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郝凡柏生氣的是,現在有人在攻擊自己和小白娛樂,自己本來打算集中精力去搞定這件事呢,結果家里后院出了亂子。
他站了起來,沉著聲音,黑著臉,道:“高團長,你們怎么在這里?”
聽到這個聲音,高團長的耳朵一抖,猛然轉過頭來,脖子都差點因為轉動的力氣太大而扭了。
看到郝凡柏的瞬間,他的眼睛猛然瞪大:“郝……郝總,我……”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突然見到了郝凡柏的緣故,高團長的臉紅得像是猴屁股一樣。
“你們為什么沒有留在海上龍宮排練?”郝凡柏郝凡柏對自己的藝人非常好,大部分時間都是個老好人不錯,但是他可不是良善之輩。
不然當初也不會對谷小白落井下石,使出各種手段了。
他只是對自己人好而已……
這會兒,他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換樂團的念頭了。
高團長期期艾艾道:“我……我們已經對演出很熟悉了……這個,不用排練了吧……”
你以為你們是小白啊,不用排練就能上臺?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剛剛被人家日本的樂團嘲諷的體無完膚,我沒有告訴你,還是顧慮你們的面子!郝凡柏真的氣不打一處來。
但這還不是郝凡柏最生氣的一點。
“你們在碧海騎鯨期間,還接了其他的演出?”郝凡柏問道。
“我們,呃,有一個之前約定好的錄音……我們就是分了幾個人回去錄了一下……這個之前就約定好的,推不掉啊……”
“我們的合同里,可不是這么寫的。”郝凡柏面色更冷。
碧海騎鯨的交響樂團,是由兩個樂團合成的,每個團大概50多人,兩個團的指揮輪流指揮,而高團長,就是其中一個團的團長。
在第一站巡演之后,郝凡柏覺得他們的表現不錯,于是又簽下了他們的后面三站的合約。
他們一站演出三場,每個樂團可以分到的金額大概在100萬左右。
這個金額對這個交響樂團來說,價格也算不錯了,當然還不算高。
單場價格不高,但是碧海騎鯨是在一個月內的四站巡演,一共十三場演出。
一個月,一個樂團可以收入400萬。
平均下來,每個參加演出的人,一個月可以為樂團創造8萬的收入。
大部分普通樂手,一個月的工資也就是萬元左右,首席之類的收入才高一些。
這對大多在虧損,依靠補貼生活的交響樂團來說,已經是高收入高利潤了,國際一線樂團的價格也不過如此。
更何況,在海上龍宮期間,吃住都是免費的。
郝凡柏在音樂圈子里混了很多年了,他經常看到這些樂手們出來接活,錄音或者演奏之類的,知道他們圈子里的潛規則。
所以,郝凡柏在條款里專門加了一條,這段時間這兩個樂團不能去接受其他的工作。
但他沒想到,在他給出了高價和這么優厚條件,還簽了協議的情況下,這些人竟然還跑出來接私活?
你們就這么缺錢嗎?
有這時間,你們為什么不能多排練一下曲目,把碧海騎鯨巡演的演出效果提升一些?
你們的技術再提升一點,表演效果再好點,難道我錢不會多給點?
還是你們覺得自己有了鐵飯碗了,不需要努力了?
或者覺得自己現在演成這樣子,已經很優秀了?
看高團長的樣子,郝凡柏不禁想起了當初第一次和他接洽時的模樣。
那時的高團長一臉真誠地對郝凡柏說:“我們團,是想要做到中國最好的團,做到世界一流的團,我們是有追求,是有夢想的,我們會一直孜孜不倦的努力……”
到底是套話說的太真誠,還是人真的變得很快呢?
一場碧海騎鯨海上巡演,足以讓這支樂團的知名度火爆出圈,《碧海我騎鯨》的一場大秀,更是讓這個樂團里的許多樂手身價暴漲。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不變初心的。
想到自己還幫他們勸小白不要換樂團,郝凡柏就覺得惡心。
他冷冷道:“如果半小時之后,我沒能在海上龍宮看到你們排練,你們就等著被解雇吧!”
說完之后,郝凡柏轉身就走。
高團長等人坐在那里,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我們不會真被炒了吧……”
“嗨,沒事……已經合作了這么久了,總不能臨時換人吧……”
“想要換人換誰去啊……國內就那么幾個交響樂團,誰比我們更好……”
“沒事吧,就是出來喝點酒而已,又沒有耽誤演出……”
“老陳那邊快讓他們回來!別再錄音了!”
幾個人三言兩語交流了幾句,然后又對望了幾眼,終究不敢耽擱,轉身就跑。
孤云樂隊看著他們的背影,然后面面相覷。
“云帆,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趕快收拾樂器,去海上龍宮啊!”
甭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什么事兒,和我們沒關系!
晚上,碧海騎鯨海上巡演的最后一次演出。
演出已經到了半途,全場中,最見樂手功力的《拾星》。
谷小白的這段編配,前段格外宏大,到了快到中段的時候,谷小白惡念變身之后,所有的樂器依次進入,一點點加入,一點點增強,就像是一點點重燃希望,一點點燃起斗志,直到光芒再次充滿人間。
但到了中段的時候,幾個木管樂器先進入,弦樂組繼續進入烘托氣氛,然后銅管組再進入。
但就在這個時候,小號手突然冒了個泡(破音)。
銅管樂器比較容易冒泡,冒泡也就冒泡了,糊弄過去也就罷了,誰還沒冒過泡咋滴?
但是接下來長號不知道在想什么,該他進入的時候,結果一聲也沒出,圓號左右看了看,有點懵逼了。長號沒進呢我怎么進啊,不管了,還是進吧。
這邊圓號進了,那邊長號也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了,趕快也向里面擠,可他已經晚了兩個半小節了,急匆匆向前趕。
但圓號看長號又進來,頓時懵了,難道我剛才進錯了?我搶了?我怎么辦?
他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圓號一停,后面更亂了,圓號怎么停了?我進還是不進?
打擊樂組這個時候該進了,定音鼓在后方乒乒乓乓敲了兩下,總感覺哪里不對。
整個樂團都亂了起來,就算是再外行的人,也能感覺出來,這時候不對了。
整個樂團慌張的像是一群搶米的雞,你拉你的,我吹我的,指揮的臉整個都青了,像是長滿了青苔的河邊石一樣。
就算是再怎么外行的人,也能聽出來不對了,他們茫然地看向了兩邊的大樂團。
這是怎么了?
演出事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