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的時節，秋風總如刀。
帝都迎來了沒有供暖之前全年最冷的日子。
有些時候，呆在家里真的需要出去外面暖和暖和herry和羅丹丹雖然都哭了，但的確不需要暖和，因為現在她們的身體里充斥著暖意。
這個世界有時候真荒誕。herry恨鐘令帥，恨這個讓自己動情的小男孩為什么執意要離開她，還叫人揍了他，扔了他，巴不得他去死。
但現在她好像又不是那么恨了，不是面前三百萬現金的魅力，只是透過這三百萬她知道，至少鐘令帥還是希望自己未來好的，那怕后來她做的事的確不是人，但似乎他也沒有責怪她。
所以暖意充斥在心田，更讓她感到慚愧，感到后悔，覺得自己特不是人。
哭過之后，她點開了手機，定了一張后天的飛機票，決定離開帝都，返回家鄉。
鐘令帥都做出這么傻的事兒了，如果她也傻一波，是對他的羞辱，也是抽自己的嘴巴。
羅丹丹現在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因為她的確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之所以會做，是因為她之前的確沒拿張小劍當朋友，只是當做一個久未謀面的同學。
按理來說，同學應該比普通朋友更親近一些。
但實際上，羅丹丹在帝都也有幾個同學，有些是高中的，有些是大學的，只是圈子和階層都不同其實也就在第一面時還算親近，然后就再也沒有然后。
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和張小劍也應該會是這樣。
只是沒想到，張小劍會帶她去見陳凝，更沒想到陳凝和李若云會因為張小劍的關系，真的把她當成朋友。
這種巧合，讓兩條本不應該有任何交互的線條進行了穿插。
如果陳凝和李若云之前的善意讓她內疚自責，那張小劍今天送她的這本《演員的自我修養》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張小劍不知道隨手買了一本書送給當演員的老同學會讓她直接崩潰。
更不知道牽扯出了某個狗仔，某個粉絲，還有一疊照片。
這時，他正坐在商務艙中，扶著額頭。
坐在他旁邊的鐘令帥面前放了一杯白水，紗布出院的時候已經拆了下去，但因為的確有點小傷口，只好帶上了一個棒球帽。
現在他的臉上滿是微笑，而放下白水的空姐，正是從江城飛過來那位姓謝的空姐。
雙方再次見面，也是緣分。
只是謝空姐顯然對鐘令帥下了飛機并沒有聯系自己而有一點生氣。
鐘令帥又是一個見不得女孩生氣的角色，所以又讓張小劍多要了兩杯白水，于是有點泡沫劇味道的一幕幕在張小劍眼前上演。
沒用幾杯水的功夫，姓謝的小空姐喜笑顏開的回了機組倉。
張小劍佩服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鐘令帥格外客氣道：“小劍哥您說。”
張小劍問道：“為什么忽然這么客氣？”
鐘令帥道：“可能是因為我忘記多取一些錢，家里人很快發現我爽約了，估計銀行卡又會被凍結，所以只能吃你的喝你的？”
“你還要點臉嗎？”
“您剛才不是有問題想問我嗎”
“別提之前的事兒，我就問你，你還要點臉嗎？”
“當然要，畢竟我這么帥。”
一輛商務車出現在了帝都某街區中。
老郭拉開了車門，看到羅丹丹之后說了一聲：“上車。”
羅丹丹聽出了這位金牌經紀人的語氣不善，心中一緊，淚痕未干的她抹了一把臉，有些不安的上了車。
但沒有責怪以及埋怨，老郭開口極為利索：“把你能回想起來的一切告訴我，我需要細節。”
羅丹丹重重點頭，然后一邊思索并不久遠的記憶，一邊訴說每一個自己能記得清的細節，偶爾會沉默片刻，老郭也不打擾她，她就會繼續訴說。
沒過多久，羅丹丹將在片場遇到姜云龍，以及他們去咖啡廳，還有后來微信里的聯絡情況全部道明。
最后她還將手機遞給了老郭，里面的聊天記錄清清楚楚。
老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商務車也停了下來，車門拉開，還穿著戲服的陳凝和笑笑上車。
羅丹丹有些發憷，但陳凝卻對她一笑。
這個笑容并沒有化解她心中的尷尬，反而越發讓她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老郭沒有理會羅丹丹，而是道：“查到了嗎？”
“嗯，找到了。”
“那我去找他聊聊。”
老郭一皺眉道：“我去就好了，你去做什么？”
陳凝一笑：“我聽說他是我粉絲。”
娛樂圈看似很大，其實并不大。
尤其對于陳凝這種混跡了多年的老人來說，只要知道名字，就可以通過各種關系找到這個圈子里的任何人。
狗仔當然也屬于圈子里的人，只是和其他職業不同，這個職業有些不招人待見。
但不得不承認，無論是觀眾的需求，還是金主的需求，他們有必然存在的必要。
晚上七點，姜云龍正在家里吃著外賣，就聽到了敲門聲。
知道他家住在哪里的人并不多，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基本都是同事，所以他沒有任何防備，直接打開了大門。
狹窄的樓道中，一個帶著口罩的散發姑娘出現在了他面前，她穿的很簡單，但就給人一種時髦感，露出的眉眼如畫，就像電影里的明星
也的確是明星，姜云龍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偶像陳凝，即便她帶著口罩。
認出來之后他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僵硬，陳凝卻開口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姜云龍下意識的讓出了半個身子，看著陳凝獨自一人走了進去，他才想起桌上全是
陳凝走進了這間是一室一廳的房子，在客廳電腦桌的打印機旁散落了一摞照片，她隨手拿起了一張，看到了自己和張小劍站在帝都街頭，一人捧著一杯奶茶，頭發幾乎快遮住臉的她正在沖著張小劍笑，看來一點不像巨星，卻像個陷入戀愛里的鄰家姑娘。
陳凝覺得這張照片不錯，又隨手翻了翻其他照片，轉頭看向了一臉僵硬還有些冷汗在額頭上留下的姜云龍，發現氣氛尷尬到了極致。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她說了一句：“照片賣嗎？”
明星和狗仔談價錢，是這個行業里的潛規則。
一旦明星被抓到真正的尾巴，無論是主動或者被動的提前得知，大多會出大價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誰也不想毀掉自己錢途無量的星途。
剛入行時，姜云龍聽前輩們說，他們去年才做成過一筆五千萬的大單，事主夫婦親自上門，現金交易，雙方簽署秘密協議。
所以抓到陳凝的小尾巴時，他才覺得他手里的東西可能會價值帝都兩套差不多的房子。
現在陳凝出現在了面前談價，那么證明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而這么著急出現，而且是本尊也代表了足夠的誠意這更說明陳凝和張小劍的花邊一定還有值得深挖的故事。
似乎看見了自己未來的錢途光明，姜云龍的身體終于不再那么僵硬，面對偶像的臉蛋也終于開始松弛了下來。
他說了一聲：“賣。”
陳凝摘掉了自己口罩，就像詢問路邊攤某個賣烤地瓜的大叔，很是隨意的一邊繼續的翻看著照片，一邊問道：“多少錢？”
姜云龍深吸了一口氣，很想說個幾千萬，可話到嘴邊，還是道了聲：“您開價。”
陳凝這時拿著一張，她和張小劍步入酒店的照片回過了頭，道：“我開？”
“嗯，您開。”
陳凝反反復復的看了看手里這張照片的材質，清晰度，以及里面的她和張小劍，然后道：“五塊一張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