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報社鎮中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甚至還更熱鬧幾分。
十三家報紙之外,最近又冒出幾家新的中小型報紙。背后的東家都不怎么出名。這引得更多的文人來報社鎮碰機會。
如今,在京師坐館教徒的束脩,秀才的價格是一年四十兩銀子,即月薪3兩3錢。
而一家報社的編輯呢?
以真理社、論道報兩家為例。真理社總編湯玄策,據聞月薪是二十兩銀子。比普通百姓干一年的收入還多。論道報總編張名尹據聞月薪高達二十二兩銀子。
京中百姓,三口之家,一日尋個三四十文錢就可以過的很輕松。一兩銀子大致可以兌換一千文。二十兩銀子一個月是什么概念?
兩家報社主編級別的編輯,月薪在十五兩銀子左右。資深編輯的月薪在十兩銀子左右。普通編輯、記者的月薪在五兩銀子到八兩銀子之間。
這如何不讓人眼紅呢?讓人趨之若鶩呢?
在夕陽之中,報社鎮兩條街的酒樓、茶肆、飯館內外都在議論真理報再開遼東分社的事情。
“真理報社財大氣粗啊!他們目前在京中的銷量就有1.2萬份。聽聞他們在天津衛那邊,依托著運河,迅速的打開局面。自七月十日開始發行,目前的日銷量已有2千份。”
“真是虧得起啊!以真理報兩文錢一份的售價,這個銷量連人工開支都賺不回來。”
“嗨,誰告訴你們報紙是靠賣報盈利的?蠢!沒見報紙上刊登的廣告嗎?那才是盈利的大頭。國泰商行為其下屬的京師紡織廠招募經銷商連保三天真理報第七版。據說花費兩三百兩銀子。”
“我看你才是蠢。你算算賬,夠開銷么?還不是賣的越多虧得越多?說到底還是新秦伯有錢糟蹋。聽說美食鎮中大部分店面都是他的。由他新納的小妾陳掌柜管理著。”
“照你們這么說,所有的報社都在虧損辦報。那如今報紙行業的興盛不是海市蜃樓嗎?只要各報社的東家不再投入,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酒館里剛剛吹的熱火朝天的眾人瞬間為之一靜。好像是這樣。
坐在酒館里的一名三十歲許的中男子忍不住笑起來,看著真理報社門口走出來的女子,拿起酒館桌子上的帽子,低下頭走出門。
剛出門,就有兩個曬太陽的乞丐悄然跟上兩步,低聲道:“大哥…”
張靜小步、輕快的從真理報社里出來。夕陽斜照,照在她潔白、美麗的臉蛋上。
新軍營初級學堂第一批畢業生十六人。如今還有六人在報社中當編輯。其中四名女生,兩名男生。
之前他們都是記者、實習編輯這種。但隨著真理報社的擴張,他們這些留下來、忠心耿耿的人全部都晉升為編輯。
她、趙統兩人更是通過內部的考試,拿到去遼東分社的機會。明天休假一天,后天啟程去遼東。
“聽姜承業說高一典、謝浚他們得到伯爺的提拔,帶在身邊學習。早知道我也回新軍營中。”
小姑娘樂滋滋的想著。她最崇拜新秦伯了。以十九歲的年紀,正推動著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
看看如今城東的局面:報社鎮、京師職業技術學校、美食鎮、京師紡織廠、在建的球場。這種繁華的場面,令人不自覺的感受到其中的變化。
張靜嘴角不禁掠其一抹笑容。她很慶幸她做為一個女子能參與到其中。
她的笑容,在夕陽中很美。她并非那種瓜子臉、精致的美人。而是圓臉美人。十五歲的年紀,肌膚白皙而健康。五官柔和,明眸皓齒,水嫩的小蔥一般。
就在這時,張靜身后忽而傳來一股力量,跟著被人用手帕捂住嘴,濃郁古怪的味道傳來,她的意識逐漸的昏迷,隨后被拖上路邊的一輛馬車,消失在淡淡的夜幕中。
張靜失蹤的消息,當天晚上就上報到新軍營中。她父親是新軍營下屬兵工廠的工匠。母親在新軍營后勤集團中工作。
女兒在晚上沒回家,立即就引起她父母的緊張,并把消息上報到兵工廠的經理處,發動親朋好友去報社鎮尋找。
新軍營,千戶府中燈火通明。
張昭簡單的吃過晚飯后,在千戶府里的書房中繼續工作。
他最近事務繁忙,基本都在新軍營中忙到深夜才回家。前兩天奏章遞進內閣,水花都沒聽到。
他最近一邊安排人和基建商行溝通,修筑一條自通州前往開平中屯衛的大道。這便于移民。一邊讓他們早做計劃,留出工匠、物資,準備興建唐山城。
張昭不準備建造城墻了。在火炮面前,什么城墻都是扯淡。而是以現代化都市那樣,直接在平原上鋪開。城市面積,初步設計是可以容納兩百萬人。
財務方面,會由后軍都督府名下新成立的幽州商行支付。其所需款項直接向國泰商行進行借貸。
同時,他準備再次上書,立陳他的觀點。一旦朝廷批下來,整頓薊州鎮的軍務就很簡單。
屆時,他只需要用在軍校培訓軍官,再用義務兵把薊州鎮中超齡服役的老弱病殘給撤換下來。等軍官們返回后,以步兵操典操練各部。整個薊州鎮的戰斗力就會上來。
他再次上書朝廷并非是要用毅力“感動”內閣輔臣們。譬如像《肖申克的救贖》里面,不斷的寫信。他沒那么多時間。
張昭的想法很直白。不斷的上書,再加上真理報曝光一下奏章內容,可以給內閣施壓。
燭花跳動。張昭正在書桌前忙碌著,思緒運轉。忽而一名青年滿臉淚痕的快步進來,跪下來道:“伯爺,求你救救小靜吧?”
張昭給打斷思路,一頭霧水,認出來這是被提拔到他身邊做事、新軍營初級學堂第一期畢業生中的一人,名叫高一典。
“一典,起來。身為軍人,怎么能隨便下跪。什么事情,慢慢說。”
高一典心急如焚,給張昭喝一聲心里激靈一下回過神,站起來,哽咽的說道:“伯爺,我們同一批畢業的張靜,她在報社中做事,已經選拔出來準備后天去真理報遼東分社。傍晚時失蹤。”
張昭微微皺眉。
沖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