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著嗎?”
雖然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真實,沒有任何的破綻,但孟軒的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絲不確定。
他不能確定,現在自己所在的這個顯得光怪陸離的奇特世界,其本身的本質是否就是極其強大的潛意識所營造的真實夢境。
他靜下了心來,利用超凡力量,短暫封閉了自己的五感。
周圍的一切都與他隔絕,悠揚如天籟般的音樂也被完全屏蔽,他似乎進入了一個只屬于自己的封閉空間之中。
嗡!!
極度的寂靜中,一股莫名的震動聲在他的腦海響起,有些類似收音機調頻時發出的聲音。
這是他之前所經歷過的神奇之音,傳說只要能夠解析這些未知聲音中存在的信息,就能夠獲得人類心靈和精神之中潛藏的奧秘。
他仔細的去聆聽這種莫名未知的震動聲,感覺就像是有一個聲線低沉的人在耳邊不停的低語,聽不清在說些什么。
之前他曾經聆聽過這種神秘的聲音,但是并沒有收獲,這一次他想要再次嘗試去聆聽。
剛開始,這些聲音就像是一連串的低語和亂碼,但與之前不同的是,在聲音的深處,似乎有著莫名的輕微的呼喚。
孟軒心中一凝,集中了所有注意力,追尋著那絲細微的聲音而去。
隨著精神的逐漸深入,那股混雜在一連串意義不明低語中的呼喚變得越來越清晰,逐漸能夠聽清其中的內容。
孟軒分辨出,這個呼喚所使用的語言,不是赤納爾語,不是納爾遜語,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語種,而是他記憶中前世所在的國度所使用的語言。
這個呼喚的真正意義,就像是隔著一層薄膜,讓他總是聽不清晰。
他不得不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力,朝著籠罩在呼喚聲表面的那層薄膜刺了過去。
他成功了。
猛然間,一個混雜了男女老少、粗獷、尖細等等不同聲音的微弱重疊聲音傳入了他的腦海,仿佛隔著重重疊疊的虛空,帶著悲痛、焦急的情緒,從十分遙遠的地方傳來。
聲音的內容是:
“徐宇鵬!!!”
孟軒心中一震,沒能繼續封閉自己的五感,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真的有人,在另一個世界呼喚我?!而且還是前世的我?!
孟軒心中震驚,難道自己的猜測,全都是真的嗎?
他立刻收斂心神,再次進入了切斷五感的狀態之中,試圖再次尋找那絲呼喚的痕跡,但可惜的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他仍舊毫無收獲。
“錯覺么?因為心有所思,心有所動,所以映射在了潛意識中,造成了心靈的錯覺嗎?”
孟軒感到疑惑,反復確認后,依舊沒有任何的收獲,這讓他心中又再次懷疑了起來。
這就是心靈和夢境,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分辨
孟軒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自身的五感,從老爺椅上坐了起來。
不管怎么樣,既然有所懷疑,那就要提前做好準備了。
孟軒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悠閑了這么久,是應該有所動作了。
三色俱樂部,訓練室之中。
孟軒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單手拄著臉頰,靜靜的看著洛麗塔的行動。
嗖嗖嗖!!
洛麗塔的身形在空中快速閃動,體表時而閃爍著紫色光芒,動作極其迅速,在室內掀起了一股勁風。
忽然,洛麗塔在空中的身形一變,猛地一個凌空折返,身上的紫色光芒瞬間綻放到了極致,一股強烈的精神震撼力和感染力席卷而出,瘋狂的摧殘著周圍的一切。
而與此同時,她手中不知道從哪多出了一柄匕首,猛地刺向了孟軒的咽喉。
刷!!
大量的黑色絲線從孟軒的體表迸射而出,在洛麗塔襲來的瞬間,將她僅僅的纏繞了起來,以一種奇特的姿勢吊在了空中。
“力量掌握得還不錯。”
孟軒體表逸散而出的黑色絲線猛地一甩,洛麗塔根本難以有反抗的力量,瞬間就被甩飛了出去。
砰!!
洛麗塔的身體重重的撞在了訓練場的加厚墻壁上,震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大量如蛛網般的龜裂爬滿了整個墻壁。
咳咳咳!!
洛麗塔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從墻壁上的窟窿中掙扎了出來,緩緩走到了孟軒的身邊,低下了頭,眼中滿是畏懼和異樣的火熱。
“悼念花園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都這么多天了還沒有消息嗎?須龍影在做什么?”
孟軒輕輕喝一口放在面前茶幾上的奶昔,對洛麗塔說道。
“最近我的人手一直在配合他和他的組織在暗中對可疑區域進行排查,但是并沒有太大的收獲,最重要的是,現在沙河市內魚龍混雜,而悼念花園又關系重大,我們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只能慢慢來,不過應該在一周內就能將整個北區覆蓋,到時候,如果那個胖子說的是真話,必定會有一些發現。”
洛麗塔低著頭解釋道。
“這樣么?”
孟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也并不擔心須龍影耍什么花樣,這家伙的能力天然被他所克制,七色花種子深入了他的靈魂,他甚至連這家伙在想些什么都能感知得到,并且這段時間,他可沒少通過一些邪眸和噬器的特殊能力對這個胖子進行了一些“調教”,幾乎將這家伙整得神經錯亂,以至于這個家伙現在一看到孟軒就縮脖子。
“這件事就交給須龍影去辦,既然是他提出的消息,如果找不到,責任就由他承擔。現在,試試你的另一個能力有什么進展吧。”
孟軒無所謂的說道。
洛麗塔小聲應是,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不多時,三名身材高大強壯,身穿西裝革履的黑衣人走了進來,恭敬的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洛麗塔緩緩走上了前去,一股異樣的波動從她的身體中釋放了出來,這一刻,她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她就像是成為了掌控欲望的女王,在她力量的籠罩下,面前的三名黑衣人的呼吸忍不住變得極其強烈了起來,心跳加速,看著面前緩緩走近的洛麗塔,眼中忍不住的閃過一絲強烈的欲望。
在這一刻,在他們的眼中,洛麗塔就是最完美的存在,值得一切生物為之瘋狂。
當欲望達到一定程度,就會沖破畏懼、規矩等等一切束縛,讓人陷入瘋狂。
啊啊!!
三名對洛麗塔滿懷畏懼的黑衣人,此時居然像是瘋狂的野獸一般,不管不顧,一下朝洛麗塔沖了過去,看那個樣子,似乎恨不得將她狠狠的揉入懷中,占為己有。
洛麗塔笑了,眼中閃過一絲紫色的光芒,身周散發的欲望氣息變得更加強烈了起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嗅到了某些最美味的東西。
一股極其刺激的感覺瘋狂的涌入她的腦海。
“這就是·····欲望!!”
洛麗塔的眉心顯示出了一個與邪眸秘紋結構有些類似的眼狀秘紋,于此同時,在那三個被洛麗塔情緒力量所感染的黑衣人眉心,同樣有紫色光芒在閃爍,一個和洛麗塔眉心圖紋一模一樣的眼狀紋路,浮現了出來。
與此同時,孟軒心靈之中也有了明顯的感知,他就像是一株大樹,此時此刻,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樹干之上,長出了新的分支。
“看來是成功了。”
孟軒看著一臉迷醉的洛麗塔,和周圍三個倒在地上,被她榨干了情緒力量的黑衣大漢,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須龍影的能力是天然具備的,本身就極具感染力,能夠快速傳播。
但洛麗塔不同,她是超凡世界的菜鳥,忽然得到這股力量的她,根本難以真正操控,不能夠做到孟軒設想中的“分裂增殖”效果,之前的幾次實驗都是以實驗體的瘋狂和精神錯亂而結束,那幾個可憐的家伙恐怕需要在精神病醫院住個一年半載,才能夠恢復過來。
這一度讓孟軒有些懷疑心種的寄宿體是否具備“分裂增殖”功能,不過隨著這些天他對洛麗塔的一些“指導”,洛麗塔對自身的力量掌控變得更自如,終于是實現了分裂增殖的功能。
這代表著,從一個點出發,心種的力量能夠快速的擴散開來,感染更多的人類,只要人數一多,這股力量匯聚起來,就將會極其可觀,能夠幫助他迅速完成大量純凈意志的儲備,讓他面對突發危機又更強的底牌。
“那幾個人,聯系你了么?”
孟軒問道。
“聯系了,最晚的今天晚上應該就會到達沙河市。”
洛麗塔點了點頭說道。
“那么,讓他們在明天十點之前,來三色俱樂部集合,我會在這里等他們。”
孟軒站起了身來,緩緩走出了訓練室。
沙河市,郊區。
嗖!!
三男兩女五個身影如同炮彈一般,奔行在樹冠之上,快速的閃爍著前進。
其中領頭的,是一名相貌平平無奇,略微有點小胖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周籠罩著淡黑色的煙霧,形狀類似于某種老鼠,但卻顯得極其猙獰、兇殘與霸道,僅僅只是目睹,就會讓普通人陷入強烈的暴躁情緒之中,進而引發人性中最血腥兇殘的欲望。
這個人,最近在麓南省超凡圈子中可謂是聲名鵲起,憑借著強悍的實力,強硬的手腕、詭異的能力,此人很快在麓南省中站穩了腳跟,并且插手了一個小型秘境中的勢力洗牌活動,其所創立的,已經在小型超凡勢力中頗有名氣。
這個人,外人都稱呼他為“魔鼠”。
此人正是被孟軒的扭曲之種寄生之后,獲得強悍力量的巴里斯。
他遵奉孟軒的命令,從宿海來到了麓南省都,并且開始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目前已經小有成果。
和他一起的兩男兩女,都是單環中的佼佼者,是他現在所建立的超凡組織中的頂尖力量。
五名單環,并且還都是單環之中的精銳存在,在小型超凡勢力中,這已經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了。
“老大!咱們來沙河市這個破地方究竟是要做什么?!現在難道還有什么事情是比一鼓作氣拿下‘霸拳會’更重要的嗎?!”
其中一個扎著長辮,膚色偏小麥,五官英朗精致的女子皺著眉頭不滿的說道。
“莎娃說的沒錯,我們好不容易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才找到機會,突襲了霸拳會,讓霸拳會的副會長受了重傷,缺少了這一重要戰力,只要我們抓住時機,安排妥當,必定能夠一舉將霸拳會整個吞下,到時候,我們就能徹底在伯瓦爾秘境站穩腳跟,掌握秘境的話語權!”
“這么關鍵的時間點離開,一旦霸拳會緩過氣來,或者被其他人捷足先登,那我們的機會可就很小的,我們的底蘊畢竟太淺,還難以和那種創建時間較長的組織媲美!”
另一個皮膚白皙細膩,如同玉石一般的長發女子看向了“魔鼠”巴里斯說道。
“還有一點,現在前線大戰隨時有可能爆發,大量的自由超凡者和小型的超凡者組織從前線城市撤往后方,將會對我們的勢力造成極大的沖擊,麓南超凡世界的局勢馬上就要復雜起來,如果我們不能搶占先機,恐怕之后就沒有我們什么事情了。”
其中一名消瘦男子沉聲說道,眾人都同時看向了巴里斯,很顯然無法理解他的這一系列“謎之操作”。
現在的局勢如此復雜,卻放棄了更進一步的大好機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沙河市來,雖然平時礙于巴里斯的身份和力量不好表現在臉上,但還是能夠看出他們心中有著極大的不滿。
巴里斯臉色平靜,在扭曲之種的寄宿下,他資質的瓶頸被打破,就此改變了得過且過的生活,找回了曾經那個從普通人一步一步,追尋著武道的蹤跡,游歷全球,堅毅且勇敢,完成了從普通人到超凡者的蛻變的自己。
他重獲了新生。
他何嘗不知道,這次的機會對于他們的組織來說是多么重要。
不過,就算再重要,只要那個人一聲令下,他也必須要放下一切,服從命令。
不敢有怨言,不敢拖延半分,更不敢有任何的微詞。
因為在獲得了新生的那一刻,這個人,就已經成為了他的天。
“這一次,我們要去見一個人,與這小小的機遇相比,這個人,也許能夠改變你們所有的人生。”
巴里斯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