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該不會是約翰·安布羅修斯·巴赫吧。”約夫姆道。
小男孩的眼睛立刻亮了:“您認識家父?”
他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了希冀的神色:“您可以幫我說一說嗎?我真的非常需要這個工作……”
約夫姆:“呵呵呵呵……”
約夫姆覺得,自己絕對是被整蠱了。
一路走過來,約夫姆遇到了一個自稱是莫扎特父親的年輕小提琴手。
然后又遇到了一個自稱自己是巴赫的小男孩。
接下來還會遇到誰?
但他又覺得有些疑惑,這些家伙到底是從什么地方找來的?
他們為什么要整蠱自己呢?
約夫姆是一個自負的人。
總是在別人的光環底下,如果不自負一點,那怎么有勇氣繼續活下去呢?
但是他還沒有自負到,別人會找這么多人來整蠱他。
而且,是這么多的天才來整蠱他。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打算再停下來了。
他暗自決定,就算是遇到再怎么厲害的人物,他都不打算回來了!
但在他走到通道的盡頭之前,還是又破了功。
有一個看起來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通道的最前方,正拉著一首曲子。
直到這時候,約夫姆突然意識到,一路走來,他聽到的小提琴曲,鮮有自己非常熟悉的。
而現代的社會,即便是練習曲,大家也往往是拉同樣的作品。
但這個人所拉的這首曲子,他非常熟悉!
是阿爾坎杰羅·科雷利的5號作品《6首教堂奏鳴曲》其中的一首。
而他的技藝之嫻熟,表現之優秀和精湛,讓約夫姆都深感震驚。
他不是沒有聽過人拉過這組曲子。
雖然這組曲子并不是太常見到有人拉,但約夫姆自己年輕的時候卻練過。
那時候的約夫姆還沒有成名,找不到工作,只能和幾個小伙伴們組成一個小組合,在一些名流們附庸風雅的晚宴上演出。
那時候,他們就排了其中一首曲子。
這首曲子,是為獨奏小提琴,大提琴和羽管風琴而作,他們當時是小提琴、大提琴和鋼琴,為他們贏得了滿堂喝彩,甚至得到了主人的推薦,給了他們一個非常好的工作和學習的機會。
這才有了他后來的參加比賽一鳴驚人,開始了自己長達二十年的第二生涯。
第二雖然悲哀,但是這世界上99.9的人,都成不了第二,甚至連名次都沒有。
因此,即便是二十年后,他有時候還會心血來潮地去演奏這首曲子。
但此時此刻,他卻感覺到,這位提琴手,拉得比自己好!
他的技藝之嫻熟,整體的演繹,以及感情之到位,讓人有一種感覺,這首曲子,似乎天生就該如此,就是如此……
就像是,這曲子就是他自己寫的一樣。
聽到這熟悉的旋律,約夫姆再也走不動路,打破了自己心中的誓言,站在那里聽了起來。
他越聽、越看,越覺得心驚。
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他年齡差不多,但是他的很多手法和技巧都很復古,都和常見的演奏方式略有區別。
但是使用這些復古的手法和技巧,他所展現出來的技藝,卻讓約夫姆覺得……
自嘆弗如。
站在走廊里,他的心中充滿了悲哀。
我真的是“第二的安東”嗎?
我從今天開始,是不是都要成為第三了?
他靜靜聽完之后,甚至都沒有鼓掌。
因為,他覺得自己甚至沒有資格鼓掌。
他走上前了一步,問道:“先生,請問您叫什么名字?”
在詢問之前,他甚至都想好了對方的可能的回答。
果然,對方也向他微微鞠了一躬,自我介紹道:“我是來自意大利的阿爾坎格羅·科萊里,先生。”
約夫姆:“……”
果然!
意大利的阿爾坎格羅·科萊里!
現代小提琴技巧的創建者!
大協奏曲之父!
“先生,您真的很會開玩笑……”約夫姆道。
在面對25歲的約翰·格奧爾格·利奧波德·莫扎特時,或者在面對13歲的巴赫時,約夫姆雖然覺得對方的技藝值得驚嘆,是同年齡里不可多得的天才。
但約夫姆畢竟是在俯瞰對方的。
因為他擁有更強大更優秀的技藝。
但此時,他卻發現,眼前的這個人,讓他只能仰望。
他覺得,如果科萊里本人在這里,演奏這首曲子,恐怕也就是這個水平吧。
他何德何能,能夠讓這些人來整蠱自己?
再想到,自己之前“踢館”的豪言壯語……
安東·約夫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拎著琴箱的手,都似乎失去了力量。
他并不知道,他所見到的這位男人,其實正是科萊里本人。
而之前的兩個人,也是本尊。
時空樂手雷達可以探測到前后75年的樂手,卻不見得一定能夠把這些樂手的巔峰時代帶回來。
所以,他們帶回來了青年時期的莫扎特的父親,也帶回了巴洛克巔峰的巴赫——卻是13歲的巴赫。
從名氣上來看,說不定就連莫扎特的父親,都比科萊里更大一些,但不論是13歲的巴赫,還是25歲的約翰·格奧爾格·利奧波德·莫扎特都稱不上是傳說級樂手。
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來成長。
但是,44歲的科萊里是。
這個時候的科萊里,達到了技巧、感情和經驗的平衡,正值巔峰的科萊里,是同時代的最強小提琴手,沒有之一。
即便是把他放到現代,都是最強的。
約夫姆甚至覺得,說不定就連埃斯科巴,都沒有眼前這個男人強。
這一刻,約夫姆終于明白,為什么就連埃斯科巴想要加入云霄樂團,都要面試了。
那可不是要面試嗎?
畢竟是要和這種等級的樂手,爭奪首席之位啊!
而自己之前的質疑,是如此的無知和自大。
而托卡夫斯基安排了這么多人來展現自己的力量,是為了要點醒自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有那么多曾經在歷史上的英才,值得我們仰望吧。
如果旁邊的托卡夫斯基知道他怎么想的,怕是要啐一口。
老子完全沒有這么想!老子這是不是語文的閱讀理解,不用你解讀出來本來沒有的東西!
老子哪里知道這些人哪里來的?
小白呢?老子要去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