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畝荒地到底有多大?能建多少屋舍?張昭自己也沒底。
他和司禮監的大佬陳寬在西城其府邸中吃了一頓酒之后,便返回南口村。然后交代丁管事帶兩名親衛去新軍衛的后勤部門請人,把實地地圖畫回來。
張昭自己在家里咸魚了兩日,將弘治皇帝交代的任務:與北虜互市的條陳寫出來,以密折的形式在會極門處遞交,順路在宮中和太子朱厚照見了一面。
朱厚照最近的日子依舊乏善可陳。在便殿里和張昭抱怨道:“張昭,你不在這大半年真是無趣死。父皇時不時的檢查我的課業。我都頭大。”
十二歲的長臉小正太嘴角有點毛茸茸的胡須,和張昭抱怨幾句后,振奮的道:“張昭,你在西北打的好。你的來信我每封都認真看了。保國公該死…”
張昭臨走前教給朱厚照兵棋推演,朱厚照按照張昭來信給的各種資料,玩兵棋游戲玩的不亦樂乎。還要外加踢球等各種項目,自然的對學業就沒多大興趣。
弘治皇帝不怒才怪。畢竟,王華厚道歸厚道,不可能拿太子的成績去蒙皇帝。
便殿里,劉瑾、谷大用、馬永成等人看著太子興奮的拉著張昭說東說西,喜好兵事的張永在旁不時的附和幾句。他們幾人心里都是無奈:小爺對張昭是真心服氣!
而張昭呢,待人接物很有水平,不卑不亢,又言之有物,經常冒出些新的觀點,和小爺聊的很不錯。
這要是將來小爺登基…
劉瑾、谷大用這幫潛邸之臣,在弘治朝籍籍無名,在正德朝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八虎。
劉瑾看張昭一眼,目光閃爍。
張昭和朱厚照一起閑聊了一下午,喝著貢茶,吃著宮中的糕點,順路把“經濟戰”的概念灌輸給朱厚照。他最近本來就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而朱厚照當然也想聽聽國朝對北虜第一名將在邊事上的看法。張昭采取“中策”,戰而后撫,開互市,用經濟手段削弱韃靼人,令他感到很新奇。
張昭知道朱厚照在朝政上沒有發言權,但是并不妨礙,他把他的構思講給他聽。這能開闊其眼界。更是一種價值觀的培養和塑造。文臣整天教朱厚照這叛逆少年經義,哪里比得上他這個?
不過,張昭很清楚,他和朱厚照見面說的話是瞞不住人的。所以,目前基本上都是在軍事上發表意見,在治國上沒有涉及。那是文臣們的地盤。
當然,朱厚照對如何治國也不敢興趣啊!武宗皇帝喜歡的戰爭、烈馬、猛獸、各種新奇的玩法。
趕在宮門落鎖前出宮,張昭趕夜路騎馬回家。嬌妻美妾們正等著他一起吃晚飯。
“你們先吃啊。這等我回來,別把胃都餓壞了。我今天在宮里和太子閑聊去了。”
張昭洗把臉,將毛巾遞給瑤琴,笑語一句,再對婉兒、方晶、王小娘子說道。
方晶身姿修長,一米七的身高,兇挺腰細,嬌滴滴的大美人,嬌俏的笑道:“相公,我們早吃過點心墊著。”言笑嫣然,帶一點撒嬌的意味。
“嗯。”張昭就笑起來,和三女一起在八仙桌前落座吃飯,“晶兒,房子買好了?等相公我過段時間在天子面前求一求,赦免你爹他們的罪過。你先別給你爹他們說。”
新軍衛的后勤部門晚大軍一天回京。方晶在家里等張昭回來,所以第二天才去軍營里探望。方氏父子有罪在身,目前還是屬于軍前效力。
新軍衛最近都在休假。父子三人都可以出營。
今天方晶又去城中見父兄,方珍做主準備買回舊宅。不過,還沒談好。張昭問的是這事。
方晶細細的“嗯”一聲,給張昭夾一筷子魚肉,美眸看著他,情意在眉眼間流轉,令她在燭光的映照下嬌媚無端。
張昭對她微微一笑,欣賞著她的美麗。然后,和她們說著話。王承裕過兩天也要回京,他和王小娘子要去拜訪。
“明天新劃給我的荒地地圖就要送過來。我們明天一起在家里討論下怎么修建新府。”
離城五十里,進出京城確實不方便。
在原本的歷史中,由萬歷年間的外戚萬歷皇帝的外祖父李偉修建的“清華園”位于京城西南方向,距離城北十里的軍營不遠,只有不到兩里路。
既方便他進出軍營,又方便他出入京城。
在這個地方修建“新秦伯府”,張昭甚為滿意。或許以后的歷史中,這地方就不叫“清華園”了。
第二天一早,王武就將軍中參謀畫出來的勘探地圖送過來。張昭召集婉兒、方晶、王絮雪她們,在正房大院的書房中,和她們商議著。
張昭的住處,正房三間都是打通的,視線開闊,陳設雅致。中間是客廳,西邊是臥室,東邊是書房。
張昭和婉兒住正房中。方晶住在院落東面的廂房。而王絮雪住在西廂房側后的一間院落中,從正房的后門穿一個月牙門就到。并沒有委屈她住在西廂房中。
新來的琴師慕容大家住在王絮雪隔壁的小院中。
婉兒穿著淡青色的對襟褂子,身段婀娜多姿,看著勾勒詳細的地圖,好奇的道:“二哥,我發現你最近懶散的很哦。”
去年的時候,她情犢初開,想要二哥在家多住幾日都不能。新婚后更是第三天就走。一切就像上了發條一樣緊迫。如今二哥征戰歸來,封爵后反倒清閑下來。
張昭俯瞰著地圖,聞言笑道:“婉兒,我在家里清閑點不好嗎?之前要拼命的掙扎,現在可以稍稍松口氣!”
他自穿越到明朝以來,就充滿著危機感。這個時代,不是說你不惹事就可以清閑、優哉游哉的度日。而是殘酷的很,天災人禍,大魚吃小魚,小雨吃蝦米。
想要不被吃掉,那就只能努力做一條大魚。
到目前而言,他和婉兒她們的人生安全還是有保障的。當然,仕途險惡,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有事找上門來。不過,在此刻而言,他確實可以稍稍松懈。
他現在懶散,還有兩個原因。
第一,新封的伯爵,他不好再多做什么改革,避免樹敵過多。他根基還很淺。不是說有弘治皇帝罩著就沒事。現在最好是低調點,不宜搞什么大動作。
第二,誰不喜歡悠閑點呢?他雖然有改造大明朝的理想,但是不是要在他年輕時一口氣做完。這也本身就非一朝一夕之功,時間還長著。
他抽點時間陪陪嬌妻美妾,享受下生活,放松一下,這是應該的。生活不能只有工作。
正說話閑扯著,一名丫鬟小步快跑著進來道:“少爺,外面有賓客來訪。名字叫做李幽。”
張昭一愣。李幽李子遠?他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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