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將奧斯托的記憶從悠遠的歷史中拽了出來。
眼前這個由水組成的透明女人,是他曾經的……他也不知道該說是什么關系,很復雜,難以用一兩句來解釋。
奧斯托沒想到復蘇之后見到的第一個熟悉的人是她。
還保持著自我意識?
奧斯托認真地端詳了一會,確定麗雅暫時還算正常,雖然失去了作為人的一切痕跡,但其靈魂還較為純粹,沒有被詭異所污染,變成邪惡的存在。
“你怎么在這里?”奧斯托問道。
“這應該是我要問的問題。”麗雅語氣冰冷。
奧斯托無奈地嘆息一聲:“我被命運所喚醒——”
“又是那一套說辭?”麗雅打斷了他,微微抬首,不屑道,“這么多年還是個初級預言師,也不嫌丟臉,看你這樣子肯定是又去哪里騙了人才離開吧?”
“咳咳!”奧斯托聲音一頓,反問道,“預言的能力可不像一般的巫術,提升很慢,何況你現在的狀態不也很差嗎?”
“呵呵!”麗雅冷笑一聲。
“那么你為什么在這里?我記得你應該在英格蘭的那座湖中。”
“哼!”麗雅表情冷漠,但還是說道,“有人拿走了我的劍,我當然要拿回來。”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
“因為你的朋友莫莉雅躲得很深。”麗雅咬牙切齒,談起這個人的名字內心都感到一陣煩躁,“當我找到這把劍的時候,它已經變成了別人手中藏品。”
奧斯托知道兩人之間的矛盾,沒有再過多問此事。
他換了個問題:“你怎么恢復的意識?我記得你當時已經墮落成了湖中女妖。”
奧斯托一生沒有利用過異常的力量,不然他也不會走向尋找命運一途。
但他身邊的人可少有能禁受得住力量的誘惑。
利用異常,只要保持在一定的限度內,負面影響會降低。
可誘惑之所以叫做誘惑,就是能夠引起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一旦沾染上,那是比毒藥更加恐怖的東西,它會悄無聲息地改變人的身體及靈魂,無法抗拒,難以逃脫。
麗雅就是這樣一名女巫,利用了湖中女妖的力量,最終成為了新的異常。
面對這個問題,麗雅沉默了一會。
“我把靈魂一分為二了。”
“一分為二?”奧斯托驚愕地看著她,“這種事應該只有理論。”
“但我成功了。”麗雅嘆息一聲,“不過也是巧合,僅僅只是運氣罷了,我活了下來,變成了一個新的……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屬于什么。”
奧斯托突然想到了關鍵的一點:“那你的另一半現在在何處?”
麗雅抬頭望向遠方,奧斯托循著她的視線看去,那邊的天空中有命運正在爭斗,正是他之前決定前往的目的地。
他張了張口,一時間想到了許多,喃喃道:“你也是這次命運選擇中的一員!”
“你這是什么意思?”麗雅問道。
她雖然對預言什么的嗤之以鼻,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還真有效,不管是不是瞎蒙的。
奧斯托將剛剛自己的遭遇講述了一遍,聽完之后,麗雅有些氣憤:“有人在控制我們?”
“不是人,是命運。”奧斯托糾正道,“而且并未選擇我們。”
“不管是什么,總之我很討厭這種行為!我有自己的選擇,不需要有誰來指手畫腳。”
麗雅討厭奧斯托的原因也有這一點,命運應該在自己手中,為何要去相信丶敬畏那虛無縹緲的存在。
同時她又很矛盾,她雖然口中這樣說,卻深深的知道命運無處不在。
這種討厭,但又對此無可奈何的感覺讓她非常憋屈。
“你的另一半可能會對這個世界造成破壞,你有什么想法嗎?”奧斯托問道。
“沒有,這和我沒關系,它是它,我是我,已經是兩個存在。”說著,麗雅的身體就開始融入水中,漸漸消失。
奧斯托沒有阻止,他也沒辦法。
看著重新恢復平靜的水面,他嘆息一聲,轉身向著目的地飛去。
在他身后。河水蕩漾,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開始沿著河流一路向上。
小鎮外,山林中。
杰西卡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昏暗洞穴,她皺著眉頭,伸手摸了摸后腦勺。
“嘶——”
指尖觸碰到頭發之后,一陣鉆心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她渾身一哆嗦,痛苦地靠在墻上。
許久。
疼痛開始緩解,只是身體上下有些無力,她雙臂撐著墻壁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身子。
嘗試了許久,她放棄了這個無意義的行為。
杰西卡開始認真地觀察自己當前身處的環境。
一個人造洞穴,里面的東西雖然簡陋,但還是能看到部分現代物品,有刀……還有一團血腥的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肢體。
杰西卡皺著眉頭,環境有些惡心。
她回想了一下昏迷前的場景,好像是回家的時候,被誰從后面敲了一下,再次醒來,就已經到了這里。
綁架?
杰西卡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惡徒的形象。
她慌亂地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完好無損,沒有受到虐待,也沒綁上繩子。
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有些疑惑,但此刻渾身無力,也沒辦法走到外面去驗證自己到底在何處。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杰西卡平靜地靠在墻上,瞇著眼小憩著。
沒事的!會好的!
她現在并沒多太害怕,畢竟比這更嚴重的事都經歷過。
她的運氣很好,等等也許就會有人來救她,她只需要靜靜等待,然后抓住機會逃跑就行,這種事她做過很多次,非常熟練。
洞穴外。
幾名裸著上身的男性正不解地看著里面再次睡去的女生。
其中一個男性耳朵晃動了幾下,疑惑道:“又昏迷了?”
“不,是在睡覺。”
“什么意思?她怎么沒有大喊大叫?”
“不知道。”
“難道人類電視上演的都是假的?”
“我就說不能信人類,我們現在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這又不是我的計劃?”
另外一人說道:“別吵了,以前不也這樣做過,只是現在的這個人比較特殊而已。”
“其實照我說啊!英雄救美的戲碼早就過時了,現在來個穿著正式,行為優雅,單手開法拉利的年輕男性比什么都吸引人,我們為什么還要用這么麻煩的方式?”
幾人面面相覷,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