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猶如當頭一棒，瞬間將朱有塵敲醒，猛然回想起昨日錦衣女子與店員對話的細節。
當時關注點都在錦衣女子和音律器上，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這家店是煉魔師協會旗下的產業。
如今他帶著仿制的盜版音律器，跑來煉魔師協會的店面商談盜版生意，無異于自尋死路。
想到這里，朱有塵才明白剛剛一系列莫名其妙的狀況是怎么回事。
這幫人哪里是要跟他談生意，明擺著是要找他麻煩啊！
“咳咳……”朱有塵干咳幾聲，掩蓋著內心的尷尬，略帶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當我什么都沒說，回去之后，晚輩立馬把音律器銷毀，今后絕不在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告辭！”
說完，轉身便欲離去。
只可惜，中年男子沒開口，店員們顯然不可能輕易放他離去，剛走沒幾步，便被兇神惡煞的店員們攔住了去路。
朱有塵僵硬的回過身，眼神尷尬道：“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這事兒完全就是個誤會，晚輩初來乍到，也沒見過啥世面，還請您見諒！”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朱有塵，眼光中流露出些許玩味之色，“現在知道錯了？”
“……”朱有塵僵硬著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會造成什么后果嗎？”中年男子陡然間大聲質問道。
好在朱有塵心態夠穩，換做是正常人，估計會被嚇得一愣一愣的，“晚輩出來圣城，實在不懂這些。”
“哼！”中年男子沉哼一聲，道：“協會之所以要保護機械版權，就是為了保護那些認真鉆研、認真創新的同道，如果所有煉魔師都像你一樣隨便剽竊他人成果，那以后誰還回去鉆研和創新？嗯？！”
“您說的對，晚輩今后一定注意。”朱有塵滿眼誠懇道。
“能明白就好，我們煉魔師協會創立的初衷便是為了維護煉魔師群體的利益，以及煉魔行業和學術的穩定與發展。”中年男子意味深長道：“念在你年紀還小，又是初來乍到，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一聽對方這么輕易就放過自己，朱有塵趕忙道謝：“多謝前輩！”
中年男子滿意點頭，轉而淡笑著拿去桌上的盜版音律器，饒有興致的端詳片刻，抬眼問道：“拋開其他不談，你這仿制音律器的水平還真挺不錯，我看你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煉魔學到幾級了啊？”
“這個……”朱有塵內心思索一番，不動聲色道：“大概三級的樣子吧。”
“呦！這么年輕就能三級煉魔，不錯嘛！”中年男子略帶詫異道：“從哪兒來的？師從何人呢？”
“回前輩，晚輩自蘭心城而來，沒有師承。”朱有塵面不改色的胡扯道：“如今這點兒煉魔手藝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出來的。”
倒不是朱有塵故意裝逼，主要是康辰子的存在不太方面暴露。
中年男子微微一驚，滿眼質疑道：“小子，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晚輩并沒有跟您開玩笑。”朱有塵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晚輩出身自蘭心城周邊的一座小鎮，家境貧寒，受圣女殿下恩德才有幸成為一名控偶師，偶然得知煉魔可以賺錢后，便開始自己摸索。”
聞言，不止中年男子愣住了，就連旁邊幾名店員也都愣住了。
雖然他們只是店員，但也都是煉魔師協會的成員，即便不是煉魔師，也對煉魔圈子有所了解。
如今竟然有人能靠自學成為一名三級煉魔師，打死他們都不敢相信。
“你的煉魔真是自學的？”中年男子驚疑不定的確認道。
“沒錯。”朱有塵自信點頭，沒有絲毫心虛，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是走的自行摸索路線，雖然師承康辰子，但煉魔手法卻是完全自己摸索而來，風格自成一派，本質上可以算得上是半師承、半自學的煉魔。
所以在面對這些人質疑的時候，朱有塵是完全不擔心的，就算對方要驗證，他也不虛。
中年男子也不廢話，直接就要當場驗證，只見他指間空玉戒指微閃，隨手丟出幾份三級邊角料，道：“你現場注魔一番給老夫看看。”
對此，朱有塵沒有絲毫慌亂，淡定上前拿起邊角料便開始注魔，以他得煉魔能力，三級材料基本是不可能失敗的，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朱有塵還是故意失敗了兩次，到第三次時才注魔成功，而且特意控制了煉魔水平，偽裝出一種生澀的感覺。
完事之后，中年男子隨手一招，便將注魔好的材料吸入了手中，凝眉用神識探查一番后，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看向朱有塵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作為一名頂尖煉魔師，中年男子一眼便能看出朱有塵的注魔手法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雖說每個煉魔師的煉魔手法都不一樣，但但凡有師承，手法中多多少少都會帶著些師承的痕跡，以及一些明顯的套路痕跡，這些都會在注魔成品上清晰的展現出來。
而朱有塵注魔的這份三級邊角料，沒有任何師承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套路化、公式化的痕跡，很多地方還有些生澀，甚至有幾處注魔的位置幾乎緊貼著材料內部結構的薄弱點，稍微再偏一點，就有可能導致整個結構崩潰。
但凡擁有師承，或者經過系統化煉魔學習的煉魔師，都不可能注魔出這樣的成品。
“小家伙，想不想學習真正的煉魔？”中年男子眼眸放光道。
朱有塵略有些怪異道：“呃，我這難道是假煉魔不成？”
“也不能說是假煉魔。”中年男子啞然笑道：“你能靠自己摸索到三級煉魔，著實難能可貴，但你這種煉魔手法還存在很多問題，找你這么摸索下去，肯定走不遠，如果你肯拜入老夫門下，老夫定能將你培養成一位頂尖的煉魔師。”
“這……”朱有塵不免有些愣神，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詭異的方向。
“怎么？你是怕老夫教不好你嗎？”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忽然間坐直身子，鄭重其事的開口道：“自我介紹一下，老夫潘永明，九級煉魔師，目前是圣州煉魔師協會的長老級會員，怎么樣小家伙，現在還怕我教不好你嗎？”