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自古兵匪勢不兩立,但實際上,江湖人對官差還是要客氣一二。于是那幾個人就停下腳步,謝大虎連忙問道:“朋友,不知在下哪里做錯,能給個明白話嗎?那白二……爺做過些啥事呢?”
“你真不知道?難道你們這些吃公門飯的,還沒聽說消息?”
“真不知道。兄弟就是掖縣衙門的虎子,如能告知,日后定會相謝一二。”
謝大虎那身衙役的衣服起了效果,那幾人也想在官府里賣個交情,于是把他們領到邊上:“原來是虎爺。沒聽說前幾天平度的事嗎?”
“真不知!真不知!”
“白二爺領著人去了平度,先屠了一個村,殺的是雞犬不留。再到平度州城,當著平度衙門里幾個官差的面,殺的平度林豪血流成河。連林豪都被活活吊死在他的酒樓窗外。”
“啊?他敢殺官差?”謝大虎一下子冷汗直冒。
“你這耳朵是咋使的?官差當時就在邊上,但沒殺,官差嚇得也沒敢動。當時連城門都嚇得關上了,還以為馬匪來劫城了呢。”
“啊?他那么大的膽?”
斜眼看了一眼謝大虎,見他臉上已經慘無人色。那幾人就不再多說:“虎爺,勸你一句,快些跑吧!別真惹惱了里面的白二爺!”
“誒,誒!謝了。”一邊說著話,謝大虎一邊毫不猶豫的調頭狂奔,“都愣著干啥?逃啊!”
稀里嘩啦,所有人都不管不顧的逃了起來。張濤快步追上謝大虎:“虎爺!您……您咋忘了扔簽票了呢?”
謝大虎一巴掌糊在張濤的后腦勺:“王八蛋,你還想扔?你不要命,老子還想要呢!”
“可……可差事咋辦呢?”
“誰愛去誰去!包老特么的太不地道,咋就害起咱們這些跑腿的苦命人啊?”
當秦白聽說坊外傳來的消息后,他只是微微一笑。桌子上已經琳瑯滿目,火鍋準備起來就比較簡單。他指揮著眾人:“快上桌,開吃開吃!”
在秦白跟前的桌上放下了一大碗蔥油面,丁瑤微笑著退到了女人的那一桌。秦白滿滿的吃了一大口,抬頭發現身邊的秦高正張大嘴在茫然,似乎在想:“怎么今天自己就沒有啊?”
一旁的李敢為秦白滿上酒:“二哥,該咋辦?徭役的事總要解決。”
確實如此,秦白心里同樣在琢磨這件事。仿佛像是十三道金牌催命般,這已經是第二回了。看起來是迫不及待,隨時都會圖窮匕見。
不過口中依然很平靜:“既然他們沒進門,那咱們也當作不知道。沒啥事!快吃快吃!”
雖然口中平靜,但秦白心里早已經是紅色警戒。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這里所有的人,再次全部撤往了小紅嶺寨子,并且通知了南三坊的小威、大瘤和肥熊,讓他們派幾個人看好鋪子。還通知了鐵笙看護好夢仙居。
隨后就通知萊州城那邊,讓他們想辦法到衙門去打探消息。另外還派了幾個熟悉平度的人,去探聽一下平度那邊有什么動靜。至于私礦?先讓杜柏的人停工撤離,并且這次同樣把所有礦工都撤回小紅嶺。并且向寨子四周派出了大量的探子,防備有人前來偷襲。
不管這次的敵人究竟是誰,先龜縮在一起總沒錯。而且讓衙門一時找不到自己,拿不到那張簽票,那以后就可以扯皮,總能有個回旋的余地。
如果有人問,成為了秦白的手下后,會有什么感想?可能一百個人就有一百種說法。但其中有一種可能說法所有人都會提到,那就是——忙碌!從早到晚的忙碌!
進入寨子里的人共有六百多人,這里存有的糧食足夠,足以供應大半年。而且整座寨子已經被分割成為了四塊區域:居住區、訓練區、倉庫區和火柴作坊區。因此等所有人都進寨子后,原先訓練的那些人,現在就全脫產的加緊訓練。其余一部分開始生產火柴,另一部分就開始建造房屋。
在火柴作坊區內,有座看守嚴密的單獨院落。里面是單獨挑選出來的人,共有兩位,都是年紀比較大的人,并且都沒有任何家人。而這兩人每五日干活一次,工作相當簡單,就是看好屋子里那套銅制蒸餾器械,蒸餾出足夠所用的紅磷。
而在這些天,外面的看守驚訝發現,那兩人似乎忙碌了許多。直到那一天,荊建領著幾個人進了院子,見兩人迎上前,他開口問道:“讓你們做的事都做好了嗎?”
“白二爺,小的做好了。”說著話,走在前面的那人,笑著指了指墻邊上一排陶罐,共有二十幾只。雖說處于拘禁狀態,但秦白不僅開出了每年百兩的高薪,并且還答應為他們買幾個女人傳宗接代,更答應只需要干五年,因此這兩人對現在的生活都是相當滿意。
“那我們現在就搬走!”秦白示意那幾個手下動手搬運。無論白磷、黃磷,還是紅磷,其實都很容易自燃。雖說在這里做黑火藥很不安全,但寨子還是太小,根本找不到什么保密的地方,只能暫時在這里配制了。
現在秦白的手中,硫磺不缺,木炭和硝石更是很容易買到,那毫無疑問就想到了黑火藥。就是量實在太小,只配制了這二十幾罐。而最大的短板依然是硫磺,還需要留下一部分生產火柴。
等到把那二十幾罐火藥搬上車,一旁的李敢就問道:“二哥!真的有人會來嗎?”
秦白微微一笑:“小心點總沒錯。就算這回不是,咱們就當成一次演習。”
“啥叫演習?”
“呃……”秦白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解釋,“就是照著計劃做一遍,不是真的發生。就像夜間緊急集合一樣,到時候不會手忙腳亂。”
“那咱們再做些你上次做的燃燒瓶?”
“已經安排人做了,同樣也不多,菜油貴啊!”秦白笑著解釋說,“而且白色的那玩意有毒,做多了對身子不好。那兩個同樣是自家兄弟,其實我準備就讓他們做一年,之后就遠離那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