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風起云涌,處處戰場,除了天秤原上億萬大軍擺陣廝殺之外,諸子百家亦根據各自立場針鋒相對。
嬴政在咸陽宮中以萬里江山圖觀覽天下局勢,此時大秦仍然占據上風,雖然五國之中高手不少,不過只要打崩了一億聯軍,便可將關東五國氣運斬斷一半,大勢基本分明。
雖然洪荒人族人口多不勝數,各國隨隨便便都能拉起億萬大軍,不過那樣的軍隊戰斗力低下,根本沒什么大用。
要知道此時正在廝殺的一億多大軍,乃是六國抽調最精銳的大軍,以無數靈材培養,又用運朝氣運加持,雖是凡間軍隊,但高手如云,修者如雨,簡直是弱化版的天兵天將,承載著國家的國運,足以影響一國興衰。
這樣的軍隊,在六國之中,并沒有多少,每次出動,都是定鼎大勢,左右大局,一旦被擊敗,代表的國運會被大量奪取,流逝到敵國,使得雙方差距進一步拉大,此消彼長之下,越發沒有對坑的能力。
而損失了這些耗費巨大資源培養的精銳,哪怕關東諸國富庶,也不可能在短期內再煉精兵,就只能被秦國一一滅掉。
天秤原上,兩千萬秦軍雖然遠少于聯軍,不過秦軍戰斗力冠絕天下,又有司馬錯、王翦這兩位準圣,再輔以五極神獸冥冥中賦予五行軍陣的靈性,聯軍雖眾,八卦陣雖強,仍然有所不及,隨著時間流逝,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天際突然風云色變,被沖天殺氣渲染成血色一片的天穹之上,仿佛潑墨一般涌現漫天色彩,黑、白、赤、金、青五種光芒環繞,片刻之間便遮蔽星斗,聚散之間,五條神龍騰空飛舞,背上各站著一位王者,眼神沉凝,袞服獵獵飛揚,散發著萬民臣服的氣息。
“來得好,孤就知道你們坐不住了!”
咸陽宮中,嬴政看著五龍騰飛,沖撞大秦國運的一幕,不驚反喜,同樣飛上高空,心神一動,大秦氣運金龍一聲龍吟,化為純正的水德黑龍,盤旋之間,來到他的腳下。
雙方氣息相合,瞬間,一股匯聚萬民氣運的龐大意志和力量涌出,加持在他身上,使得準圣初期的修為,瞬間擁有準圣后期的力量。
億萬里洪荒虛空中,龍吟不絕,每一聲都想起在各國臣民的耳中,哪怕是聾子,在這一刻也能清晰的聽到這生靈,并不自覺的發出一種振奮和期望,仿佛本能的感知到敵人的威脅,希望自己國家戰無不勝,江山永固。
這種情緒又冥冥中反饋到氣運金龍上,再次增添力量,越是強者,或者戰意高昂者,回饋的力量越多。六條神龍氣息各自攀升,從未曾會面的六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萬里高空之中,駕馭著氣運金龍,突然間展開國運之間的交鋒。
關東五國,修火云洞傳承的運朝神功三墳》、五典》、八索》、九丘》。三墳》者,三皇所辟絕學也,五典》者,五帝所創神功,這是六國最根本的運朝之道。
此時五國大王運轉五帝絕學,分別以五德承五帝氣運,成五行之象,五德始終,五氣循環,五王背后各自浮現一尊巨大五帝虛影,聚攏五國氣運,轟然一聲,朝著秦國氣運金龍撞擊過來。
這時關東五王聯手,又承接三皇五帝氣運,代表著人族三分之二以上的意志與力量,惶惶天威一般碾壓過來,威勢之大,便是準圣圓滿見了也得避其鋒芒。
嬴政駕馭這秦國氣運金龍,以一國之力抗衡,雖然自身修為遠超五王,不過氣運上差距太大,甫一接觸,便被逼退億萬里,大秦氣運動蕩,黑龍灑下點點玄黃血液,怒吼聲響徹在所有秦國臣民心中。
這就是運朝的厲害之處,氣運金龍不再是被動的一種意志與力量,而是能夠被國主掌控,鎮壓一切魑魅魍魎,是人族力量的一大跨越。
五國之主以五帝絕學聚五國氣運,以三墳》中的三皇神通發揮氣運金龍的最大力量,一時間三皇之道逐一顯現,天皇一畫開天、地皇澤被萬物、人皇掃蕩掃蕩天下,共同開創人道盛世。
如此力量,秦國黑龍遠遠不敵,不停的受到創傷,反而激發了兇性,死戰不退。
秦國之民,自祖上開始便和西戎胡人征戰不休,歷代秦王多有戰死沙場者,是各國中最為勇悍好斗之民,如此國家,氣運金龍自然受其影響,本能的就兇悍無比。
嬴政和氣運金龍合為一體,自然也受到不小的傷害,嘴角時有鮮血灑落,不過隨著黑龍的爆發,他的力量再次增強,加上他修為的強大,一時間竟然憑一國之力抗衡住了五王之力。
就在五國國王聯手對付秦國黑龍之時,三界眾大能盡皆暗中關注,那云夢澤中縱橫家鬼谷子王詡捋著胡須,一邊注意著局勢發展,一邊和孔丘對弈。
“老友,外界局勢已到了關鍵一步,你倒是沉得住氣,莫非也對人族道果抱有寄望?”
王詡落下一子,笑著道:“我可是準圣圓滿的修為,又轉世人族,開創縱橫家,和人族大運聯系極深,也是有資格爭奪人族混元之位的,你看那蚩尤不也忍不住插手了嗎?我對混元道果有所寄望,不是很正常么?”
孔丘搖頭道:“老友,恕我直言。那蚩尤自以為背后有兩位魔道混元支持,才插手其中,實則機會渺茫。說到底,還是秦王和伏羲之間的爭斗,也是天帝和幾位圣人的博弈。你我么,早就出局了。”
王詡臉色一黯,惆悵道:“這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就是不甘心啊!證道混元,幾乎是我輩修士的終極追求。朝聞道,夕死可矣!哪怕有一絲機會,也值得我等付出任何代價。”
孔丘也理解老友,知道他生活的不如意,嘆道:“老友之言深合我意,想我從紅云轉世至今,歷經了多少劫難?不但成圣機緣被搶,還險些灰飛煙滅。”
說道這里,他不禁想起當年倉頡被冥河老祖殺死時的情景,若非他是受封天神,有神道符篆護著,早就被冥河老祖滅殺了真靈,哪還有今日。
“若我當年紅云能夠成圣,又哪里會有此后的種種災劫?至于老友你,在天庭、玄門、佛門、魔門這些大勢力之間,要做到各不得罪,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卻也不容易。也難怪你會開創縱橫家。人間的縱橫捭闔看似攪動天下風云,固然高深莫測,但這跟周旋于諸圣之間相比,便不算什么了。”
王詡道:“不過是謹小慎微,明哲保身罷了。當年天帝封我為地仙之祖,被老子為難,我上天求取至人之位,可惜天帝說我之道在未來,在后土娘娘處,可我至今不解其意。”
孔丘一怔,若有所思道:“有這事?”
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勸道:“那你還猶豫什么?這說明天帝掌握著能讓你證道的機緣,如此情況下,你竟還在明哲保身,不想得罪任何一方?老友啊,不是我說你,機緣也是要自己去爭取的,你都不愿意明確的站在天帝一方,就是有證道機緣,人家憑什么給你?你這中立立場,看似兩不得罪,實則兩邊不討好。”
王詡不由的陷入沉思中,這道理他自然也清楚,不過性格使然,讓他習慣和稀泥,想左右逢源。
再一個就是擔心一旦立場鮮明,就會深深得罪另一方,他這小胳膊小腿也怕經受不住。
所以他開創的縱橫家,往往兩個弟子分別出仕不同陣營的國家,不管誰贏誰輸,他縱橫家都不會輸,也是一種亂世保全的策略。
不過這次經孔丘勸說,王詡終于下定決心,既然這次人族道果沒機會得到,那就只能指望天帝所說的機緣了,如此再不表現一下,立下功勞,恐怕真的就是有機緣,也輪不到自己了。
一念至此,王詡丟下手中棋子,幾步踏出,來到中圣靈洲,背上寶劍劃過絢爛虹光,擋住兵主蚩尤的虎魄刀,口中道:“白起將軍,蚩子就交給我,你回去主持秦軍,打敗五國聯軍要緊。”
白起自不會推辭,雖然己方了力量強大,底牌眾多,不容易輸,但多份力量自然更好,說不得就能起到關鍵作用,所以轉身回歸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