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書山，微亮的火光下，眼前出現一個挺拔的背影。
一頭華發梳得一絲不茍，身著寬大的青衣，手握一本書籍，正低頭細細品讀。
神情之間，是閱盡天下的滄桑。
聽聞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先生放下手中的古籍，抬起頭，目光中帶著欣賞。
“人行如皮影，人首懸梁頭，今夜之事，唯有數人知曉，且還未實施，你是如何發現？”
陸帆仔細觀察著老人和周圍的環境，從這高樓望下，整個陽縣近在眼前。
燈火明亮，如星辰灑落在大地上。
望向城東，此時那戶人家應該已被殺死。
而背后之人，卻還在這里讀書。
陸帆說道：“猜的。”
先生聽罷，搖了搖頭，輕輕將書籍放在地板上，生怕磕碰的一下。
緩緩伸出右手，皮膚褶皺的五指對著他。
突然。
一股無形的力量撲面而來，瞬間視野一陣模糊。
“就讓我來看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陸帆就見到屏幕上開始閃過一幅幅畫面。
新手訓練場，山內老人，城內巡邏，城外偽裝的魚妖……之前經歷的一切都一一出現在眼前。
不多時。
先生面露詫異，奇怪道：“你真是猜的！”
猜個屁！
要知道能夠找到這里，可是讀了好多次存檔。
“你能讀取記憶？”
先生卻未避諱：“只有短期的，所以你想知道你的真名我依舊沒辦法告訴你，那么你的能力呢？”
“猜的，沒錯，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你有這天賦，應該去觀星樓，那里的老家伙會很喜歡你。”
陸帆問道：“確定我沒問題了？”
“沒問題。”
“那是否能為我解答疑惑？”
先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轉身走到書山旁，從其中抽出了一本古老的竹簡。
“會讀嗎？”
“會。”
先生滿意道：“那就讀給我聽。”
接過這個竹簡，上面的字陸帆一個都看不懂，但小游戲自帶翻譯。
“古有一地，名為山，山無盡，上有奇珍異獸，有人登山而望，見飛鳥長鳴，光羽絢麗，心生奪翅之意，遂與人結伴，以血肉誘之，以陷阱捕之，以石刀剖之。于是人生雙翅，可翱翔晴空，可渡海遠望，可與九天爭高。”
“山外有無盡海，不知其盡頭，聞有深淵吞噬無垠海水，有人心生好奇，遂捕海中魚人，分其身，得其尾，遨游海中。”
“有人見山嶺巨人……”
“有人見林中精靈……”
……
陸帆細細讀了數篇短文，所寫的內容都是有人殺死奇異生物，然后獲得它身體的一部分，從而獲得特殊力量。
飛行，潛水，與植物對話……等等奇特能力。
嗯？
怎么感覺古人這么剛！
陸帆詫異，若書中所寫不假，那些奇特生命每一個都擁有超強了本能，而人卻能不費吹灰之力捕殺它們，感覺沒有遭遇任何抵抗。
“讀完有何看法？”
抬頭看著先生，陸帆問：“這些生命也是妖魔？”
“沒錯。”
“那這些人是？”
“我們的先輩。”
“這么厲害？”
先生搖頭：“除了書中所寫，我們從未見過任何古人遺跡，其中真假，還待探索。”
“那這書有什么用？”
“你認為，若只是依靠我們自身的力量，如何消滅眼前的妖魔？”
陸帆舉例道：“圣人圣言？獵妖隊？”
“這些不夠，若是真能依靠他們，妖魔早已殺盡。”先生拿過竹簡，隨意翻閱了一番，“能解決妖魔鬼怪的，只能是另外的妖魔鬼怪，你明白嗎？”
陸帆楞然，想到今夜會出現的幾場命案，那些普通人被分尸頭懸梁，目的就是——
“造鬼？”
先生只是輕輕一笑，并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他盤坐在地板上：“你今夜來，是想知曉真相，還是想阻止這一切？你問，我都可為你解答。”
“都有，如果你們目的是壞的，那就試試阻止一下。”
“若不是呢？”
“那就看看哪一個結果更好，我就選擇哪一個。”
先生放聲大笑：“又是靠你的猜測嗎？”
“嗯。”
“那你告訴我，我是應該繼續這樣執行下去，還是立刻停止？”
不好意思，劇情還沒到哪里，沒存檔我也不知道。
陸帆沒辦法瞎猜，而是反問道：“這樣做有把握？”
“會增加勝的機會。”
“不這樣做？”
“滿城數萬人皆危。”
陽縣……好像都不存在了。
陸帆迅速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陽縣只存在于記載之中，現在的九江鎮都沒有相關的遺跡。
想到之前的那則新聞，陽縣中發生的事，在千年后的現在又重新浮現出來。
“需要殺多少人？”
“若有需要，可殺一半。”
先生語氣平靜，好像這些命都和他無關一般。
就像隨意踐踏路邊的螞蟻，絲毫不在意它們的存活。
陸帆愕然，一半，至少也是近萬的人口，這真是說殺就殺。
“跑不掉？”
“我們不能跑。”
“為什么？”
“跑了，這里就難以奪回，京城繁榮平和，你看我們為什么還要分散在這大地上？”
陸帆想了下，說道：“因為待在一個地方，終究會被困死。”
“這個世界，原本可是妖魔的世界。我們曾經居無定所，我們不斷開拓土地，就是為了生存下去，陽縣你可以看做是一個陣法，鎮壓這一方妖魔鬼怪，我們必須在這里殺了青龍王，不能讓它跑到其它地方。”
“就這種情況了都沒有支援？”
“京城送來一物，但不夠保險，因此才會有這個計劃的出現。”
陸帆沉默了片刻。
這先生的實力遠超當前角色，現在能在這里聽他解答疑惑，想來也是對人才的欣賞。
陸帆很在意他所說的方案，若真實可行，就能解決青龍王，完成這次任務。
若不行，他好像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造鬼一事真的可行？就不怕出意外？”
“我在此地，就可行。”
陸帆反復確認：“有絕對把握？”
先生笑道：“這妖魔之事，誰能說有絕對把握？”
陸帆總擔心他們把事情搞砸了，這鬼物能被控制？感覺很難，何況還要用來對付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