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過后。
胖乎乎的張侖快步走進殿中。
跪地磕頭行禮,口中高呼出聲。
“卑職張侖,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厚照右手虛抬,和顏悅色的說道:
“愛卿免禮,平身吧。”
張侖再次磕頭謝恩,隨即站起身形。
朱厚照繼續說道:
“朕今日急急召你進宮,是想讓你派幾個人去阜成門那邊。”
張侖聞言,微微露出疑惑神色,靜待朱厚照的下文。
“阜成門外的軌道馬車你知道嗎?”
張侖拱手答道:
“稟告陛下,卑職去看過了。”
“大明有此神器,草原邊防無恙不說,未來草原和內陸的溝通也勢必將更加緊密。”
朱厚照輕輕頷首,一副贊同模樣,道:
“沒錯!”
“此物與國有益,對于草原的未來更是頗為重要。“
“就在剛剛,朕收到兵仗局孫福送來的捷報,說現如今的軌道馬車已經達到五節車廂之多。”
“如此一來,這馬車的運力也將同步增長。”
此言一出。
張侖頓時露出驚駭的神色。
要知道。
他之前去看軌道馬車的時候,也才不過兩節車廂而已。
可是哪想到這才短短幾天的時間過去,車廂的長度竟然躍升到五節之多。
如此巨大的增速,讓張侖也忍不住震驚不已。
畢竟。
車廂的增多,也就代表了運力的增強。
而運力增強,那軌道在同一時間的利用率也會大大增加。
如此進步,無論是對于戰事,還是說后續可能出現的貨運而講,都是巨大的進步。
張侖震驚不已,張口就欲沖著朱厚照恭賀。
可是。
他的話語還不待出口。
朱厚照的話語聲,已然緊隨而至。
“馬車運行這么多天,其實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其性能的穩固。”
“原本按著朕的打算,是想將這馬車跑廢了再說,可現如今來看,這沒準就是一個短時間內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而且,朕剛才也思量過,阜成門到西山這一段路程,路線幾乎筆直,周邊還有軍伍守護兩側,再加上軌道馬車結識耐用的性能,真正出現問題的可能估計也是極低。”
“故而,朕準備放棄緣由的計劃。”
朱厚照慢條斯理。
張侖躬身站在殿下則是大腦飛轉,思索陛下這般話語的用意。
而據他猜測,不出意外的話,陛下這應該是開始要進行承載實驗了,而若是在車廂之中裝在其他配重的話,按理說應該用不到召見自己,畢竟裝些沙袋什么的,皇莊里的那些軍伍和農戶完全可以做的。
所以,張侖猜測,陛下估計是要直接讓人上去。
但有一點讓張侖還沒有猜到的是,陛下若是想要讓人實驗的話,也完全可以命令皇莊的兵馬上去,為何要召見自己呢?
想不明白。
弄不清楚。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侖更是仔細聆聽,不敢錯過陛下的絲毫言語。
朱厚照稍稍整理了一下語言,皺著眉頭繼續說了下去。
“朕準備,讓兵丁先上去實驗幾個來回。”
“若是依舊沒有出現絲毫問題的話,那就直接由你差人運營阜成門到西山的軌道馬車路線。”
“至于這期間的銀錢所獲,在實驗階段內,就算作是在場軍伍和兵仗局眾人的補貼了,區區一點銀錢,換眾人一個樂呵,而且還有人花錢幫朕完成了軌道馬車的實驗,何樂不為。”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在前期實驗階段,這車速還是控制一些為妙。”
“萬一發生什么事故的話,雖然說不至于出現有人死亡的事情,但傳揚出去,畢竟對軌道馬車的風評無益。”
“朕召你前來,就是這么一個事情。”
“張愛卿,你看怎么樣?”
朱厚照并沒有直接下旨。
而是在說著自己的想法之后,又開始詢問起張侖的意見。
可是。
他也不想想。
張侖身為他的一個掌柜的。
對于陛下的差遣能有什么意見,能有什么看法。
而且此事就如陛下之前所言一般,其實也沒有多大的風險。
那軌道馬車張侖也去看過,整體骨架就是一個鐵疙瘩,如此堅固的東西能出什么事。
即便可能有翻車等意外情況存在的可能,但就如之前所言一般,如此結識的東西翻了又能如何,大不了人在里面摔幾個跟頭就是。
這一點。
完全可以在事前講清楚。
你愛坐就坐,不坐拉倒。
不過張侖認為,一旦陛下開發運營。
那前來坐車之輩,必定是比比皆是,絡繹不絕。
沒準這軌道馬車,還會成為京師的一景,成為那種沒做過軌道馬車,都不算來過京師的存在。
張侖俯首一禮,出言盛贊道:
“陛下英明,卑職認為此事絕對行得通。”
“不僅讓那些在冰天雪地里值守的兵丁工匠感受到了皇恩浩蕩,甚至就連那些交錢乘坐馬車的百姓們,也會高贊陛下的圣明。”
“而且,就如陛下之前所言,如此倒給我們錢的實驗幫手,我們憑什么不用呢?”
張侖不吝言辭,對于朱厚照這般想法贊同不已。
朱厚照坐與龍椅之上,本來還因為自己此舉有些草菅人命的他,在聽到張侖的話語之后,瞬間感覺自己好似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一般。
干活的手下樂呵。
交錢當試驗品的百姓們也樂呵。
而且自己還在這期間,徹底完成了馬車的實驗,為接下來的大規模使用積累了前期的經驗。
如此好處,自己若是再猶猶豫豫,就顯得自己有些不是了。
故而。
朱厚照連連點頭之余,當即下旨道: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張愛卿了,票價還原有公交馬車的票價翻倍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你看著安排就是。“
張侖聞言,躬身俯首,道:
“卑職遵旨!”
“退下吧!”
“卑職遵旨!”
張侖躬身接旨,倒退著走出了大殿。
朱厚照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雖然心中還是有點別扭,但到也并未掀起什么波瀾。
很快。
朱厚照的思緒,就從這件事情上面移開。
重新將龍案上那收起來的圖紙打開之余,皺眉沉思琢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