中,變得愈發惶恐難安起來,下意識沖著還要出言的孫旺呼喝道:
“你給我閉嘴!”
惡奴的話音剛落。
一旁的公子隨之蹙眉質疑出聲。
緊接著。
冷冽的目光,朝著惡奴瞥去。
惡奴見狀,身體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冷戰之余,臉色也變得煞白,惶恐不已的他,俯首解釋道:
“公子您聽小的說,這個小子真的有問題。”
“您看他看油嘴滑舌的樣子,哪像是一個賣貨郎能有的舉動。”
一句話。
讓孔二公子的目光再次看向孫旺。
這人說的沒錯,尋常的賣貨郎他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類似他這般身份的存在,孔二公子可是見過太多了。
可是。
所有這些他見過的人。
沒有一個是像面前這小子一樣。
明明被自己的手下綁起來了,而且看這模樣還狠狠的教訓了一番。
這個時候,他不是正應該害怕恐懼的時候嗎?
但若細細回顧他剛才的語氣和態度。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后面哪有一絲一毫害怕的意思。
不對勁!
十分的不對勁!
孔二公子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再度看向孫旺的目光開始變得凌冽之余,也多了些許審視的味道。
他開始上下打量,似乎想要把孫旺琢磨通透一般。
人心隔肚皮。
何況孔二公子也沒有孫大圣的火眼金睛。
他除了能感覺到孫旺的可疑之外,就再也分析不出其他的問題了。
而在他打量思索的同時,一旁的惡奴也在偷偷觀察孔二公子的神情變化,在見到公子的目光,開始鎖定在孫旺的身上后,明白一定是自己之前話語起了作用的他,當即趁勢繼續說道:
“公子,小的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來得及向您稟告。”
“之前那鐵錘的腿腳不是被片石傷到了嘛,原本那么大的一塊傷口,都已經快要露出骨頭了。”
“可小的今天去看,那家伙傷口的血被止住不說,而且這才幾天的功夫,竟然已經隱隱有了愈合的架勢,而小的從鐵錘口中得知,當時就是這小子給他上的止血藥。”
“而鐵錘自從用了他的藥之后,壓根就沒有去看郎中,這幾天一直養在家中。”
“如此靈丹妙藥,估計就是章丘城中的那些神醫都調配不出吧?”
“他怎么會有?”
“而且……”
惡奴話語一頓。
眼見公子看向孫旺的眼神變得愈發冷峻。
嘴角微微上揚的同時,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繼續說道:
“他還不當回事,竟然將這么珍貴的藥物,用到一個素味平生的窮光蛋身上。”
“這,不就是最大的疑點嗎?”
此言一出。
饒是孫旺強裝淡定。
可在對方的這般言語出口后,他也忍不住神情劇變,倒吸涼氣。
無他!
他所使用的金瘡藥。
那可是東廠的專屬,量身定制的存在。
當初若不是想和鐵錘交好,繼而能從他的口中打探到消息,孫旺也不會將這珍貴的金瘡藥用在他的身上。
讓他沒想到的是。
恰恰是因為這金瘡藥的金貴,反而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這一下子,他想要解釋,都不好解釋了。
而在他低頭不語,沉默思索對策之時。
那惡奴的話語聲,繼續響起。
“還有,這小子若是有這么金貴的金瘡藥,還做什么賣貨郎,直接賣這個金瘡藥,都可以賺的盆滿缽滿,何至于此?”
惡奴問詢出聲。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
他不是在問詢,他也沒有希望得到人的回答。
他僅僅只是將自己心中的猜測,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而已。
與此同時。
在他旁邊的孔二公子。
眉宇之間已經沒有了之前漫不經心的模樣。
此刻的他神情冷峻,審視的目光筆直的落在孫旺的身上。
眼見手下沒有再繼續開口的意思,孔二公子索性沖著面前的孫旺,出言說道:
“小子,說說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孫旺苦澀一笑。
聽到孔公子的問詢后。
他并沒有看向孔公子,而是看向站在他旁邊的惡奴,道:
“金瘡藥金貴,我是知道的,但為何不出來賣,那是我的自由。”
“而且,你之前也說了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其他的地方沒有賣過這金瘡藥呢?”
“沒錯,金瘡藥在你的眼中,或許是金貴無比,可在我的眼中,能將其物盡其用,才是最為重要的,否則,他也不過只是一些普通的粉末罷了。”
孫旺看著那惡奴又要出言,索性目光一轉,直接看向孔家公子,道:
“這位公子,小的相信您也是向善之人。”
一句話。
將惡奴的話語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對方現在在和公子說話,他還沒有膽大妄為到敢上前打斷。
所以。
雖然怒氣沖沖。
可他也只能在那干看著。
孫旺不急不緩,看著孔家公子繼續說道:
“最起碼,您在高興的時候,對待那些阿貓阿狗肯定會不吝賞賜吧。”
“小的只不過是將這善心的目標,對準了一個剛剛認識的人,這,難道也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