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公園湖岸,柳樹依依,秋風習習,吊腳假山上,一邊是清澈碧綠的湖水,一邊是各種樹枝的搖曳風姿,陽光透過樹葉縫隙,一縷縷灑下,斑駁陸離。
大蛤蟆似的趴在地上的少年,雷音灌腦,從朦朧中清醒。
“咳咳咳咳!”
一串劇烈的咳嗽從張偉嘴里響起,陽光下甚至可以看到縷縷想白氣噴出,就像大冬天呼出的氣似的,霧團團,一股冷意隱隱涌現。
打了個哆嗦,張偉察覺身后有人,正要回身望去,下一刻身前攤開的‘內功輯要’古籍,一股勁風卷起,‘颼’的一聲從眼皮子低下倒飛了出去。
一個中年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身形挺拔,面容清矍,配上一頭高高挽起的花白頭發,顯得怪異非常。
“咳咳,你誰呀?”
張偉狠狠揉著胸口,整張臉皮都皺在一起,就像生吞一塊冰塊似的,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目光盯著被中年人拿在手中的‘秘籍’,緩緩站起身來。
“道家練氣,講究一動不如一靜,身靜不如心靜,剛柔之氣,有如陰陽,太極圓轉,循環不息。”林智威念叨著首頁寄語。
一手拄著劍匣,神意內斂,全身松軟,空坨坨。一手捏著書籍,雙眼微微閉合在一起,小腹緩緩起伏,風輕云淡。
張偉正要索要自己的‘內功輯要’,他身前數米之地徒然卷起一陣大風,這奇怪中年人一呼一吸,越來越快。
一吸之下,如潮聲轟鳴,腹部鼓起,一吐之間,勁氣成風,如刀割帛撕啦啦。
“呱呱!”
一旁的張偉突然間聽到對方胸腹之中傳來一陣氣流竄動的聲音,如風吹布幡,下一刻卻見這人緊閉口唇,腹部氣息鼓蕩,一起一伏,就像肚子里蹲著一只金蟾大蛙,轉眼間,蛙聲如雷,呱呱轟響。
張偉驚的眼睛都凸出來了,滿臉駭然盯著那十月懷胎似得肚子。
隨著蛙鳴聲越來越大,清矍中年的五官面目,雙眼外凸,好似青蛙,兩腮鼓起,脖頸顏面,皆通紅一片,好似血染了一樣。
“怎么可能!”
張偉瞪大雙眼,驚呼一聲,話音還未落下,林智威氣息一轉,鼓起的腹部猛地上涌,一路沖出喉嚨,而后張口一噴,‘砰’的一聲,空氣炸裂,一道手腕粗的白氣,竟似箭矢般直直朝前沖去。
僵著脖頸,他緩緩轉頭,假山上一個黝黑的洞窟被白氣打出。
“這本秘籍,不得真傳,想要練通氣血到我這個威力,沒個十年苦工,不要想了。”林智威臉上血色迅速小腿,恢復原樣,盯著前面少年又道:“跟我學術法吧!”
“啊?”張偉呆了呆,沒反應過來。
“氣血吐納,沒有名師指點,神仙都學不會,你強要練習,是浪費精神,還會練出一身毛病來。”
“現如今天地靈機涌動,世間奇異層出不窮,傳統功夫已經不行了。”
“聽說嶗山太清宮,全真派一個林姓道士已經練出雷法,舉手間能發雷霆霹靂,震開云障,擊殺鬼魅。”
“夫雷霆者,天地樞機,在以前凡胎,妄自修煉,總要暴死,現在這等玄功之法都有人練成,還練什么拳,更別說那群自語‘新人類’的覺醒者,舉手間風雷水電,擔山趕日。”
“你看,天上太陽都有兩個,你練這拳,能打外星人嗎?”
“額!新聞專家不是說,是光的折射形成的自然現象嗎?”張偉下意思回到,不過想起網絡上看到的漆黑浮空立方體,又緊閉嘴巴。
“嘿!好小子。”林智威一抖古籍,拋上天空,而后囁唇吸氣,張口朝外一吐,兩道一長一短的白光從嘴里噴了出來,呼呼作響,繞著書籍一絞,一連串好似細沙流動的聲音入耳,張偉眼睜睜看著自己奉若珍寶的秘籍,從里到外,如粉塵灰燼般,被吹成細粉,隨風飄散。
而后白光一變,一左一右躥向劍匣,卻是林智威不知何時揭開匣蓋,里面紅綢布匹上,擺著一柄半尺晶瑩,兩頭尖尖的短劍。
白光猛地一卷,裹著劍身,瞬間綻放一道瑩白光華。
而后,那短劍一躍而起,頭尾拉伸,一下子變得二三米長,發出一陣嗡嗡龍吟,‘刷’的一聲,朝湖面疾速射去,猶如一輪新月,拖拽尾芒,滿空游走,驚天掠地。
“飛劍?”
張偉整個人都傻了,盯著那道上下翻飛的白光,瞪大雙眼。
林智威一手捏印,翻閱百家典籍所研創的飛劍刺殺之術被他使得淋漓盡致,‘嗤’的一響,那道掠飛的劍芒,撕裂水幕,朝假山下一塊青石刺去。
白光朝青石一撲,嗤嗤作響,只是瞬間,那塊堅硬的巖石如豆腐般裂開,掉頭一轉,白光織成劍網,漫天石屑紛飛,不知被削成幾塊。
那飛劍臨空一頓,好似長了翅膀的白蛇,吞吐白芒,在空氣中左扭了一下,滴溜溜一陣翻滾,重新落入劍匣。
“師父在上!受徒兒張偉一拜!”
林智威左手捏印,右手托著劍匣,沐浴陽光下好似神仙中人,張偉也算機靈,撲通一聲,跪下下來,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為師姓林,名智威!”
“這手飛劍之術,乃是機緣吞服異果,胸肺誕出先天肺金之氣,后又尋遍天下,深入溫陵石竹山禁區,得蘊含五金精英的靈石鑄成。”
“日日以靈藥洗練,精氣吞吐,才得以通了靈性。”
林智威望著身前少年,不知是何滋味,又道:“你天賦異稟,依葫蘆畫瓢就能打坐通靈,卻是丹道天才。”
“丹道九字,下三承長劍舞術你就沒必要學了,中三乘的匕首飛術,待你正式拜師后,我傳于你。”林智威蓋上劍匣,突然又問道:“你還是學生?”
“師父,我在溫陵十中讀高一,怎么了?”張偉撓撓頭從地上爬起來。
“卻是想岔了,你回去后把這事告知你父母,若他們沒有異議,可帶他們一起來尋我,青秀區石竹山富林天地,電話我寫給你。”
林智威把劍匣背在身后,從張偉手中接過紙筆,刷刷刷寫下一串數字。
“養靈根而靜心者,道藝也。玄功之法,首在煉神,張偉一切莫要急躁,大世之初,求的就是一個長生久視,你很幸運!”
林智威赤著的雙腳一頓,身形如流水,落花點塵,一掠就是三丈開外,腳尖點了三點,一招燕子三抄水,身子化作模糊瞬間消失在假山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