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猶豫了。
接下來，如果遇到更可怕的水中生靈，也許就連青銅珠也無法令它們退去。
進還是退？
片刻后，程遠一咬牙，繼續前進。
就憑這青銅珠是天神階寶物，就憑它在程遠識海中顯化的那“敕”古箓字的無上威嚴，明顯不是那些水中生靈所能抗衡的。
至少這些觸及天將境層次水中生靈，沒有表現出極度的靈智，某種程度上依舊依靠本能。
那么這青銅珠，應該足以令它們有所顧忌。
再不濟，程遠可以逃。
以他的諸般神通威能，神異體質以及神兵神甲，要想保命逃跑，那些單憑龐大體型、磅礴能量的水中生靈要想擊殺他？
也許得天將境中位、上位的實力才能做到。
“再往前試試。”
如果真遇見了堪比天將境中位、上位的恐怖生靈，程遠立刻會退去，至少短期內不會再來探尋這流川湖中秘密。
片刻后，程遠謹慎的前行了十余里。
此時，他已經距離那湖心不足十里。
雖然途中，再次遇見了數頭觸及天將境的恐怖生靈，其中還有一頭更強一籌，但依舊沒達到天將境中位層次。
這也令程遠決定徑直前往那青銅珠感應的所在。
數百頭數尺長的銀鱗尖魚，在水域中成群穿梭。
在這水下數千丈深處，水壓已經達到一個匪夷所思、難以想象的程度。
就算是天人階的神甲，也要被這水底的可怕壓力碾壓成齏粉。
程遠已經將護身神通的威能提升到三成，才堪堪抵御住這等可怕壓力。
別看這些銀鱗尖魚體型瘦削，僅僅數尺長，可在此水域中，依舊穿梭如電，甚至在水中劃過一條條白色水痕。
程遠能感知到它們的氣息都堪比中位、上位天人，體質之強悍更是堪稱可怕。
不僅僅是這群銀鱗尖魚，這水域中，生存著各種魚類、水獸生靈，論氣息基本都是天人境，甚至還有不少達到天兵境。
一些龐大無比的水中巨物，更是堪比天將境。
“簡直是，妖族。”
“水中妖族。”
程遠心中震撼。
這般多的強大異種生靈，遠超他想象。
要知道天御司的天人、天兵天將強者，都是從凡人一步步磨煉出來的。
而這些異種生靈，卻自然成長便達到如此程度，數量種類之多，更是繁多無盡。
就在感慨間，程遠的目光忽然被前方遠處吸引過去。
“那是？”
他將靈覺、五感都提升到極致，即使在深邃黑暗水底深處，依舊能清晰察覺到前方數百丈，那一座古樸、威壓、莊肅的殿府。
至于旁邊那一座數百丈的龐大巖山，卻被程遠下意識忽略了。
“那就是青銅珠產生感應的地方？”
程遠心中一振，連忙在水中穿梭過去。
等到了眼前，他才借著體外赤金罡勁的光芒，看清那殿府具體細節。
連綿近千丈方圓，巍峨、古樸，通體由類似青銅和赤金材質打造，點綴著水晶、碧玉般寶物。
殿府上方，銘刻著數個大字——行川地祇宮。
“行川，地祇宮？”程遠嘗試著念誦，眉頭微蹙。
這些詞，他從未在九州大志乃至任何古籍志異上見過。
毫無疑問，這也許是被天御司深深埋藏的隱秘。
“怎么回事？”程遠忽然有所感應，取下腰間的青銅珠。
到了此地，青銅珠中的感應，不但沒有增強，反而忽然減弱了。
“到錯地方了？”程遠疑惑：“不會，就是這里，剛才靠近時候，感應一直在增強啊。”
遙遠處，忽然一道流光辟水而行，瞬息便從千丈外靠近。
磅礴氣息，如整片水域天地都傾覆而來，直接將猝不及防的程遠周身護身神通都壓得震蕩。
“什么？！”程遠毛骨悚然，下意識爆發全部實力。
法身神通“真神態”。
護身神通“金御罡身”。
星罡靈體、《星辰煉魔典金部》的體質、真源加持，全部爆發。
一瞬間，赤金色真源罡勁迸發開，籠罩程遠周身，卻依舊無法完全抵抗那迎面而至的磅礴氣息。
“天將境！天將境中的強者！”
程遠努力維持周身神通，凝望向那流光停下的地方。
他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一道人型身影佇立著，周圍水域都自動辟讓出真空，他就那樣御空而立。
他身上穿著奇異如甲殼般的連體晶瑩戰甲，面容精瘦，眼神如精芒閃爍。
最吸收目光的，是他額頭兩側長著的兩根長長節狀觸須，就仿佛......兩根蝦須。
“你個人族，怎么跑到我流川湖湖底？膽兒挺肥的啊！”那精瘦男子尖聲笑道。
“人族？”程遠聽著，心底忽然升起寒意，細細分辨，這精瘦男子身上氣息果然并非人族真源。
不是人族，也并非鬼物，那就是——妖！
“你是妖？”程遠瞳孔一縮，警惕看著精瘦男子，試探性的問道。
“嗯？”精瘦男子驚奇挑眉：“你，還知道妖？”
“人族天御司，不是將有關妖族的隱秘都埋藏、掩蓋了么？你一個小小的人族天兵境，也不像是血脈世家之人，居然還知道妖？”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程遠手中的青銅珠上，眼神猛然閃爍出精光：“是這寶物！給我交過來！”
精瘦男子隨意抬手。
青藍色虹光，瞬間爆發橫貫湖底水域，向程遠轟擊而來。
難以抵御的壓迫力，令程遠周圍湖水都被壓迫退縮，成為真空。
程遠本能察覺，這青藍色虹光目標是他手中青銅珠，若是他要強行抵擋，絕對會遭受嚴重后果。
心念轉動如電，程遠剛決定退后交出青銅珠。
陡然，一道同樣可怕的磅礴黑色光華從程遠下方巖石中轟出，瞬間便迎上那青藍色虹光。
兩者相擊，如同千百個悶雷在數千丈湖底炸裂，湖水被轟出數十丈范圍真空。
可怕沖擊波橫掃湖底周圍千丈，不少靠近的水域異種生靈都被震死，鮮血溢出。
一名黑壯的黑甲漢子從湖底巖石中沖出，和那精瘦男子對峙著，粗聲喝道：“蝦三兒！這地祇敕令，你也敢動手？”
程遠剛剛施展神通擋下那沖擊波，此刻退后了數十丈，眼看著黑甲漢子和精瘦男子兩人對峙，眉頭緊皺。
這黑甲漢子，身上氣息類似于精瘦男子。
這兩者，盡皆都是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